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烦他了,一手揪住他头抗议,他唉哟叫疼求饶,方才悻悻罢手。

周子辰起得比我早,处理完我的事情,他使用这间VIp病房的洗漱间,又是洗澡,又是换衣,又是打电话,捣腾个没完。直到,我见他拿了小型医用冷藏箱,将冰箱内的木质盒子放入其中时,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想做什么。

周子辰伸手开了病床头的小灯,霎时,暖黄的灯光照亮了病房。

不一会,门开了,我惊喜地睁开眼,谁知,入眼的竟然是鼻青脸肿的周玉京和神情疲惫的老狐狸伯伯。

苍蝇蚊子成群,围着我这小癞子狗乱飞乱叮,身上被自己挠出红红的大疙瘩,肚子饿到疼,我伤心极了,却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得伏在地上哀哀哭泣,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父母疼爱,如同野草一般,被人糟践。

时间步步紧逼,二哥回国在即,我必须尽快处理好与周子辰的分手事宜,可是,周子辰千方百计夺了我,我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有办法赶走他。

奶奶让我当着赵菁云的面跪下,结实的鸡毛掸子,照着我劈头劈脑浑落,直打得我跪不住,满地乱滚,仿佛我是她生生世世的仇人,今生是来索我的命。

子辰叔叔被数落的时候没吭声,直到她们调转了枪口,他有动作了。

至刚则易折,柔弱无依才能令人同情,我不可表现得太过刚强……

伯伯先是问我多大了,我说十八未满十九岁。

“坏宝,你好甜,叔叔想要你……”

撒手是以后的事情,目前,我还不想撒……

我手里拿着那束玫瑰花,一路上没有碰到可以顺手送的人,倒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我收紧手臂,抱住胸前这颗头颅,感觉自己再也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爱他。

可恶,他又笑!

我乱掌拍他,嚷嚷,“不许笑,不许笑,不许笑!”

“哈哈,好,不笑不笑。”周子辰把笑给闷了回去,看起来终于是正经了,也顺眼了许多,我勉强通过,不再追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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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辰指着窗外的院子说:“这院子是我前几年买下做收藏用的,三进的小院,景致非常好,院子后面是一栋两层的绣楼,住二楼正中的房子,推开窗户可以看见后海的美景。如果你想坐船,也不成问题……”,说到这里,他顿住,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呵呵,等你住进去,你就明白了。”

继而,他侧了头看我,手指绕我的梢玩,面带微笑,“别担心公共厕所的问题,那会儿见了你,我就琢磨怎么布置这里讨你喜欢,我找人把绣楼的内部做了改造,洗澡啊,去洗手间啊,以后不用那么麻烦了。

“这儿原来是王爷的府邸吧。”我说道,同时也不免暗暗叹服他的手段。

就我所知,老北京的风采,除了皇城中心、中南海、什刹海、东四十四条、古建保护区等地,其余的地方基本不剩下什么了,全被清一色的所谓国际化大都市展所替代。

过去一些踢毽子、跳皮筋的地方,变成了商场;滚铁圈的小路,变成了大路,更多的是变成了拔地而起的高楼,许多时候,当地人身在其中也会迷路,而高楼大厦还在不停地建造。

北京城内能看看的风景,后海这边儿还能数着一个。

后海附近的老房子,大多是明清两朝的王公贵族沿边儿修建的花园宅子,经过数百年的辗转,它们的主人不知换了多少茬,历史不比北京城的主人们更迭少。

后海一带现存有清朝知名的王爷府邸,这些宅院要么用于民居;要么用于商业开;要么被国家行政机关占据,成了办公的地方;要么住着部队或机关的人,门口有解放军叔叔站岗。这样的区域,有钱,你凑合可以买四合院的一间屋子;再很勉强一点,可以去东四十四条一带买院子,但是,要像周子辰这样搞到一个三进的风景院子,有钱也办不了事呐。

不过嘛,说到底,与其叹服周子辰的手段,不如说周家的台子硬,没有周家,一百个周子辰也翻不上天。

以我听说的三环以内某块军队建设用地做例子来说吧。

这种军队地皮,目前可以以协议方式有偿转让,转让价格低廉,与地产商最后的收益相比,不值一提。一般地产商吃不下,有关系的呢,可以先行买下地皮晒太阳,待价而沽,转手高价卖走;也可以开楼盘,皇城根的房价,能低到哪里去?只会越来越升值,价嘛,谁会想到当初买下的时候,每平米不过1、2千元,甚至更低。

所以说,这种事儿不稀罕。

依此类推,周子辰不就靠着周家的关系,搞到这样一套宅院的嘛。

哼,弄房子、弄钱、弄地的方法多得是,我猜他买的时候,根本没花什么钱,丫在我面前,拽个什么二五八万的!

呃……

他大爷的……

我怎么又阴暗了……

八成是想到乱七八糟的周家,我才阴暗的,呃,是的,一定是的……

“……这院子你说得有一半对,另外一半……唉,坏宝,你眼珠儿鬼溜溜地转,小脑瓜想什么歪点子?”周子辰笑着敲了敲我的脑袋。

我没拿正眼瞧他,为了明确表达我的态度,表达我对周家抵制兼不屑的态度,我以一种鄙视加蔑视的斜眼瞧他,怪声怪气问:“你没怎么花钱弄到这院子的吧?是不是靠了你们周家呐?”

“呵呵,花钱什么的,倒是你想的那样。”周子辰间接承认,接着,他好笑地弹我额头,“什么你们周家、他们周家的,说得好像不是一家人似的,你也是周家的一份子,你埋汰他们,不也是埋汰自个嘛!”

这说法,恕我不敢苟同。

我眉毛眼睛不往低处瞧,气儿打鼻子里出,“哼,他们当不当我是周家一份子,还两说呢,我才不热脸贴冷屁股!寒碜,别给我乱认亲。”

“得,这人还没过门呢,先和夫家不对付了。”周子辰打趣。

我的宝宝是在周家丢的,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对付”?

可笑。

我满脸戾气,冷了脸,扯回我的头,不让他玩儿了,“就是不对付,你怎么地吧!你说,你站谁一边,是站我一边,还是站他们一边?”

我亮出一副挑衅的高架子,周子辰立刻放了身段来哄我,“坏宝乖,看你这生气的小样,真是让人心肝儿乱颤。有了媳妇忘了家,我自然是要你啊,坚定地和你站一块。”

他这百般讨好的低姿态,总算让我闷气稍缓,“哼,这还差不多。”

“岂止是差不多,是百分百达标,好不好?呵呵,对了,你怎么想到是王爷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