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自然知道只要她前脚一出门,他后脚就会知道,可是他失不失望关她什么事?见洛无痕的热切愿望冲淡了她心中隐隐的不安。

“呵呵呵,墨王爷说得是,安吉也看出了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确有此意,墨王爷可得小心啊!”安吉自然知道墨王爷说的何意。

“你先下去!”他浓眉紧锁,撇过头狠狠地盯着那张不知好歹的脸。

“状元公,还不快快谢主隆恩。”唱礼官在边上轻轻提醒,安吉这才如梦初醒。

“嗤--好,皇上若是有赏,本相绝不藏私,虽然本相受得惊吓似乎更多点。”左承轩听安吉这么一说不禁嗤笑出声,眼中满是戏谑,更多了分欣赏。这小子实在非常聪明,一句真假掺半的谎话,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假的变成真的,不仅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别人身上,而这个‘别人’似乎暗示的正是自己,还把这一路上对他的非人折磨轻描淡写想就此一笔勾消。

忍无可忍,安吉抬手就要去掐左承轩的腰身,手指刚碰到他的身体她却突然又变了主意,改而伸手环上他的腰,感觉到他立刻僵硬了身体,安吉不禁也得意地笑了起来。哼哼,老子就陪你玩一会儿,这只是刚刚开始呢!

“信物?”古焰曦蹙着眉,目光在两人间不停扫动,这‘信物’二字让他原本的担心又升了一级。

“那就让本相来告诉你为什么你要听我的,因为这里--是属于我的,只是我的!”左承轩指着安吉的嘴唇说道,说完便将自己的嘴唇覆了上去,以此论证这一说法!

这么一想,她反倒来了精神,脚下便轻松了起来,进状元阁的时候还得意地哼起了歌,哼得是快乐蓝精灵的调,歌词却是她即兴创作的。

“听说安卿对墨王爷很好奇?”

“吉儿莫非真想做东来国的驸马爷?”马车上,左承轩沉默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

事实上那坨黑影非但不黑,还相当的耀眼,一身银白色雪狐裘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一支银萧搁在腿上,闪闪着寒光,那人坐在轮椅上,轱辘声就是轮椅转动的声音,却是他自己在推动。那人脸色苍白,除了一双墨玉似的眼珠闪着光彩,整个脸呈现着一种病态,可是却丝毫不掩他的风采,反而更显空灵绝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两日后使节团入城,安吉跟随着左承轩、林尚书等官员去城门口迎接,安吉见识过了皇帝,很想看看真正的王子长什么样(墨城当然也有王子,只是年纪都太小,不算),眼里便不自觉的多了一份期待,站在她前面的左承轩时不时的用斜眼看她,搞得她很是莫名其妙!她又怎么惹到他了?

“嘿嘿,安吉正是处事不周才会让左相大人这么老晚的来回奔波,安吉之过也!”这个死妖孽,他就不能离她远点说话,她几乎就被他钉在了门背上。

“什么?”洛无痕本能的向洛清身后看去,因为从灯光里看出去是黑漆漆的一片,所以他一时也没有注意,在洛清的身后不远处竟然还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啊!我想起来了,你的那件羽绒服好象是和皇上的那件一起到的!”

“状元爷这么巴结皇上,皇上竟小气的连一口水也不给状元爷喝吗?”一听这满含嘲讽的声音,安吉的屁股象是装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古焰曦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外面缩着身子的安吉一时没有出声,他其实老远就看到她往这边过来了,身上穿着传说中的羽绒服,怀里抱着一个大纸包,双手对拢在衣袖里,帽子兜着脑袋,使得她原本就小的脸越显得娇小了,可是却也精致的无与伦比。

左承轩确实滚了出去,可是这几天都不曾和她说过话了,本来安吉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反倒还觉得耳根清静了,可是这个小人却在早朝的时候处处刁难她,害得她平白多做了很多事。原本接待外国使节是礼部的事情,偏偏也把她给扯进去了,把个礼部尚书乐得眉开眼笑的,恨不得把左承轩供起来叫爷爷!

还有刚才那个是什么画面?如果其中一人换成女子该是怎样唯美的画面,可偏偏是两个该死的男人!缠绵的眼神,甜蜜的嘴角,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安吉可是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更没有正眼瞧过他,看来这两个人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有暧昧!

“谁叫那个倔强的白老头把衣服做得那么漂亮,我打算天冷的时候穿在外面。”反正她原本的一身行头已经够令人侧目了,也不在乎多这一项。

“不放!”左承轩不想放手,她身上散的淡淡馨香以及处子之香刺激的他有些失了理智,他原本以为这屋子里的味道是轻衣留下的,可是他现在可以肯定这是她的味道,而他似乎对这个味道上了隐。

“相爷?小的还是先送您回府,然后再来接状元爷吧?”眼看就要到午时了,马车夫(就是当初那个险些撞到安吉,技术好的那位)忍不住提醒自家主子。

“啊?我--可不可以不要?”安吉立刻苦了脸,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我不干!这与她一贯主张低调做人的原则不符,如此一来,不论成败,势必会将她推到风头浪尖上!

“吉儿,你--”洛无痕气息稍许不稳,脸颊开始生氤。

“你的洛大恩公是怕相府刻薄于你,不给你吃穿用度吗?”左承轩终于第一次开口表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