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伸手朝西北方向遥遥一指,李承乾顺着望去,只见天边隐隐一道白线,不知什么所在。玉藻道:“那是西牛贺州极北之地,有一座绵延数千里的大雪山,雪山下有一妖国,名狮驼国。”

元始见老君离去,也即回天。他来时排场甚大,去时依旧如故。依旧是一派仙音,鸾凤前导,紫气满天,诸弟子前导,南极仙翁和白鹤童子左右相随,金童玉女,重重簇拥,回了弥罗天玉虚宫。李世民与文武百官、皇子公主、后宫嫔妃,以及全长安城中家家户户焚香礼拜不提。

乌巢微微一笑,也自告退。敖山见他去了,问泾河龙王道:“父王,这和尚是什么用意。”泾河龙王摇头不语,过了片刻道:“若是李泰真听信他的话,于我们倒是大有好处。”敖山道:“为何?”泾河龙王道:“我与你说过,人皇气运,并非虚无缥缈之物。百姓之崇敬,万民之景仰,人心之向背——此即是人皇气运也。那李承乾既然有佛门支持,岂是好相与的。若是李泰真也如李世民一般,再来一次玄武门之变,到时候兄弟手足相残,父子骨肉逼迫,皇室内乱,甚至天下分裂,则气运必衰,就算有轩辕剑,也是镇压不住了……只是这乌巢和尚,又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呢?”敖山笑道:“管他存了什么心思,我们只管做我们的便是。再说,至少那三昧真水的修炼法门是真的。”手腕一翻,掌心已经凝成了几个小小水珠,宛如珍珠一般来回滚动。泾河龙王摇头道:“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三昧真水,是应龙一脉的秘密,如今四海龙王已死,只有敖吉他们几个才知道,这和尚是从哪里得来的,又何必要教给我们。”想了半响,不得其解,摇摇头,自回后殿去了。

李淳风近前,行礼道:“师叔好兴致。这词也做得甚妙,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摹写云彩之状,至矣尽矣,正合师叔道号。”那道人正是云中子。

王远之心中稍安。这七条火龙乃是天罡北斗阵中化出,口中喷吐的乃是三昧神火,仅比三昧真火逊色一筹,世间万物,除了那些极厉害的神器法宝,皆可被这三昧神火炼成灰烬。正要再度运转阵法,猛然右手掌心一阵剧痛,仿佛被烈火烧炽一般,险些连松纹剑都握不住。急急看时,只见一团青气正从手背漫出,朝握剑的五指延伸过去,瞬间五根手指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难忍。大惊道:“这是什么邪术!”一语未毕,耳边轰轰巨响,就见九条火龙嘶声怒吼,身躯断裂成数十截,纷纷坠落在湖面,化作熊熊火海。又听呛的一声清响,方才那道锋锐青芒从重重烈火中冲出,已然涨大到十几丈长,矫夭如龙,横游天际。

他见玉藻不愿说自己的事情,念头一转,想到那个天照道人。既然玉藻是天照道人的部属,此来长安又是受他所遣,倘若知道天照道人的来历,玉藻的事情自然也能推断一二。于是道:“既然姑娘不方便说自己的故事,承乾岂敢勉强。那就请说说那位天照道人的来历如何?”

张果老颜色不动,又问道:“佛门接引、准提两位教主,来历如何?何时得道?又修至何境?”

殿中之人齐齐吃了一惊。李世民讶异道:“原来是轩辕剑?”命内侍将剑从李承乾手中取来,细细端详。他自然也看不出这柄青铜长剑有什么神异,但知道李承乾决不敢在这关头欺骗他,微一沉吟,又命内侍将剑递给李淳风,道:“淳风先生,你来看看。”

敖山嘻嘻笑着,也不答话。泾河龙王叹道“罢了,好在我早有准备,筹划千年,大计将成,倒也不必忧心这些。”对敖山道:“你随我来。”

闻我说者,得大智慧;

“正是外甥。”

玉藻将身体一晃,素色长裙迎风猎猎,身后猛地腾起九道白气来,冲天而起,直上九霄。玉藻又娇叱一声,将手一指,九道白气漫空卷来,迎上玄奘的六般法器,绞缠起来。

李承乾盘算一会,道:“好,法师于我有救命之恩,此等小事,理当效力。”

近日万万不能再和人动手了,他心中思忖道,否则这九年的苦修,真要就此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