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睁的跟灯笼一样大的看着我说,你有毛病啊,四瓶,给谁灌啊,我可不喝哈。

我看着她,她的眼神在乞求我买一朵花儿。她说,大哥哥,行行好,我今天一朵花儿也没有卖出去,回家之后娘会打死我的。她的样子快哭了。

你笑么事儿啊?我陪你溜溜吧。

呵呵,别这么说你自己。我当然理解啊。你现在哪啊,我出来和你一起溜达溜达吧。

哦,那你守吧,再不找点事儿做做,我估计我明天就得进精神病院了。

就你,自个儿都还要人保护呢。那新年快乐哈。明天我出来陪你哈。

呵呵,老爹,你别损我。你当初还不是一样的,老娘就是被你瞎糊弄到手的。

晓得了。您还没老呢,就这么罗嗦,最近是不是有点**不满,月经不调,那你应该去找老爹撒,别跟我这儿耗着撒。

你放么哩屁啊。真是天不遂人愿,我怎么生出一个你这样的崽子啊。真该枪毙,省得操心。

呵呵,肯定是您上辈子缺德事儿干的太多了,这辈子要受罪哈。这叫种因得果。老娘没回答了,我估计是贫不过我了。我赶紧拿毛巾把身上的水给擦干。鸡皮疙瘩都冻出来了一身子。然后把暖气给打开。坐在浴缸边点了一跟烟。一说到有关文革的事儿,我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我们学校有一高级地理老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脑袋也秃的差不多,就跟一沙漠里长着几根突兀的小草,拨着指头数也能数出有多少根,快赶上三毛了。那个爱惜啊,每天在口袋里准备着一把小木梳子梳得油亮亮的。就在文革后期,他那时候在另一所高中里教地理,有一天跟同一教地理的老师一起在上厕所,上到一半他老丢出一句,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顶好的一个中国,每天这么革来革去的,迟早把这只刚用血和泪拼凑起来的鸡给革散架喽。旁边端点的那个老师比他先上完就赶紧的离开了,没过几分钟来了几个红卫兵就把他给绑了起来。他的屁股还没擦,裤戴还没寄上呢就被拖去批斗去了,敢情那老师告了他,批斗他的红卫兵居然还是他的学生。每天上完课就在脖子上挂个牌子被自个儿的学生架出去批斗,那叫么哩社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