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顾宸泽不说倒好,一说这话,我又想起前天睡梦中他那张冷漠的脸,还有起先蛮不讲理的误解和收到礼物时那毫不在意随手一扔的动作,顿时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可恶到十恶不赦,而自己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简直就跟决了堤的河一样,哗哗地往下流。喉咙就像堵了一块布,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好拿了眼恨恨地盯着正在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着泪的罪魁祸首。

昏黄的灯光下,站着醉眼迷离的范夏,以及脸色微红但眼底一片清明的……顾宸泽。

“懒懒,你在哪呢?”范夏问。

可是拿到照片的时候,我却不由有些气馁。只见照片上的某人面无表情侧头望着我,只露出一边的侧脸,虽然还是帅的不像话,可是这态度,实在是太敷衍太恶劣了。

半晌没有听到身旁人的回应,我只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只见顾宸泽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脸上没有半分喜悦的神情,甚至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白。

“站好别动。”顾宸泽往前迈了一步靠近我。

顾宸泽闭着眼靠在椅子上,闻言看了眼手表:“快了,也就剩十来分钟了。”

钟墣,等从云南回来,我要彻彻底底放下你。

一定是错觉吧,不然我怎么会在顾宸泽的眼神里看到欣喜的味道?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声音:“因为你值得我喜欢。”

会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可怜兮兮地说舍不得我走。

见顾宸泽口气如此不容商量,老顾只好答应。

我打趣:“是啊,像我这般肤白貌美大长腿,最近出门少了免费的保镖,是有点危险,所以某人可得赶紧好起来,要不媳妇被别人拐跑了可有的哭!”

顾妈妈挨着钟墣坐下,我倒了杯水递过去,说了句:阿姨喝水。她看着我笑着说了声谢谢,侧过头又问钟墣怎么会伤成这样。

心里一阵闷痛,才发现原来自己既自私又矫情。总是心安理得地享受钟墣的关切与爱意,却总是自私懦弱地在原地畏手畏脚,不肯给他回应。明明心里想答应想的不得了,却永远不敢用行动去表达,分明已经感受到他的失落,却还是因着自己的顾虑在他温暖的怀里装睡,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包厢里,见我进来,范夏忽然停了声音,对面的顾宸泽也是面色一怔,我疑惑,自己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范夏却又已经满面笑容,转身对着我问了句:“接完电话啦,吃饱了没?吃饱了咱们就回家吧,可别让你们家钟墣等急了,要不下回就不让你跟着我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范夏一阵风思地刮到了眼前,一把挽起我的手:“懒懒你到啦,那我们出发吧,今天可要好好痛宰又签了一笔大单的资本家一顿。”说完朝我挤眉弄眼。

“夏夏,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我和钟墣约好了,等他一起回家做饭呢。”

我大呼出一口气,一下接一下轻拍着胸口,试图让心跳恢复正常:“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我都好说,我们边走边说吧。”

许是我的样子太滑稽,钟墣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懒懒,聚餐时我没表态是因为我本来另有安排;点菜时我不在意是因为我吃饭一般只分两种情况,填饱肚子或是醉温之意不在酒,所以我更在意你喜不喜欢;我主动提出可带家属以及主动敬酒只是为了能顺利地把你提前带走;至于最后故意人前秀恩爱……懒懒,我是在扫清你我之间不必要的障碍。”

一秒、两秒、三秒,我看到那眼里的眸色越变越深,越变越沉,就像风起云涌的旋涡,只把我的心神也吸了进去。

“嗯,我知道。”

这样的钟墣让我感到陌生,但同时也真实地令我愈加喜爱。

一旁的钟墣颇是无奈般道:“懒懒,我和你一样,也是n大的学生,况且,我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n大,我只会比你更熟悉。”

接着才有了一个智力正常的23岁怀春少女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范夏开心地搂上我的肩:“我们是舍友兼死党啦,谁规定学生工的和学历史的就不能住一起啦?既然你们俩已经认识了,也就省了互报家门了,呐,这是我表哥。”

“你倒是比我还有信心呢!”我笑道:“不过眼下我必须先把暑期住宿的问题先给解决咯,老顾跟我说除了外出调查之外,其他时间可以到他宿舍做研究,所以我想着明天去附近逛逛,看看还有没有要出租的家属楼,这样两个月租下来会比住宾馆省钱。”

刚出餐厅,范夏就忍不住开口打趣我:“懒懒,不错嘛,原来钟墣也认识你嘛,看来情况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嘛,不过看今天这情形,你们俩之间也太客气了点。”

“夏夏我错了!!”

“噢,你认识我?”高冷男人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老师~~”说出的话却温柔地能拧出水来。

我只觉头大,心想一走了之,但想到先前那男人的语气倒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又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要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

“顾宸泽,你不要这么幼稚说气话行不行,这是两码事,我先送你回……”

家字还没出口,却被顾宸泽生生打断:“你说我幼稚?你无中生有编出那个什劳子神话故事埋红豆手链以为就能和钟家那小子一生一世就不幼稚了?”

话说完,我一怔,顾宸泽也跟着一怔。

神话故事?红豆手链?一生一世?

电光火石间隐隐有个猜想破壳而出。

“你怎么知道我埋了红豆手链,还知道上面写着一生一世?”我问,心里一片惊涛骇浪,一个念头亟待验证。

顾宸泽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透着一丝古怪,但不过几秒,又恢复一脸高深莫测。

“怎么,我不知道当如何,知道了又当如何?”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我咽了咽口水,看着顾宸泽问:“离开云南的前一晚,你说第二天有事不能陪我回来,你当时是不是……是不是又折回玉龙雪山了?”

顾宸泽猛然转头看向我,眼底一片暗潮翻涌,说出的话带了几分自嘲与讥诮。

“是又怎么样?我是愚蠢到极点才会去做这么幼稚的事,但是林燃,我从来没有逃避过自己对你的感情,可是你呢?你永远只知道缩头躲在你的乌龟壳里不给我一丝一毫的回应!”

我被顾宸泽的怨气镇住,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只感觉顿时想通了许多事,一时间又喜又羞。

“顾宸

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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