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农庄的奶酪种类不多,也就三四样,都是自家做的。但是用料新鲜充足,味道应该不错。梅贝尔推荐了一款:“尝尝这一种吧,镇子上说的农庄硬干酪就是指它了,闪金周围,我们的最地道了。不信你去问法雷老板。”

这话说得杜汉有点儿尴尬,我打哈哈:“一切为了赏金,长官。”

大野猪不耐烦地哼哼着,用力拱拱上了栓的栅栏门。马科伦老爹连忙开门放它出去,又赶紧在它身后关上门,然后守在栅栏门那儿,从栅栏狭窄的缝隙里紧张地张望着外头的尤里和格朗姆,随时准备策应。

狗头人?

八条狗以一头黄色的大狗为先,伏低了身子,四爪紧紧扣着地面。随时准备扑蹿上去。它们的眼睛也红了,脖子上的毛竖了起来,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低吼。但这其实已经表明狗群们没有把握对付野猪们。要是面对地只是两头公猪。它们早就分割包围,开始干活了。

所以,法雷他们已经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并在此其间找到了自己的优势。由焦虑转为自信。黄金玫瑰笼罩在狮王之傲头上的阴影,随之露出其实质真相——它并非不可驱散。

不问还好,这一问,尤里干脆使劲缩起肩,扭着身子躲。我只好停下来。他边躲边笑,又笑了一小会儿才停下来,不好意思地抱着椅子背直嘟囔:“痒痒的……”下一句却变成了指控:“你弄得我痒痒的!”

“说得对!可他不疯狂,我们就麻烦了。”白鸽快活地吹了一声口哨,“别和我抢,我都包了啊!”说话间,暗夜女猎手已经放出两支箭。话音未落,又是一支白羽箭疾射而出,最后一个鱼人应声而倒。

“谢谢。”点面本来是想换换口味改善一下心情,毕竟以面包做主食我才习惯了一年不到。但此刻,我实在很后悔那么做。不管怎么样,艾丽是个好女孩。我只能请她在桌边剩下的最后一个位子上坐下,尝一口面,然后称赞:“挺好的。”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加把力道,推!

我当然不可能反对:“我附议。”

尤里摸摸剑鞘。他那把步兵剑很不错,刚从武器锻造师科瑞娜斯蒂利那儿买来:“他们是要去法戈第矿洞吧。”

“嗯。是个老婆婆。”尤里揪下一颗蓝莓,往嘴里一扔,“她拎着两篮子浆果来店里卖。法雷说,她住在镇子西边,卖的浆果都是自己去树林里采的。我瞧着不错,就要了一篮。”

雨越下越大,从滴滴答答,到噼噼啪啪,最后变成了哗啦啦啦。隐隐约约地,远处的天边还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

“你要一直打猎卖?”

我忍不住失笑。尤里无奈地摇摇头,莞尔。米莉卡也笑了:“小姐喝醉了,你们都不方便,我先进来看看她需要什么。”最后一句是对着房间里的大野猪说的。

尤里拍拍我的肩,冲我暧昧地眨眨眼,而后招呼白鸽率先走进了旅馆。暗夜女猎手一边走一边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打量着狮王之傲,还有空回头瞧瞧艾丽瞧瞧我,出含义不明、抑扬顿挫的长音:“哦~~呵呵……”

这只……呃,这位精灵耸耸肩,单手一挂树枝,松腿团身,在空中左右旋转一百八十度同时翻了个跟斗,轻捷地落在我们面前:“我叫白鸽晴风喔,是个暗夜精灵啦。那头野猪嘛,我看中好几天了呀!既然你们还没有想好怎么搞定它呢,它就归我了噢!”

安德温扭头看向尤里,认出了他来:“胸甲四个银币十三个铜币,腰带两个银币六个铜币,护腿四个银币十六个铜币。”报完价格,他促狭地微微一笑:“您确定您要吗?‘这些不顶什么用’。”

我喝了一口汤,尤里愉快地叉起一块羊排。

尤里指指树干:“你瞧。”

