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闲水阁,就见谢云崖正坐在上首椅子上喝茶,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同样举着茶盏的谢云博和谢云辉,这两人是谢家旁支,武功只属平常,但统筹管理能力出众,便负责谢家庶务的一部分。

二则是谢天阑晋升先天,正是需要好好巩固的时候,他亦需要回本家,从家中积年先天那里得到关于澜沧剑诀的先天运转的一些关窍,以及其他踏足先天后该知道的信息。

这个时候黎永寿从里面走了出来,冲他喊道:

宁州永安县的郊外,细雨迷蒙,一架马车小跑在无人的古道上。

寅时将尽,天色未明,夜色依旧深浓。

值得一提的是,在两人前去成衣店为顾玄薇买衣服时,老板娘吩咐伙计去取衣服的等待时间里,瞧着俊美不凡的谢天阑一直陪在顾玄薇身边耐心等待,神情无意间就露出关切之色,便羡慕的对着她夸赞:“娘子的夫君对您真好,奴家就没有见过这般体贴的人,真是羡煞旁人。”

比如现在,他就察觉到了顾玄薇有些不开心,或者说不快的情绪。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脸色惨白的绝色女子,谢天阑眼神极冷,对高越的仇恨又添一笔。

破禁血煞乃是魔门秘传之法,也是传承自上古,可以用来破解不少上古传承中的禁制。正道中也有类似方法,不过通常是要通过特定的考验方能破解,毕竟上古传承遗留下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寻找合适的传人,而破禁血煞这种邪法,相当于是用活人血祭来污染禁制,强制破除,持续时间自然也不长。

大厅里短暂的静了一静,紧接着不知是谁低喝了一声,差不多有五道人影同一时间冲向了龙柱。

谢天阑闻言,脑中浮现昨日白天在胥阳城客栈中听闻的传说,先是微讶,继而若有所思:“能在胥阳城闹出这番动静,怕是这次有明确的线索,但若所谓的宝藏真与玄圣有关,哪里又轮得到后天武者插手……”

黑色为她清绝的气质添了一份神秘雍容,而她流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在黑色下衬出了极致的白,简直像是散发着莹润的光。

天阑的注意力只放在她一个人身上就好了,就像当初在山谷里那样……

“天阑也十七了罢……”文氏突然叹息一声,“长大成人了,身边也多该安排点人照顾。”

顾玄薇如今先天强者的实力,凭借音功传承的特殊,不说天下无敌,却自信没有人能强迫得了她,她不需要因为担心任何人的觊觎而藏头露尾。

他们看到了什么?

段未见气氛热了起来,也不再哄抬,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预期。当即拍板,让仆人将任凝玉的笼子搬下台,无论笼中人如何哭叫哀求,整个大厅中也无人理会。

以一个从没出过镇子的九岁女童的见识,实在是不知道何为吐纳,只是模糊的知道武者都是活在另一个层面上的神秘厉害的大人物,如今见到这个在这种环境下依然安之若素的少年,不免心中升起羡慕神往。

来人一身素袍,相貌普通,神情平淡,瞧起来平平无奇,唯独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仅仅是一眼瞥过来,就让苏幻儿产生了毛骨悚然之感。

“我不吃这个!”

目前只是怀疑,而且为防打草惊蛇,所以并不宜大张旗鼓的带着六扇门来搜查,最后两人只得根据院子坐向,按常理推断出西面耳房较多的位置,敛息翻墙而入。

而坐在他对面的吴尘已经的再度开口了,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谢兄,你怎么看?你也觉得她是驻颜有术吗?”

武道一途,学则生,像则死。

然而他的目光还是惊醒了少女。

‘咄’地一声闷响,寒光泠泠的屠刀斩在了苏幻儿身边床上。刀刃深深陷入床板中,在刀刃正中,是一片带着金丝纹路的奇异叶片。

铜镜里映出一张出尘绝艳的少女面容,而镜中人却露出疲惫自弃之色,直接将镜子丢开。

偏厅中,顾太夫人与顾博明坐在椅子上,看向站在对面的顾玄薇。

一股想要将之毁掉的冲动油然而生。

“老子惹不起,收手了。”

“如今你只要三日听不到我琴音,便会内力全消,浑身无力,药石无灵。”顾玄薇悠然的停下手:“你若是能找出会音功的人,并且还恰好会解我独门秘法,大可离去,我绝不拦你。”

