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着急,他还没有失去方寸,随从们得到他吩咐,这就想把司徒雷抬回他自己的屋里去。

铁如澜也说:“大哥,你怎么啦?帮人就帮到底了嘛!而且,如果小东西就这么回去了的话,司徒大哥知道我们刚才骗他,这个麻烦会很大的呢!或者是大哥忽然改变了主意,不想帮小东西了?”

“你们兄妹一行人摸着黑赶路,当真是非常着急啊!”司徒雷回答她,“但天这么黑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赶过来看一看。”

总不见得他在八岁那年因故失落了之前的所有记忆,爹和娘也就跟着失去了这一段记忆?这又怎么可能呢!

看着她的背影,司徒旭笑着说:“大哥,你就别管她了,她一定是等不及地回家扯老爹的胡子去了。已经赶了一整天的路,我和阿米娜都有点儿累了,我们就慢慢走好不好?反正离家也不远了。”

“但是,为什么早两天一直都没有听铁兄和我说起过这事呢?”司徒雷问。

小东西不敢不听大哥的话,但在掠过阿布鲁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带马缰,忙里偷闲冲他做了个鬼脸。怪不得他就喜欢和她粘乎呢,原来这家伙对自己不怀好意!真是让她感觉非常不爽,难道才刚摆脱要不要嫁给雷千里的烦恼,就又得陷入另外一个陷阱里去?

她不开口倒也罢了,司徒雷只一心为了她平安而高兴,但她这么一开口,他的火气倒被吊了起来。对不起!害死了一条人命,还害得这么多人为她连日奔波劳累,为她着急伤心,她就轻飘飘说这么一句——“对不起”?

“是啊!”铁如澜说,“司徒少当家的和一大帮人横空出世杀过来,救了我们的急,不过呢,如果没有人叫他‘司徒兄’,‘少当家’什么的,我们可猜不到他究竟是谁呢!还有啊,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帽子上插了几根鹰翎,眼睛又大又亮的那个人,真的是好勇猛哦!一上来就箭连珠,例无虚,外加一身好功夫,那帮强盗遇见了他,那才叫不幸呢!了不起,真的非常了不起!……”

这时候再回想起大哥温暖的怀抱,加倍觉得既厚实又安全,也加倍觉得自己现在很凄凉。似乎只要在大哥的怀抱之中她就什么都不必去担心,去害怕,只需要想着怎么样才能开心就可以了。而现在呢?她是这样的孤苦无助,环顾四周只觉一片茫然,谁又能帮助她呢?没有人!

而且这时候小小姐选的方向也不对,“应该不是这边,小小姐!我们现在可半步都不能走错的了!”

“少族长,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商队在回来的途中遭遇到了别的部落抢劫,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应付不过来,已经被他们伤了不少人了!”

看阿布鲁答应了,小东西欢呼雀跃,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那么走啊,我们先去玩什么?”

宁巧嫣又笑了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又有什么好问的!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我的儿子了,就不用去管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我问你,雷振飞待你,难道就不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的?”

“是啊!这是天可怜见,留了你一条小命!”宁巧嫣说,“但当时我们可不知道你还活着的啊!我跟着你爹攀到悬崖下面,搜了不下几十遍,但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那该死的家伙血肉模糊地躺在那里。”

“的确是一场大浩劫啊!”雷千里不免感慨了一句,因为他听老爹雷振飞每次说起时都非常感慨。

什么就“跑不掉”了?雷千里非但汗毛直竖,后背还感觉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自己似乎被他们给算计了,把眉头一皱,问一声:“岳父,岳母,你们这意思是……”

宁馨儿支吾其词,半天答不上话来,雷千里则哼了一声,但没等他开口,无意当中目光落到了旁边司徒旭的身上,他不由就愣住了。为什么?因为他差一点点就以为司徒旭那边立着的是一面镜子,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影子!

一刹时雷千里简直呆了傻了痴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如坠入五里云雾中,又好像沉到了海底,漆黑一团中却又忽然捞到了一件大珍宝,就像正在做梦似的,而且走路感觉像是在飘,走到了她跟前,就凑过去盯着她的脸一个劲儿地看。

现在六司徒旭成亲,在随从来报知鹰族族长良辰吉日的时候,也顺便给他捎来了六弟的口信,拜托大哥千万帮忙,能不让小东西回来就尽量别让她回来,省得他洞房花烛之夜了还得提心吊胆地不得安宁。就冲着六弟这个口信,他也不能让小东西先回家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