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德心苑,恰巧李氏和唐氏也在。

“恩恩,听小二说那位姑娘长得极其有特点,哪怕是站在人堆里,人们也能一眼就注意到她。”

是呀,我知道这很难。仿佛是一条望不到希望的不归路。

他勾着唇,伸手将她的一缕发丝压到耳后,心想这女子一定爱他爱到痴狂,为了他甚至愿意以命相随。她拿出的筹码够大,他也愿意给她多一点的纵容,然也只是纵容而已。

“恩…啊…”

陆棠功夫不弱,与妩娘缠斗了五十个来回仍未分出胜负,然而因为妩娘手持武器,招招狠辣,陆棠赤手空拳,不多时身上就添了不少伤口。渐渐地,本就长途奔波耗费不少体力的陆棠开始体力不支,逐渐显现不敌之势。

舒白用手撑地几次想要爬起来,无奈腿软根本爬不起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红衣女子从男人的尸体上拔出剑并踩着他的尸体向自己走来,一时之间节操、尊严都被舒白扔在地上。

舒白主动向瑞草走了几步,一双大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瑞草,那个你是上半夜赶车还是下半夜?”

陆棠沉着脸:“那信呢?你知道是谁写给公主的吗?”

“呵呵,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我有内线。”

此时听着外面一阵吵嚷,不少客人面露不耐,总觉得让她们没了面子。

桃枝想了想:“奴婢这就去问,不过明天公主可要带着我去。”

妩娘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又盯着舒白手上的镣铐看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虽然平日里舒白只是偶尔会在王妃那里见到这两位妯娌,见面也只互相见礼,她不曾失礼于她们,更没有主动挑过事。

平时她都是叫他“阿棠”,跟他说话也是你啊我的。一时的反差让陆棠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让舒白走掉了。

陆棠心里又气又懊恼,偏偏是自己理亏,只得气冲冲的出去找人。

穿戴好,舒白从里间出来,陆棠还没过来。

陆棠看舒白吃的差不多了,又细心的给她盛了一碗汤,同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所以,你今天出来是干嘛呢?”

这么久了居然也不主动来找他和好,晾都晾了那么多天了,现在让他自己回去跟她和好,他堂堂世子怎么拉的下这脸?

晚上,陆棠回来,舒白一本正经跟他说:“阿棠,明天请几个大夫回来吧。”

“怎么,没听懂我的话?”

两人在丫鬟的伺候下迅速穿戴一新,便相携出了青鹤苑。

她承认她很喜欢陆棠的颜,今夜他的表现也不像传言中那么不堪,然而这并不代表她现在就愿意和他酱酱酿酿啊。

舒白跟着陆棠的脚步缓慢而坚定的往礼堂走,一路上跨火盆、撒铜钱好不热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成亲,盲婚哑嫁,成亲对象的风评还极其糟糕,舒白却嘴角带笑,眼里蕴着几分奇异的期待,她也搞不清这份期待从哪里来,也许是那句笑盈盈的“我来接我媳妇呀~~~”,也许是那只温暖有力的手?

舒白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说话,好吧,其实她根本没人。安嬷嬷就扑到黎焕身前,开口便道:“黎统领,我家小姐晕过去了,可以麻烦给我家小姐一个安置的地方吗?”

隆安帝也是一阵沉默,他记起当年是他自己怒气攻心之下让人找出这副尘封在密室的镣铐,一心想着报复的他直接让人用凰羽铃铐了舒白。

真正让他们感兴趣的是前段日子关于这位舒白公主绝色姿容的传言,人都说这位在天牢里关了十年的公主其容色之姝丽可与大煌第一美人和悦公主比肩。

她现在生活其实不差,但是桃枝柳叶总是管着她,这样不让做、那里不让去,让舒白颇为烦闷,然而很快舒白就想到了办法,那就自己玩自己的呀,这十年来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嘛~\\\\≧▽≦~啦啦啦,bbq趴体,简直不能更棒!

一时苦恼不已,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在天牢里关了十年的另一个女儿,那一个也是皇后之女,比和悦大几个月,正正经经的嫡长女,还是养废了的,送过去不仅给陆家添堵,将来他收拾陆家时也不必为女儿担忧心疼,一举多得,真是再好不过了。

陆棠:媳妇儿,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底下的两人瞬间抬头,一脸惊异的看着舒白,好像不敢置信她真的敢这样做。

一般来说,后宅里妾室不来给主母请安,是一件很失威信的事情。但是妾室敢不来向主母请安和主母发话不让过来请安,还是有区别的。

舒白的这种做法就是摆明了看家里的妾室不爽,不喜欢她们来眼前晃悠。这样做很任性,而且很容易被男主人厌弃,不贤、善妒的名声很快就会传出去。

安玲珑很快低下头,掩饰眼里的嘲弄,顺从的行礼告退。

云姨娘有心磨蹭,安玲珑一走,她也没理由留下,只好跟着告退。

舒白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天色不早,阿棠怎么还不回来呢?

“柳叶。”

“公主,有什么吩咐?”

柳叶一直候在一边,自从公主用熟了桃枝,便很少喊她伺候了。一时之间被点名,还有些受宠若惊,其实她也很想和桃枝一样被公主带着出去吃好吃的呀。

“你去前门问问世子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舒白就站在院子里,总觉得他一会儿该就要回来了。

她吩咐桃枝取了些桃花糕和茶水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自己坐在一边倒一杯热茶,轻抿一口,再拈一块软软的桃花糕放入嘴里,软糯香甜,满足的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吃完一块再拿起一块,不一会儿盘子里的桃花糕便被扫空。

回头吩咐桃枝再去取一盘过来。

舒白站起身,吃的略撑,她叉着腰慢腾腾的挪到院子里的大桂花树下,如今还是四月里,还没到花开的时候。

闲着无聊的舒白踮起脚尖使劲去够桂花树枝丫上的叶子,无奈怎么也够不到。

傍晚,淡金色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从密匝匝的枝叶缝隙中随意倾泻,在地上投射出小片的光斑,散碎的尘光落在她的脚下开出大片的花。

陆棠站在她的身后,看她踮起脚尖想要触碰到桂花树最低一根枝丫上的树叶,带着镣铐的双手努力伸直,随着宽广衣袖落下,露出白的透明的一双手臂,手腕上开始结痂的於痕在强烈的对比下显得更加狰狞。

陆棠走过去,伸手拉下那根舒白怎么努力都抓不到的树枝,递到她手里。

“小矮子。”

舒白回头,看到是他,哪还管什么桂花树,转身双手攥住他的衣服,眼睛里的满是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