于是独眼男人兴致一起,便开始用相术的眼光看起顾玄薇的面相来。

周围所有人都关注着她的反应,见此情景,连忙打开了匣子,一把玉质古琴随之露了出来。

将先天真气毫无保留的疯狂注入怀中的谢天阑体内,徒劳的想留住他最后一点生命力,血红色的泪水顺着顾玄薇白玉般精致的面颊滑落,反倒为她的盛颜仙姿生出无尽的凄丽绝艳之色。

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面容清秀娇嫩,那清澈双眸像是纯真懵懂,又像是含着无尽情意,凹凸有致的身体被白衣包裹得不露一点皮肤,偏偏就是这种清纯如处子的模样,恰恰最能勾起男人的。放在外面,大部分男人见上这白衣女子一面,怕就把持不住神魂颠倒了。

☆、第43章

吴尘瞧了车厢一会,黑沉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帘幕,随后将疑惑的目光转向谢天阑,问道:“不知车中是?”

谢天阑见到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心情极好,想着在此地人多的地方说出曲婉容遇匪之事,会引来他人看热闹的目光,于是伸手揽过吴尘的肩膀,靠近他耳边小声解释道:“这位姑娘在去锦阳寻亲的路上遇匪,我正好路过,便将她送到南山镇,与她同行车夫与奶娘都没了,两人尸骨还落在荒道上,我们进了镇子,带她去衙门报了案子,再找地方好好一叙。”

这一揽的动作无比自然,也许是常常通信的原因,谢天阑感觉纵然与吴尘多年未见,此时还是没有半点生疏之感,只有满满的亲近喜悦。

虽然曲姑娘的经历很惨,不过到底与谢天阑关系不大,不能影响到他与好友相逢的惊喜情绪,让他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容,虽说了等会再叙,还是忍不住开始问起来:“你怎么会来到南山镇?我本来想着应该能在铸剑大会上遇到你,没想到你突然出现在这里……”

结果‘吴尘’此时的态度却没有谢天阑想象中的那般亲热,他用手中的折扇抵住了谢天阑架过来的手臂,似是玩笑般的调侃道:“谢兄真是还是一如往日的侠义心肠,佩服佩服。”

他又看向马车:“不过既如你说得这般,这个时候可不是叙旧的时间,我们还是先送这位姑娘去县衙罢。”

对于认可的同辈好友,谢天阑一向是神经粗犷且很有幽默感的,听了这话,并没有察觉到吴兄的态度有些古怪。

吴尘比谢天阑矮了半个头,此时谢天阑见他身量一如当年一般,对比起他来还是显得清瘦文弱。于是在自己的手被吴尘的折扇顶开之际,顺势用修长的指节颠了颠他的手臂,因为感觉分外纤细,顺口打趣道:“都三年了,你还是这样瘦,待会我可得好好带你多吃点。”

“那可真得有劳谢兄了,我近日刚踏入后天巅峰,只望谢前辈不吝指点,让我也看看先天之后是何风景。”吴尘闻言不禁勾了勾笑弧,然后余光瞥到马车车厢时又很快收敛,不咸不淡的摆摆手:“不耽误时间了,我们先去衙门吧。”

“恩,走吧。”

谢天阑跃上车驾,提起了缰绳,见吴尘也轻轻一跨就坐上了马车,便一甩缰绳,驾车驶入了南山镇。

车厢内的苏幻儿原本说了那句话,等待着谢天阑的回答,好顺势和他交谈,没想到对方一遇到熟人就只顾和对方交谈,完全忘了她,让她在里面坐着等待好一会也没有机会接上下句,感觉好不尴尬。

明知事情棘手,苏幻儿以如今的境况,却不得不前来尝试让谢天阑爱上她。

盖因三年前那场变故,让苏幻儿再次落入了天一阁的掌控中。

她当年被卫文石带走后,在北海盛会上连同败走的天一阁强者一起离开了蜃楼号,无法逃脱,被带去了天一阁的其他据点。她的师傅妙道君对此事态度暧昧,既没有出手救援的意思,也没有放出话来将她逐出门墙。

而后疑似被抛弃的苏幻儿因为身为姹女派掌门亲传,还修习了种情,便被天一阁主留在了身边,对方则通过她为媒介,反向推演种情的根底,以期从中开拓武学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