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轻笑道:“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相公为谁所杀,你来迟了,那证据我已经销毁了。”

这难道就是他的本性吗?

意思是,凶手还在船上,威胁依然存在。

李阳抱着自己的女儿,站不起身只能做手势,示意他在一旁坐下,“想来您便是谢四爷吧,久仰大名了。”

身子不好?

一声尖叫的尾音还没落下,便被苏落快速的压住了,那纤长的手指捏着茶杯细细品尝,双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除了她的新主子还能有谁?

四老爷挽留的意思很明确,但谢方庭道:“孩儿的心思,爹应该清楚。”说罢,没有多言就上车了。

他睁开眼睛,血红的双眸直视着前方,忽然伸手在白纸上写了个草字——妄。

谢玲珑掀开帘子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苏落满脸的笑容,其实此刻的苏落一点也不好看,双颊和鼻头都冻成了红色,耳朵也有些发紫,可她像是没感觉一样,还跟她说:“小姐,下雪了呢。”

“让他们进来吧。”年轻的皇帝放下手中的笔,瞧见谢大理寺左寺丞后头跟着一位俊美的青年,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可一双淡然的眸子又让他觉得这个人不太简单。

正因为了解谢方庭,所以他知道,一旦这家伙露出了这种好看的笑容时,就是最危险的时候,就像盯上了猎物一般。

这句话一问出,房间里两个人都愣住了,敏儿与烟儿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皆摇头了,烟儿说:“当初家里人将我卖了的时候,我就想着这辈子就注定是丫鬟的命,能做到现在这个份上,已然不错了。”

苏子衿这个人当真是了不得了,没记住小姐夫人的名字,倒是记住了她,这才多少日子,她是要翻了天去,看来当初的手下留情,真是做对了。

街上的行人看到这般的阵仗,便知道是官宦人家出府,她们乘坐的马车确实华丽,前头牵着车的马匹也是上好的马。

“都给我出去!”谢玲珑满脸不悦的神色,似乎不想看到她们二人,烟儿与敏儿闷声不响的走出去,身上还湿哒哒的,脸更是要涂膏药了,苏落看这情形也要退出去,却被谢玲珑喊住了。

妙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这真的是我们住的地方吗?”

可主子想要为难下头人,有的是办法。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在课堂上睡着了,老师把她叫起来骂了一顿,但是她却很开心,至少比起古代,现代让她轻松很多,

苏落吹着冷风冷静了一些,手脚都是冰冷的,四等丫鬟穿戴的都是最贫寒的,薄薄的棉衣已经裹不住体温了,仰天看着天空,她仿佛同冬天的寒冷融在了一块儿,上天到底是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呢。

花策后头跟了个小尾巴。

几日之后,喻天郝来苏落房里闲坐,将重铮全都招了的事情告诉了她,苏落一想起了那对母女便问道:“你们可有去李府?她们还好吗?”

喻天郝看着苏落满心期待的目光,不忍的说:“她们俱被重铮所杀。”

苏落身子一颤,双眼有刹那的失神,半晌才道:“残忍……真的残忍……”

“你别太难过,若是她们母女二人活在世上,也会要替李阳承受牢狱之灾的,如此反倒是解脱了。”苏落并不知道李阳做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母女二人何其无辜,世上又白白的上了两个人,就是因为一些私人恩怨。

“我有些累了,喻大人可否先行离开?”苏落嘴唇张合,眉眼俱是疲惫的神色,喻天郝想了想后点头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苏落躺在榻上也算舒坦,可心里面却泛酸,李玉嘉那张稚嫩的脸再也不能忘却。

她要尽快离开这种生活才是。

十日假期转瞬即逝,苏落的腿伤虽然没有完全好,也有些隐隐作痛,但好在行动没有不便。

她端着面盆去谢方庭的房间,却难得的看见房门紧闭着,这家伙也有懒床的时候。

推开门,飘进鼻子里一股淡淡的酒气,苏落将面盆放在桌上,进了内室才明了这气味从何而来。

谢方庭闭着眼睛,靠在床头睡得七荤八素,脚上的靴子还未脱掉,地上翻倒的酒坛子到处都是,也不知他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将酒坛子收拾完,苏落用毛巾给他的脸擦了擦,脱了靴子给他盖上,她头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瞧他的脸,微微轻皱的眉头不似那般张扬,反而有些脆弱,眼睫浓密,张开眼的时候那双眼睛更是深沉,白皙俊朗的脸颊令多少女子面红耳赤。

苏落的脸有些烫,慌乱起身,却见门口站着丰禾,面带戏谑的看着她。

苏落走至他身旁,轻声责问:“你站在这儿作甚么?”

丰禾耸了耸肩膀,双眼扫过她的脸,却让苏落的脸更加红了,“我本想替你多当职一日,现在看来,是不用咯。”

苏落羞赧,往他脑袋上一拍:“少乱说话,快出去。”

端着面盆关上门,丰禾颇为认真地问:“你是当真喜欢公子?”

苏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底气却没这么足:“谁同你说的?别乱讲。”

丰禾不信,方才她这般认真的看着公子的模样,一定是喜欢的,可为什么不肯承认?

苏落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喜欢他,他那般刁难自己,又会突然出手相助,能算得上可靠,谈及婚嫁也会是个好夫君,可她只不过是个丫鬟,更何况他心里有了人,她即便是喜欢,也只能收手。

谢方庭捧着脑袋坐起来,瞧见身上盖得好好的被子,靴子也不知何时脱掉了,地上的酒坛子收拾干净,他的脑袋有些疼,并没有多想,起身下床整理了一番衣裳。

“主子可是起了?”丰禾忽然从门外传声音进来,谢方庭一愣,随即道:“书房里那些字你写完了?”

丰禾嘿嘿一笑:“今儿子衿姑娘一大清早就来了,现在正在书房里写呢。”

谢方庭点点头,今日确实是十日假期到限,那方才进房间整理的是苏子衿?

拉开房门,丰禾闻见他身上的酒味,每年这个时候,主子总是喝个醉醺醺,不知在麻痹什么?

他手上还包着纱布,丰禾还是多嘴的操心一句:“主子,饮酒伤身。”

谢方庭眯了眯眼睛:“我自有分寸,打点热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苏落在书房里写得昏天暗地,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丰禾在外头敲门:“子衿姑娘,到午膳的点了。”

子衿揉了揉肚子,方才太过专心所以没注意,现在一提到午膳,她的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丰禾站在门外提着食盒,笑着对她说:“主子让你吃了午膳后给他去熏糕斋买些映花糕来。”

子衿接过食盒便道:“我会快些的。”

急匆匆的用过午膳,出了宅子苏落便迷了路,她来到开州虽然有些日子,但是一次都没出过宅门,好容易找到个人问了,走到熏糕斋人已经累了。

她怀疑那主儿又开始折磨她了。

熏糕斋的生意火热,不少小厮丫鬟替主子来买,苏落要了两包,可银子用了不少。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吃钱,不过这银子不是她的,肉疼的没那么厉害。

来去一趟,苏落认识了好几条街,也算没有白出来一趟,提着糕点往谢方庭房间里走,他靠着栏杆正看书呢。

苏落将糕点摆在盘子里,端到他身边的几案上,谢方庭看了看她,随手捻起一颗吃了,

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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