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小阿思就满百日了。两人的日子,这才开始过得慢起来。
他们婚事简办。古娟娟带平到她父母家吃了一餐饭。
古娟娟用一套古香古色的茶具,给他们泡茶。端上茶后,她就在靠近平这边的沙坐下。
“为什么这样问?”他笑着反问。
她有个高干老爸——她那个从大学教授提拔上来的老爸,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干部。他除了自己为人正直、正派,对自己的子女要求也很严……真的,他还未见她对他人炫耀过:她有一个“省级干部老爸”。
她不象以前那样浓妆艳扮了:弯弯的柳眉颜色很浅,那双丹凤眼眼睑轻轻画了一下,脸上没有扑粉,没有戴耳环,嘴唇好像没有唇膏,披一头到肩的黑油油长秀。
然后,她左看右看他,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现在的他,与过去的他有什么不同。
唉,钟标的事业不需要我,我什么也不干,真无聊!”
再有,在机关工作也受到许多束缚。
“真的吗?”他也笑起来。“你说,是哪一封?我们来奇文共欣赏。”
至于杜总编要跟他谈些什么,怎么个谈法,这很难说。
“平。你一定记得上次我在电话里对你说的:能够认识你,是田萍我一生很幸运的事情!
“当然好。今晚,我要洗耳恭听编辑老师的教诲。”
人类,要是能有高度文明达的感情世界多好!
然而在我的小说里,我却编他们站在柜台前讲了不少话,女的还委屈地哭了,这矛盾被带回了家里;后来,那男的又怎么想通了,偷偷跑来为女友买香水口红;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那农村男青年又怎样局促不安,等等。
那个年代流行的小说有:《人生》,《平凡的世界》,《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赤橙黄绿青兰紫》,《人到中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蝴蝶》,《隐形伴侣》……
“刚好醒。嘿嘿,看来是有灵性呢,是想要客人抱呢。”屋里的阿婆应道。
一会,李阿婆就笑呵呵地抱着小阿思出来,走到朱梦玲面前:“朱小姐。你看,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是在找你呢。”
朱梦玲一见小阿思,就满脸惊讶地大叫起来:“啊呀!算好玩了——胖嘟嘟的,红嫩嫩的,眼睛那么大,眼珠那么黑,望人那么有神……真是漂亮可爱!”
看她天真成这个样子,古娟娟觉得喜欢她了,就打算开个玩笑。于是,她笑着搭她的腔道:
“看你那么喜欢,那就送给你算了。”
谁知朱梦玲听了她的话后一愣,然后,收回了伸出去刚想抱小阿思的手。
她的圆脸腾地红了。她一下又羞又急,为一时无语而难堪。她只觉得:古娟娟的话,带有嘲笑她的意思……
平见再次出现难堪场面,忙笑着又打圆场:“唉呀,人家朱梦玲怎么会要你的阿思?人家朱梦玲以后的公子,肯定更加漂亮可爱。”
古娟娟也为这突然的变化,吃了一惊。但,她觉得自己说的玩笑话没有恶意、没有错,就懒得说话了。
见朱梦玲还是呆着脸不搭腔,她干脆站起来一转身,进了阿思的房间。
见状,李阿婆抱着阿思,跟在她后面也进去了。
一会,平和朱梦玲开门出去了。又一会,是平一个人开门回来。
平和古娟娟回到他俩的房间里,平轻声怨道:“阿娟,你说话怎么不看对象的?”
“哎呀!”古娟娟不以为然地一笑。“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嘛。而且,还是带着很善意的语气和笑容说的。想不到,已是女作家的人……”
“她还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要人家送小孩子呢?”
“哦哟,搞得这么紧张!说一句笑话,就要想这么多……人都会得神经病!”
“好啦,这事就这样啦。以后……”
“以后……以后,你别叫她来见我!”
“行行。那……以后,我就只有在外面跟她来往。”
古娟娟一愣,睁大两眼定定地望他。见他皱着眉头躲开了她的目光,她就撇嘴回敬道:“这种事,随你的便,不用请示汇报!”
他哑了,她跟着也哑了。
他转身走出了卧室,来到阳台。他站在这十楼上面,望望下面那人来车往的世界,又仰头望那一挂弯月不时被云块遮盖的夜空……
啊!夫妻……昨晚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和柔情去那里了?这刻全不见了!
有人说过:世界上,没有永远不拌嘴怄气的夫妻,就象天空,不可能永远是万里晴空一样。看来,这确实是真的!为什么,男人和女人的感情有时会瞬间变化无常?以至,两人的爱情马上面临新的考验!
拌嘴,总是与朱梦玲有关。她,显然还在爱着他。但,她来看天真、活泼、可爱的小阿思,能说是错吗?
我,对她只有友情没有爱情。我,一次又一次劝她抓紧时间,建立自己的“两人世界”。可她总是笑而不答。
而她跟我在一起,又确实没有挑拨我跟古娟娟感情的事……这叫我怎么办?
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帮助我文学一炮打响的事业知己!没有她的帮助,平我的文学事业就不会有今天!
我不能太伤她的心……
另外,我也应该理解古娟娟她。今天,她尽到了她的努力。
女人,总是要保证自己的爱情不受到威胁,才会对其她女人友好的。古娟娟她这样,正说明她太爱丈夫他。丈夫他,能因为妻子太爱自己,而对她生气吗?
这简直是荒唐可笑……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一转身,回房间找妻子。在阿思的房里,见到了她——她在给阿思喂奶。
李阿婆大概是买菜去了,家里静悄悄的。
瞧着她静静地坐在床沿,俯着脸,专心给儿子喂奶的样子,他很感动,为刚才与她拌嘴内疚。
他机灵一动,想出了个逗她乐回来的办法。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她身后,站在那里看吃奶的儿子。
小宝贝吮得津津有味,叭嗒叭嗒地一口接一口,又大口又忙。
他对小宝贝他挤眉弄眼,做怪模样逗他。
开始,儿子一边吮奶,一边看这般样子的父亲他。后来,小宝贝“叭”的一声放了奶头,冲着他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