事实上,这个地方很好很好,太好太值得纪念了……

我受不了他这个模样,趁着早餐还没有上来,起身去旅馆门口屋檐下看布告。这一看,不禁有些惊讶。“狮王之傲”的旅店招牌旁边,诺大的一块布告牌上,只有寥寥五行委托。

这样走到凌晨时,我们都累了。毕竟一天没有休息,又赶了大半夜的路。于是拾柴点起篝火,停下来休息。

从这里看去,一幢幢房子都知有火柴盒那么大了。它们错落高低各有不同,簇拥着中央石砌的修道院。修道院尖尖的钟楼笔直向上,引得月光沿着它淌下来,流便了整个北郡。

这回情况不妙,匿名信的要求可以宽一点。对加瑞克倒不必隐瞒,却不能太直白。重点在于,要没有落下字据、没有旁人知道。这样的话,加瑞克一旦被杀或者被俘,别人就算从他口里拷问出了一点什么,也无法指控我和尤里。

他说的的确有道理。我放弃了赶他出去的打算。

晒场中间忽然响起一声暴喝,伴着急促的脚步声:“谁在那里?出来!”

哼!

事实随即证明,不堵上,更煞风景。

“哦,得了,查理,不要盯着他们的‘金美人’了。”丹尼尔修士啜了口葡萄酒,尝了一块牛奶小饼,好整以暇地“安慰”我,“毕竟,你还小。那酒太烈,你想喝,还得等几年。”

尤里很高兴,我觉得很理所当然:

尤里忽然有了精神,迫不及待地跑去看了。我拎着那包东西进屋,随手扔在一边,心下有点儿烦恼。

此刻,这块小木头已经落在了门外的台阶上。加上为了开关方便,门板离地面本就保留了一指左右的距离,这只小东西又只有一丁点大,所以能从这里往外钻的。

丹尼尔找了东西,递给他,一边找钱,一边庆幸:“莱瑟,是您啊。我以为队长来了呢。”

可现在,因为连年征战,粮食普遍紧张,粮价也就随之攀涨。暴风城为了避免引起民乱,强制规定市场粮价。同时税务系统为了解决军队用粮,定的粮价要比市场价高不少。

我闻声看去,居然是……

“但是呢,那会儿,你还是我的奴隶。契约上说,‘主人拥有独立决定如何使用奴隶全部收入的权利’。也就是说,我可以决定你那一份怎么用,嘿嘿……”

尤里敲响了屋门,担忧道:“您没事吧?我听到好像有东西砸了。”

他这是派索罗斯去向北郡表达兄弟会的和解意向,同时赚取老杰森的感激么?我心下暗暗腹诽:难道我们不愿意这样安排,还能从你手里把这小孩抢回来?嘴上却笑着回答:“这样的话,再好不过了。昨天晚上实在狼狈,正想回家好好休息呢。”

隐约听到一声憋得低低的轻笑被风吹到耳边。过了一小会,一坨温凉的东西“啪嗒”一下盖上了脚踝。

尤里如获大赦地朝岸上的树林里去了。而加瑞克也很快吩咐了下去:“索罗斯,你带两个人,也去帮帮忙。”他说得很客气,“一个人捡,这么多人等,那怎么行啊。”

他的手艺也很好。用来煨烤食物的地方,是火堆旁边一块平坦的石头,其上还留着昨晚的鱼干印子。眼下,斜摊在上面的东西翻动了几次,很快开始飘香。

夜风习习,比之前更凉了。月亮早已爬过了中天,已经落回了树梢上。远远近近可以听得到,大大小小的森林原住民正尽情享受着属于它们的时光。

他忍笑的神色倒是可以当作没看见,但是……唾沫?泥巴?

事急从权。刚才那句话没好气,大半倒是因为折腾得又累又困又疼又冷。可他这句话一落地,我两三分的恶心顿时涨到十二分。也懒得和他多说,连忙往旁边挪挪。

科林胡乱挥舞着火把:“查、查理,不、不能再退了……”

科林耷拉着头,捂着裤裆:“别打,别打,这回是真的……我真的憋不住了……哦,求你了,查理,求你了,行行好……”

“我吃饱了。”戈登舒了一口气,“科林、安德鲁,你们在说尤里西斯吗?我们为什么要在森林里扔下他呢?”

维克早已站直了身。此刻咳嗽一声,冠冕堂皇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这回的事是为了整个北郡。光明在上,尤利西斯虽然只是刚刚入编进行训练、还没有来得及转正的民兵,万一……抚恤金倒是不会有问题。”

尤里听到这里,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么……怎么赚呢?”

“这还不好办吗?”原来是为了这个。虚惊一场,我大大松了口气,比划了一下手掌大小,“我的胃口,也就一个面包加一条这么大的鱼。晚饭的份量么,很简单——你要吃多少,加上这么一份,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