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三天的蒋柏顺,这天身上钱花光了,只得无奈回家。

当然,回答他的只有他姐的两巴掌“病你个大头啊,你姐夫是被你这个祸害给吓到了,以前他可没少吃你的亏,回头等他洗完出来,先好好赔个礼再说话,听到没?”孟岚琥瞪了他弟一眼。

他姐扬了下眉毛,说:“好啊,演吧。”

“你来找我,怎么把自己弄成了叫花子了?”孟岚琥好奇地问了句。

而那位孟岚重就有点心大了,他鼻涕眼泪挂了一脸,还转头对着虎嬷嬷问到:“这是我外甥女吗?”

泰蔼鑫想了下,侧头看了看娘子,还是拒绝了:“我知道,高二狗比起差役要灵活些,也比我经历的更多,可我走了后,家里就没有男丁了。万一再像我上次出门时那样,发生点什么意外,我就怕……高二狗就留在县里,你有点什么事,不能总指望几个半大孩子,有个大人在还是更稳妥点。至于我这边,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定了亲的蒋柏顺如丧考妣般找到两个发小喝了顿闷酒,最后醉死在街边的大树下,抱着树死活不愿回家。大树说: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喝醉了都爱找我说事呢?

心情不错的泰蔼鑫洗了个热水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卧室。

因此,小闺女瑶瑶最近就发现,她娘常常望着奶奶发呆。而被盯住的奶奶则会有些奇怪的反应,偶尔还会与她娘,对着发呆。看到这场面,瑶瑶总是觉得好笑,怎么娘和奶奶都傻乎乎的了?

“唉,泰娘子你买菜啊。”县尉家的老远就打上招呼了。

县尉把那些布料和证人一一带上来,与他对质。这让郭三一时间无言以对,但片刻后,却转口说布料都是店里失踪的伙计丁山梁赠与他的,总之就是死活不认罪名。

“相公,我有个疑问,那匹差点让高二狗定罪的布料,到底是何人发现,又是如何到了官差手中的?”孟岚琥先问了个问题。

下面八个弟子,每人抱了个小木头屉子,里面铺了层细砂土,手里也似模似样地握着根小木枝,跟着泰祥博的示范,一笔一划地认真学习着。

这番话没头没脑,但却是说得极重了。泰蔼鑫倒不怕别人说几句不好听的,他只是没搞懂,县尉到底是为何要这么说。

找来了大家的空碗,按食量大小,一人分了一份,皆大欢喜!

然而孟岚琥却伸手按住了他,顺势在他怀里又蹭了蹭。她蹭得很磨人,又轻又缓,水红的娇唇无意间擦过了泰蔼鑫的嘴角,发丝拂过鼻端,传来淡淡的清香。柔软的身躯轻轻撞了几下他的胸膛,若即若离偏又让人心头乱跳。

所以,当听到这声道谢时,她几乎怀疑这床上躺着的两人中,必有一个不太正常。

孟岚琥看打得差不多了,朝婆婆瞪了两眼。泰家婆婆抖了两下后,恋恋不舍地鸣金收兵了。

孟岚琥也不怪他们,毕竟现在粮价居高,这退出去的几家都没什么余力了。

泰家院中有口水井,打得不深,此时的水位已经明显快要见底。不过孟岚琥知道,你就算是现在省着用,将来哪天水井若是要断水,仍旧是拦不住的。

然而比他还忧愁的大有人在,王县令就是其中一员。他觉得今年自己恐怕是犯了太岁,如何都不太顺利。

反正大家聚在一起也是为了自保和填饱肚子而已,保持现状也足够了。

王县令听了也是很欣慰,治下百姓懂得互助互利,实在大善。不过他并不打算立刻参与进去,做官的最讲究个稳字,还是暂时观察一阵效果再说好了。

很快,王县令就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家人,开始暗地里把京城来的几位“富商”所言所行,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

可谁让此刻这些布料的主人是曾经在宫里从底层爬起来的虎嬷嬷呢?对如何花最少的钱,维持最大的体面,她可是经验丰富的高手。

坐在桌边发呆的泰某人心口发堵眼睛发直,完了,自己的小宝贝们要被交出去换成粮食了,以后就再也不能摸到它们了,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泰蔼鑫看到孟岚琥的行动,就想到了自己的宝贝书房。于是每日晚间,他也加入了这个搬迁的工作中。因为搬动,书房此刻已经不再整齐,孟岚琥借着帮忙打扫的机会也能光明正大的进出了。

这欠条,刘白菜本来不想按的,奈何高二狗一脚踹断了他家的条凳,惊得这位赶紧麻利地按了个手印。至于,等高二狗他们走了后,他婆娘被揍了个五颜六色、惨嚎连连,这里就不再细说了。

“嗨,说是泰家娘子的嫁妆都被这位偷了大半去了,这也就是放在那位娘子身上,要我早抄刀子上去拼命了,见一次都要砍一次。”同伴一脸凶狠地说着。

黄豆绿豆也买了百斤,连大蒜生姜也没放过。这中间又遇到了一次山民卖蜂蜜,孟岚琥知道这东西可以放很久,且极为滋补,于是咬牙把那些蜂蜜都包了圆。最后一点余钱,被她送到了药铺里,买了些常用的药材,她脑中不缺小毛病的常用方子,自己配来几乎可以把一些日常小病都对付过去。

不多时,孟岚琥就到了一间花厅,如今天气渐热,县令的母亲身体富态,平日里没事都喜欢在这透气遮阳的花厅里呆着。

原来泰某人正在低语:“修身养性,纵欲伤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修身养性,纵欲伤身。色即是空……”

一家人洗漱之后就准备睡觉了,不过在孟岚琥准备热水泡脚时,泰蔼鑫说了一句话:“今晚多准备壶热水。”

阿意也轻声对孟岚琥说到:“这是我们家掌柜,夫家姓陆。”

孟岚琥走出去,开门一看,就见朱婶有几分慌张的立在门口。

于是她默默跟着泰蔼鑫进了房,此刻一家之主已然坐了下来,把手里拎的包袱放在了桌上,颇有些疲惫的开口说到:“这包里有些吃食,你张罗下,让母亲孩子们赶紧吃上。”顿了顿后,泰蔼鑫没等孟岚琥开口就接着说到:“听博哥儿说,你前几天病得厉害,如今好了,那些钱买了药也就罢了。回头我会把张屠户借的钱还了,等下烧点热水,我要沐浴。”说完,这男人又起身去疯婆婆房间看了看,就打算回书房去了。

孟岚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位祖宗,又试了试她的“震慑”,这次对方倒有了点反应,哭声一顿,张大嘴巴,就看着孟岚琥一动不动了。

家中是不会有铜镜这种值钱物件的,因此孟岚琥就对着水盆仔细打量了下自己的面容。这一看之下,心中五味杂成。

“嘉和十年啊……”孟岚琥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声。回想起她上辈子在宫中经历的那些腥风血雨、阴谋诡计,以及死后化作游魂时看到的宫中众人得知“虎嬷嬷”死讯时,那兴奋喜悦的模样,她无法控制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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