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剩下的姑娘们才全部站起来,口中道:“谢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姜明月想活跃气氛,说道:“白龙,昨儿让你派人将诗册送到太子太傅府上,我这儿老太君忙着给我挑衣裳首饰,没得闲问你。”

霍元琪听到心碎的声音,姜宝珠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在他眼中堪比天上的仙子,不染一丝尘埃,就算外界满是她的流言蜚语,他依旧坚定不移地相信姜宝珠。

姜老太君本不满姜明月说得这般恶毒,毕竟姜明宣和姜宝珠是她的孙辈,就算血脉肮脏,那也不能这般骂啊,见凉国公砸姜明月,顿时吓得魂儿去了一半,心里那点儿膈应不翼而飞,惊慌喊:“明月!”

凉国公有些尴尬:“老太君说,若让你记成嫡女,便先让我娶妻。你知道,我对你姨娘亏欠甚多,自然不会答应。”表完对王姨娘的忠心,凉国公又豪言壮语道:“不过,你莫担心,我有别的法子。”

姜宝珠羽睫轻颤,踟蹰问道:“殿下,若是……若是臣女记在嫡母名下,成为嫡女,那殿下可否娶臣女做太子妃?”

瑞云一笑,赶忙去找合适的衣裳,又叫瑞香先为姜宝珠化妆,特意交代要化出姜宝珠的“娇”和“弱”。

巢国公是袁皇后的父亲。

凉国公这才注意到姜明月改称他为“国公爷”,而非“父亲”,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反了天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没有!”

真真令人寒心!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啊!”

王姨娘得到保证就满意了,见凉国公站起身,便装作惊讶地问:“国公爷要去做什么?”

若是真让孟长送她回府,王姨娘恐怕要乐疯了,前世凉国公拽她去浸猪笼的事会重演,她再也不想体会一次这样的羞辱。

孟长意外挑眉,慢条斯理道:“姜大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活学现卖。不管你是否求我,我救了你是真。”

众位夫人大吃一惊,康载善大声说道:“我可以作证,我们经过湖边时,是武姑娘说这湖里的荷花荷叶漂亮,想要游湖,她和姜宝珠是打头下湖的!偏偏我和明月姐姐的船漏了水,在湖水里还有人掀翻我们的船!”

小太监们胆子都吓破了,太子孟长信可是皇帝万顷地里的一根独苗,整个孟朝将来就指望他了!太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万死难以赎罪。一众人哭爹喊娘,匆忙跑向假山处。

划到水渠中间,水势稍微大了些,康载善正和姜明月说得高兴,突然听到有些不对劲的声音。

瑞云端热茶进来,猛地看见瑞香狼狈地缩在帘子边上,骇了一跳,急忙问:“怎么了?”

一个请安,就带出这么多事,可知,请安是有大有名头的。

你敢恶心我,我就恶心死你!

他劈竹子,姜明月就在锦帛上画了只活灵活现的麒麟。

“是我让他这么办的。”

姜明月淡笑道:“我见过那孩子一面,长得可像王二麻,被屈三媳妇藏在家里不敢见人。误打误撞罢了,哪知真就撞上了。”

王姨娘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她嘴里“啊啊”叫两声,感觉连呼吸都是马尿的骚味,在双重刺激下终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韩氏急忙打量姜明月,握着她的双手,着急问道:“你没事罢?”

当年,皇帝瞥见在秋千赛上荡得最高的宁贵妃,惊为天人,娶回宫就封了昭仪,后来生了皇帝唯一的子嗣孟长信,晋位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袁皇后,但宁贵妃有太子,以后这太后的尊荣还不是她一人独享?所以,宁贵妃想要重现当年风光,找个荡秋千最好的千金小姐做太子妃,这千金小姐是世家门阀出身的那就更好了。

姜明月稳如泰山,早有预料。

姜明月对了账目后,拊掌而笑。她当薛管事把银子都喂给了王姨娘呢,收回来的银子只少了一千两,原来薛管事和王姨娘并未同流合污。薛管事该是早有了背叛贪污的心,恰好碰上王姨娘收买白芷,便顺水推舟,弄死她和姜老太君,那么他就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拿走银子,还无人追究。

姜老太君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抓住姜明月的手,老泪纵横:“我竟不知你遭遇了这番危险,我恨啊,恨我自己不争气,怎么就把儿子养成了白眼狼,任由那贱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连累的你也成了苦命的孩子!”

黑袍男子拂袖而去:“不说也罢,总归是与我无关,我何须自寻烦恼。”

卫亲王攻破皇宫,不见皇帝,顺理成章当皇帝的人应是孟长,但不知为什么,最后传来要登位的人却是孟长的弟弟孟长城。孟长被追杀受伤躲进沉香宫,这才发现装在酒坛子里的姜明月。

白芨连忙撩开一条帘子缝,询问了马车夫,回道:“姑娘,前面五公里便是马儿庄。”

霍玉真的手缓慢松开,露出掌心一朵红色的莲花胎记。

这边厢,姜明月回到贵女中间,扫视一圈没看见姜宝珠,又去独立寒秋菊花那里寻找,仍是没看见,倒是康载善和武柔姬先回来了。

她笑问道:“柔姬妹妹,我家珠妹妹呢?”

“哦,宝珠姐姐看了独立寒秋很是欣赏,要为独立寒秋作诗,我不便打扰,便去了别处,之后就没看见她了。”武柔姬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柔柔的,但眼中隐着不耐烦。

姜明月带着康载善金蝉脱壳让她很不满,后姜宝珠作诗时竟然怕她抄袭而打发走她,令她记恨在心。她也是官家千金,从小金尊玉贵长大,凭什么让她去讨好个庶女,还要受这庶女的气?

康载善趴在姜明月耳边嘲笑道:“明月姐姐,你瞧,这走狗还敢有情绪呢。”

姜明月嗔瞪她一眼,拉走康载善,低声道:“人多嘴杂,莫乱说话,当心有心人听见。”

话刚说完,仿佛福至心灵,姜明月突然颦眉,恍然大悟,原来泄密的不是旁人,而是她自己!她忘了孟长会功夫,听力自然非同一般人,定是早上她跟白龙提到诗册时被孟长听了去!

姜明月后悔不跌,果真是祸从口出,以后定得更加小心了。

又在御花园找了圈,康载善指着一处道:“明月姐姐,那不是姜宝珠么?”

姜明月扭头一瞧,果然是姜宝珠。

姜宝珠从一处假山后走出,一手抚平裙裾褶皱,一手扶了扶发髻间的碧玉钗,小脸潮红,步履慌张。

抬头看见姜明月二人,姜宝珠更是心慌,定了定神,先开口喊道:“姐姐,载善妹妹。”

康载善双手抱胸,以审问的口气道:“珠姐姐,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莫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罢?”

姜宝珠心中咯噔一声,赶忙陪笑道:“哪里,我就是迷了路,看见你们才心安。”

“哼,明月姐姐不是提醒过你么,让你莫往偏僻地方走,迷路问宫女便是,或是原路返回也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知道,偏偏珠姐姐不知道,你若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出丑的可不只是你自己!”康载善冷峭道。

姜宝珠暗恨咬牙,挺直脊背,沉了脸,暗含告状意味:“我不过一时看花迷了心,忘了路,这才会迷路,载善妹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姐姐,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