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原来丰富生动、充实、幸福的家庭生活,现在变得平淡无奇、重复、单调!

尤其是,当结束了白天那繁忙的应酬、到夜深人静独身一人的时候,她感到特别的孤独寂寞。

“不过,他如果是那种对你想入非非的男人,如果不占到点便宜,这对两人合作拍片会有点影响。”他又提醒她说。

当然,古娟娟她想:她不需要他对她这么滑稽,但,希望他对她热情点。

“我是他爱人,你找他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古娟娟开始生气了。

“说就说,你先说。”

“我们省,马上要评第三届文学新秀奖,最佳小说奖、优秀编辑奖……据我掌握的信息,你我都可能得提名候选人,这影响够大了吧?”

父亲,是这几年上得比较快的知识分子干部。现在,他的官虽大,但,他不许女儿摇着他的牌子做事情,还叫女儿她按自己的兴趣爱好展。

我想:要是你跟她,也能交成好朋友,那我们三人间的关系,就能够比较正常了!”

中午平回来后,古娟娟告诉他说:“上午,出版社的朱梦玲来电话找你,叫我转告你几件事:

平还把他和古娟娟结婚的事,告诉了田萍。田萍很快就寄来了一张制作精美的音乐贺卡。

很快,他笑笑地跟平讲话:“老兄——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让我喊你老兄!想不到,你转眼就成大作家了!真是有志者事竟成!”

实际上,她心里蓦然有点紧张——难道,真的有个不认识的女的在里面?

这样的女子,应该是男人的福音。这样的女子,男人是应该爱的。并且,应该回报这样的女子予幸福!

“嗯。你这个书生……依然那么潇洒,这么风度翩翩,现在功成名就了!

他注意到:两人都有些脸热心跳,连忙显出很随便的样子,往沙一坐,幽默地说。

唉,难道,她真的消沉得一点不关心自己生活着的这个社会了?对社会向何处去,向何处展以及生活周围会生什么新鲜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了?

看到夏局长征服了你,我心里是很不平衡的!

他故意一瞪她:“梦玲。你别把我讲得那么坏。我可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

“就作品论作品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讲究了解作者的这些?”平大声地说,声音有点冲动、气愤。

还讲我有营销天才,将来一定会成为商海中的女中豪杰!

现在的情况是:我这一关已经过了。我已经把它推荐给了我们室主任。如果他那一关也过,就到总编那一关。如果总编那一关也过,估计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就是说,我省文坛将升起一颗耀眼的新星了!”

不过,喷泉广场的晚上露天茶座,是我新现的地方,你是第一个幸运者。嘻嘻、嘻嘻……”

你可以想象,我每天要接待多少来买化妆品的顾客呀!

“我姓朱,你就叫我小朱吧。我们室里的他们都出差去了,剩下我留守。是什么稿件,交给我就行了。”

当然……当然,人类要是在自己的精神生活领域、在感情生活领域,也有在物质生活领域里那么能干、那么聪明、那么有创造力——就更好了!

这样,人类精神生活领域里和感情生活领域里的那些无聊、空虚、寂寞及烦躁等一个个幽灵,就不能再把一个个活生生的,那怕是受过很多文化教育的人窒息致死!

座位,一个小时转了三百六十度……这,是否慢了一点?否则,就是烦躁的心情又冒出来作崇!

他跟她下了舞池,是慢三步。

他跳得不如她好。因此,是她拉着他左转右转,在人群缝中挪动。他跳得蹩手蹩脚的,不是碰她就是碰人家。

而她,一点不计较这。她认认真真地教他、指挥他。她一点都不想到:她那兴奋地“这样”、“那样”、“好”、“不错”、“有进步”的声音,在这舞厅里显得太大声了。

曲停灯亮,他看见她兴奋满足得两颊绯红。她两眼亮地望他,长睫毛一闪一闪的。显然,今晚此刻,她的烦躁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而他的心情,还是不太好。以前,他也跟她出来跳过几次舞。但至今,他还是进步不到能跟她翩翩起舞的水平。

对此,他已经没有信心了。但是,他愿意看到她高兴。所以,他无论是看她,还是看周围的这里那里,都让她看到他脸上有笑容。

音乐又起,灯光暗了,彩色光柱又在舞池中间来回照射,召唤人们快下舞池。座位上的一对对男女,又纷纷起身离座,下舞池旋转起来。

“平,是慢四步,怎么样?来吧!”她笑吟吟地唤他。

“来就来吧。”他也笑笑。

但他还是跳得蹩手蹩脚的。而她依然教得那么认真、那么兴奋。

她那不停地教他的声音,引来了旁边的人转头看他们,有的还笑他们,有的甚至用眼角余光说话——她怎么找了个“土包子”?

在这种气氛中,他越来越不想跳了,就小声对古娟娟说:

“跳完这一曲,我们就不跳了。坐着看外面夜景,一边讲话,也是蛮有意思的。”

“咦,你怎么开起小差来了?怎么跳着也开小差?真是的!喂,快……快往左边转……喂,举高手转身……转身啊!唉呀,转得那么多,要把我扯倒……怪不得总是学不会,就是因为不专心!”

她的兴致猛然跌落下来了。她撇起嘴哝他、埋怨他。

她的声音太大,又引起了他人窃笑。

他没有回嘴,但更没跳的兴趣了,就闭着嘴呆着脸,任凭她怎么拉就怎么跳。

她注意到了他的反应,也不做声了,撅着嘴,与他凑合着跳完这一曲。

两人回到座位,她才看清他是一付皱眉沉思什么的样子,一惊,这才意识到她把问题搞得严重了。

她连忙用小得只有他俩听见的声音说:“平。刚才我一急,说话重了,请你原谅!好,我们不跳了。我们回家吧。”

他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找桌缝间的路,提前退出了正热烘烘的舞厅。

电梯瞬间就把他们从三十层的顶楼送回了地面。一出宾馆大门,他深深地舒吐了一口气。

他觉得:刚才,他简直是到天上的一个古怪地方走了一趟,现在,总算是又回到了让他感到踏实的大地上来了。

他的心情顿时好多了,觉得刚才那样生她的气根本没有必要——跳不好就跳不好,人家笑就笑……

于是,他有了笑脸,温声地说:“阿娟。我们先散散步,再搭车回家,好吗?我们好久不出来在街上散步了。”

她点了点头,到她不愿说话了。

平和古娟娟并肩走在那灯火依然辉煌,但行人明显少了的街边人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