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气体虽然淡薄微弱,可却散着让人浑身舒畅的蓬勃生机,这比他以前见过的所有丹药的生机都浓郁了几倍,这丝绿气和创世医典上的描述一模一样。到此他终于是心中大定,同时也肯定了创世医典所描述的境界并非虚构。

“你家里的父母呢?这么久没见你一定会很着急。”冷大爷有些担扰地道:“要不你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送你离开桃源村。”

药箱并不是很大,也就十四寸大小,深度也就十寸左右,能装的草药自然不是很多。草药显然是采摘没多久,上面还沾着一些新鲜的泥土。草药都是一些平常用的消炎止热,治疗头痛感冒的药草,虽然没有自己想要的药草,可是却了胜于无,好在孩子也不是什么大病,用来给孩子消炎已是勉强够用。

叶天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把感谢放在口头上翻来覆去念个不停的人,道完谢他也不再多话,狼吞虎咽把桌上的稀饭和那碟咸菜一扫而光,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他也知道这些东西是祖孙俩对自己最好的招待了,所以他很是满足的抹了抹嘴。

那一天一老一少站在白桦林里聊了很多,望着铺满整个山村的夕阳,少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渴望看到明天的日出。

此时景阳大酒店八十八层高楼的豪华套房内,左香香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粗大的雨点不断落下,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一片。雨落在对面阴阳路的屋顶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地上的水是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没过多久,整个阴阳路已是淹没在了水中。

“叶郎中!”看到人皮面具下那张苍老熟悉的面孔,雷云不由一怔,他的想法和风月烟一样,他们都一致认为叶郎中只不过是九杀的一个掩饰,谁能想到九杀才是叶郎中的一个掩饰呢?

“可怜可叹。”雷云轻轻一叹,没想到杀手界的顶尖杀手既然会落到如此下场。从叶郎中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不久后的自己,免死狐悲之感油然而生。

雷云很想在叶郎中的脑袋上补上一枪,但是没有风月烟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出手,同时出于对叶郎中的忌惮,他也是心有忌讳,因为同样作为一个杀手,他深深明白一个杀手最可怕的不是神出鬼没的枪法和高深莫测的智慧,而是垂死挣扎的鱼死网破。以叶郎中的身手和智慧,这临死最后一击必定石破天惊,虽然说不至于让这里的人全灭,但至少出手的自己不死也要重伤,他不是一个亡命的赌徒,他不敢上这张赌桌。

清冷刀锋很干净利落的掠起。

“很好,剩下的事你自己解决!”风月烟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不咸不淡地嘱咐了一声,就转身向外走去,既然雷云已想透了其中的关键,接下来的事情就任由他自己挥,一直需要人在身边跟着指点的人是怎么也长不大的,雷云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质变的契机。

“九杀如果这么简单被就我们一直监控着,那他就不是真正的九杀,就配不上城市猎杀者的称号,第九号当铺也配不上地狱交易所这个邪称,也无法逍遥这么多年。”风月烟看了一眼神情有些麻木的雷云,轻轻一叹。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把像雷云这样优秀的杀手折磨成这副模样,从表面上看雷云是被这两个月的时间给折磨惨了,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于九杀那无形的威慑力。雷云确实很优秀,可是碰上九杀这种变态,所有的优秀都显得相形见绌。

“月烟姐,会不会是九杀察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才迟迟不敢现身?”得到风月烟肯定的答案,青年男子眉间的烦燥一扫而空,再次恢复了往日温和的笑容,停滞的思维也变得活络起来。

叶郎中用一条洁净的白布轻轻擦拭着左香香脸上的汗水,随后才把插在左香香身体上的九根金针取了下来,看到金针上闪烁的紫金光芒,他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对,把金针放到早已准备好的一小碗清水内,小心的翻转着,只是片刻的功夫,一碗清水就被染成了紫金之色,将紫金水倒到一个棕色的玉瓶内后,他心里才长长松了口气。

“你休息一下,我去准备一些驱毒的东西,八点钟开始第一次施针。”叶郎中实在有些受不了左香香热情如火的目光,只能站起身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逃到柜台后,低着头胡乱摸索着什么。

“原来老先生早知道了我的身份?”叶郎中的话让左香香心中一黯,贝齿轻咬红唇,再次抬起头时脸上的嫣红已是消褪不见,神色已恢复了往日女强人的淡漠。

“要什么?”公孙妙舞一脸的愕然之色,她实在不明白是什么事让几年来都很少露出笑容的左香香如此兴奋,仿佛把几年来所有的笑容都在这一刻全部绽放了出来,美艳不可方物。

左香香在商场混迹了几年,上至高官贵人下至三教九流都或多或少的打过交道,察颜观色的本中自然已是炉火纯青,杂货店老板已是摆在脸上的严重不满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同时也猜到了杂货店老板之所以变脸的原因,不过她今天实在是太高兴,根本就没把杂货店老板的恶语相向放在心上。

“生死由命,叶老哥你就直说吧,不管是多么坏的结果我们都能接受。”叶落飘的表情和所说的话让杨风心里一沉,叶家已是他们爷俩最后的希望,如果依然没有任何结果,他们也只能认命了,想到这些,杨风嘴角不由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叶爷爷,如不是来了您这里一趟,我怎么能确信叶郎中话的真假,说到底您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否则我还真不敢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一个江湖郎中的手上。”左香香话里有话的娇笑道。

叶小天有些怪异地看了左香香一眼,道:“因为只有我们叶家的九九回宫针才能延长香姨你的寿命,而整个叶家上下也只有小叔完全修成九九八十一针。”

“是,父亲!”叶浩然站起身,跨前几步搭上左香香的脉搏,然而他只号了几分钟就一脸古怪地摇头放开,“二弟,你看看吧。”

“我是无能为力了,不知道太爷爷有没有办法。”叶小天语气有些沉重,很是同情地看向左香香,不过让他有些讶异的是左香香丝毫没有一丝悲伤的情绪,难道香姨不知道她的命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还是以为我们叶家可以救得了她?

“不用怀疑,这就是叶家的处世方式。”左香香似乎看出了公孙妙舞的疑惑,淡笑道:“但是想在这里闹事,就要做好躺出去的准备。”

“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你会相信吗?”风月烟没想到叶郎中竟然会不接这单生意,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少了叶郎中这最重要的一环,她的全盘计划将会彻底被打乱,后果可不是她所能承担得起的。心里虽然有些慌乱,面上却表现得滴水不漏,依然保持着那份只属于她的强势。

“男人不坏,女人怎么会爱呢?”俊美青年顺势推开车门,转头坏笑道:“等我好消息。”

“唉,没裁过跟头、碰个头破血流,是怎么也长不大啊!”中年交警心里暗叹,对于年轻交警的不以为然他是无能为力。每一代似乎都需要付出一些血的代价方才能真正理解老一辈的语重心长,当年的自己何偿不是如此。

“去!”左香香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有点痛了,斜靠在后座上,望着车顶怔怔的呆。她不喜欢被别人掌控,也讨厌受别人的摆布,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都是傻瓜,她不是这种人,也不会去做这种人。叶郎中虽然可以延长自己的生命,可是她还有叶家这么一个希望,她还可以选择,如果叶家同样能给自己和叶郎中一样的希望,她绝对不会选择叶郎中。

“记得找钱。”望着飞奔而去的美丽背影,叶郎中脸上的怒意已转化为了笑意。

“夫人别误会。”俊朗青年脸上已没有了焦急之色,反而变成了一个温谆善良的谦谦君子,“如果夫人看的是重症,我可以和你换个位置,让你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