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我垂下眼皮,简单回答:“知道了!”

不过,很不给力的是我的电脑竟然意外中毒,很蹊跷。我记得昨晚明明关机时并无异常,谁知今早开机时却蹦出一只熊猫,对我烧香祈福,之后再怎样操作都无济于事。

关霖此刻一脸茫然地呆立在门口,环视我们。郑凯在他身后推他一把,反手将包房门反锁,又上前一把揪住关霖的脖领子,推着他向我们走来。关霖明显不知所谓,还回手和郑凯推搡两下紧张地说:“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依旧低头默不作声,赵涛用手指捅捅我似有让我说话之意,我又捅捅她让她说话。就这样僵持一会儿,我缓缓抬眼正好撞上凌叶冰冷的双瞳。我反应机敏,机灵地转移话题:“凌总,您安排的工作我已完成!《北京市小广告公司生存现状》已发您邮箱!”

“呦!莎莎,你今天不用陪凌总外出啊。”朱然用鼻孔看向她。

我嘀咕一句:“大清早就这么精神,跟打了鸡血似的,平时这个点儿老子才刚起床。哎呦!困死了!”

“诶!不用!咱们说正事儿,小韩经常这样,总是吃不饱!”凌叶压根不管我,只顾与姜总说话。我横了凌叶一眼,什么叫小韩总是吃不饱,好像在形容一只饥肠辘辘的肥猪。哎!我无奈将手放在肚子处,默默安慰它:辛苦你了,再忍忍吧……

好吧!我已无言以对,呆视一切,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截至今日凌叶是我遇到过最奇葩的上司,没有之一,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我要怎样挨了。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听郑凯的劝阻呢,非要来美华受罪,哎!

“啊!记得!记得!”姜总拉长着声音,似乎在思索。我急忙补充道:“我毕业时就在您那实习了,做过半年的销售,工作努力表现尚可,还承蒙您的照顾得到了一份优异的实习证明。您还告诫过我做人要有理想,要学会吃亏。”

姜总,五年前初识,50岁的老男人,个高,黑红色的脸膛,有时笑起十分和蔼,有时怒起和蔼依旧。

走出凌叶的办公室,我好似一场恶梦惊醒,他的怒吼吓得我一身冷汗,后背已然潮湿一片。我刚才太过紧张,消耗许多能量,我现在倚墙而立顿感虚弱。“呼呼”我正喘着粗气,忽听一女子声音温婉悦耳,“韩炎!ehere!”

她又写道:朱然是胡总的人,胡总才是凌叶的劲敌,以后我会与你细说。别回复,我要刷屏了,公司有监控。

我低头偷笑,却感到脸上一道寒光,抬头正撞上凌叶的目光。他阴沉地问道:“韩炎,上周五的任务完成怎样了?”

我进来后,他转身进了陆洋的卧室,没再理我。那就不理睬呗,我也进了卧室,将包扔在地上,纵身躺在床上,有些不开心。陆方,怎会是这种性格?不爱搭理人似的,我可是老住户,还比你年长,好歹有个笑模样,让人暖心也好。总拉个大长脸,给谁看啊!

他在我鄙夷的眼神中锤头离开,我认为他就该这样离开,凭什么我行的当做的正却要遭受他的欺辱,他才是该被唾弃的那个。是的!我是要唾弃他的,这样才能恢复社会本有的公正性。

财务和法务部的同事也找我核实情况,郑凯也在,他是法务,他埋怨我:“不让你汇报,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惹麻烦了。”“行的当做的正,我怕什么!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亏心事,夜半也不怕鬼敲门!”我仗义地说着。

“我认怂。快说!找我什么事儿?我一会儿还得改这破合同呢。”他有些不耐烦。“什么合同,拿来看看。”说实话我就爱欺负郑凯,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主要是他被我欺负从来不生气。

陆洋与郑凯是对儿冤家,一见面就掐,不拿话儿挤兑对方几个回合,根本无法安静散去。没有我拉架,两人定会不厌其烦地斗下去,“你们俩,今天是来抬杠的还是来安慰我的。”

“不是!比收房还头疼。”陆洋坐在我身边,“是房子涨价啦!涨了300元,现在每月2800,而且支付方式由月付变成了季付。”“为什么?我们都住两年啦,他说变就变啊?”我用指尖戳戳唇边的水泡,好痛啊。

“现在断码断号,我要查一查,你等等!”售货员站在原地,低头忙着手中的活计。5分钟过去,她也没去查,仍低头忙碌。见她不理我,我有些着急,售货员都不热情,太不像话,我催促道:“你快点儿啊!我还没吃饭呢!”

“怎么不好了?”我皱起眉头,虽然我看得出朱然不是单纯之人,但赵涛的神情却异常复杂,看来事情并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朱然果然圆滑世故,我又看向胡总,他正眯着眼睛盯着我的脸,我下意识低头。胡总笑嘻嘻对凌叶说:“小子,挺有眼光,销售部真是美女如云!你如鱼得水哈!”

“对!你终于明白了,所以我劝你别做策划了,来我这做销售吧,好歹我是个主管,向凌叶要个人很容易。”朱然一副急于求成的样子。

朱然看看手腕上的表,“姐妹们,咱们中午吃什么,再有半小时午休!”“好哇!”三个女人不约而同欢呼。

什么?他在批评我!竟然说我的策划一团糟,这可是我第一天报到,就不幸惨遭批评,面对这样严苛的领导,我以后在美华一定不好混。我瞟他一眼,他依然在看天花板,腿还翘到了会议桌上,他看起来既无理又霸道。

“滴咚”电梯到了,人潮如一团乱麻一拥而入,只剩凌叶、云梦莎和我站在原地。见领导都稳着不动,我又哪好意思像女汉子似的挤进去。电梯里一个女人热情地唤道:“凌总,莎莎,你们进来,还能进两人。”“好!”凌叶憨憨地应一声,钻进电梯,莎莎紧随其后。

题目是《美华与北京市各小广告公司合作》我看到后胸有成竹,五年前实习时就接触过这个文案,我凭借印象一会儿工夫便写好,随即发出。

“哎呀!”我慌忙惊叫。“怪叫什么?”此男回头凶我道,双瞳射出两道寒光,令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我这才发现他面无表情,一张冷峻的面孔透着冰冷的寒气,这是一张冰雪交加的脸,三伏天的温度在他脸上完全转变成了三九天。

他的奇葩表现,不仅限于此,开会、见客户和分配工作也很奇葩。

我发现,他是一个相当好面子的人,特别喜欢前呼后拥的排场,无论开会、见客户或安排工作都要虚张声势,把手下三个部门的人齐齐叫上,即使此事仅与一个部门有关,其它部门也要放下手中工作来做陪衬。其实,他手下也才8个人,依我看,让客户看到都丢人!

每每见客户时,我都汗颜地一直低头,不想看客户嘲笑他的表情。他无所谓,自得其乐。

我认为他是那种在工作方面只在乎自我感受,并不重视客观事实的人。我心直口快,跟他提出过建议希望他可以采纳,出去谈判不要带着不相干的部门。他却因此严肃地与我谈话三个小时,又增加我的工作量,让我写些奇奇怪怪的报告。令我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却又没有任何进步。

想一想,我真心塞,四年多以前,职业生涯刚刚起步时,竟遇到这么一位缺德上司。罗建!一个自我感觉良好却遗人笑柄的跳梁小丑。

离职那天,我当着大家的面批评了他,他相当生气,还说以后再不想见我。

现在,我正握着电话,思索着,如何完成凌叶的任务,约罗建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