我却不领情,忿忿,立刻质问他是不是也参加了对亚洲经济的狙击战?

毛毯自身后披来,美手拢着我身前的边儿,他贴得我极近,倒好像我被他用毯子圈住,他热乎乎的男人气息在我脖颈处扫来扫去,“坏宝,生日礼物做好了,是用来吃的,可惜你身体还没好,叔叔吃不了你。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抱着叔叔,凑到耳根边,叫几声名字,祝生日快乐,这就算是大礼了。”

周子辰对我包容又有耐心,他抱我、亲我,不断说些暖心话安抚我,给我一种可以依赖他的感觉,并且,他保证只在此住一段时间,住到我填完高考志愿,他会即刻收拾东西,和我换别的好地方住。

我眼睛瞟着窗外自宅院内探出头的大树,心里有八分明白,却装一无所知,说:“子辰,这是我们要住的地方?”

我呸你大爷一脸血,把我爸拿出来说事!

昨天晚上,他虽然说要将孩子放在庙里念经,但我觉得这不现实,安抚我的成分比较大。

他要翻身下床,我探手抚住他的脸,“子辰,你怎么那么憔悴?”

“小丫头。”伯伯说话了。

可青不是我印象中十二、三岁的身姿,也不是**岁的形貌,而是我初到北京他六七岁时的孩童模样,是眉眼极漂亮的绢制小人,尤其他又干净又香,与肮脏的我有天壤之别。

他对我心意深深,我不曾珍惜,等到我想珍惜的时候,为时已晚,有大错酿就……

那些眼泪,它们深深含在了我心头异常强烈的愤恨之中。

那几个阿姨听得子辰叔叔这样说,悻悻地住了口,但并不甘心。

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轻轻缓缓,任泪珠儿柔柔滑过脸庞,是强权压迫下的无声哭泣,是难以隐忍的无助表现。

接着,伯伯问我与程家什么关系,我回答他,我的爷爷是长爷爷的警卫员,因在战场上为长爷爷档了一枪,而英年早逝,我的奶奶是程家的保姆阿姨,带大了长爷爷的四个孩子,我管他们叫伯伯、姑姑、叔叔,他们的几个孩子,被我称作哥哥。

此举却惊了我,令我迅回神。

我放柔了表情,放柔了眼神,仿佛这辈子只见到了这么一个人,其他于我只是过眼云烟,等闲人

刚步入停车场,我即一眼见到了子辰叔叔的车。

原以为正是柔情蜜意时,谁料,子辰叔叔听我说爱他,倏地抬了头。

年轻女人的身材、长相、气质俱佳,穿着虽简单,但是一看便知她是受过良好高等教育的人,能够感觉到她是优秀的精英份子,以气质而论,我远远不敌,被她甩掉好几条街。

她见我看了她,立刻回我一抹微笑。

不管她的微笑有没有深意,在我看来,都令人不快。

即刻,我心中升起警惕和敌视,那是一种防范外来生物觊觎自己所有物的警惕和敌视。

冷冷扯走自己的头,我没好气地说:“哪是谁?”

二哥笑得邪性,眉毛、眼珠没一个安分的,“我刚回国,就不给我好脸色瞧,我瞅瞅,小楠这该不是吃醋了吧?”

他说“吃醋”,倒是警醒我了,深觉自己的可笑,明明有了周子辰浓烈的爱,怎么还去贪心狮子二哥呢?

我的心思多么不该有啊,这可恨的变\态占有欲!

不想继续陷在二哥的强势气息之中,我收敛心神,淡淡推开他的胳膊,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正色说道:“我才没有吃醋。”

“还说没有?!口是心非的小妖怪!”二哥收紧了胳膊,不让我挣开,低沉的嗓音尽是调笑,轻柔蜜意,“又香又甜的小妖怪。”

心中有了定论,我侧头避开他的气息,不耐烦了,轻斥,“大热天的,你是想热死我啊?”

“嗯?你这个是什么?”突然,二哥的声音很疑惑,他松了胳膊,我的脖颈儿往下却遭了秧,随即被他粗鲁地搓了好几下。

糟糕,刚才侧头的时候,一定是露出了周子辰画的彩绘……

我旋身转开好几步,裙边漾成一朵绽放的百合花,可这样也没有逃离二哥的势力范围,他反应快,胳膊又长,身子稍微前倾,一把拿住了我的手臂。

二哥双目灼灼,盯着我的后背,“背上画了什么呢?过来让我瞧瞧。”

心里极慌,生怕他继续追问,我表面却桀骜不逊瞪着他,“二哥,你不给我介绍一下那个姐姐吗?和你穿同款衣服裤子的那个。”

说着,我示意性地指向了年轻女人的方向。

二哥乐了,“我说你吃醋,你还真吃醋了?你忘了……”,说到这里,二哥的声音陡然低得只有我能听见,他噶坏噶坏地笑,“她是‘菲佣’。”

他一说“菲佣”,我立马明白了。

我与周子辰第一次因年龄问题起冲突,被周子辰打伤了脸,我万分憋屈地哭泣,将周子辰锁在屋外,给二哥打电话。

谁知,最先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计算中美两国的时差,当时正好是美国西部时间的晚上七点,女人接电话的地点是二哥的公寓,关键她的自我介绍,看似轻描淡写姿态之中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味儿,仿佛要与我正大光明打个照面似的,让我知道她的存在。

她说她是二哥的学妹,在他的工作室实习,兼职收拾他的屋子,他付报酬;后面二哥接了电话,偷声告诉我,他把她当菲佣使唤,是打扫公寓的佣人。

两人的说法,是互相撇清了关系,但我直觉二人关系没那么简单。

二哥是个充满男性阳刚魅力的年轻美男子,我暂且抵挡不住他,相信别的女人也难以抗拒他,自有各色女人倒贴,他若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在国外为我守身如玉,我只当他在说鬼话,他的欲\望强烈程度,我是领教过的。

不过,当时我无意追究,也没有办法追究,并且,对付二哥这种阳刚大男人,不可以用强,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去了。

那会儿,我暗中誓,等他回国,处于我的管辖范围之内,谁也别想勾走他。

现在看来,我的誓言得太早了,二哥如何,与这女人关系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联呢,我只需在意与周子辰如何即好。

如此一想,心中许多事就放下了,我亦收回了尖锐的目光。

二哥一句话的功夫,那个被我指的年轻女人走到了我和二哥的跟前。

年轻女人摘了墨镜,我眼前顿时一亮,仿佛听见迷迭香花开的声音,她的美,胜在书香知性气质,透着幽幽墨香,人淡如菊,姣好的容貌倒成了陪衬,是个令人极其顺眼的美人,挑不出半点不好。

年轻女人说话的时候,脸颊显出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煞是好看,“学长,光顾着温香软玉抱满怀,不为我们介绍一下?”

二哥爽朗大笑,“你别来酸我,我连话头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你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