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普通公务员,母亲是退休的妇产医生。”葛薇一面回答着,侧脸望向飞机的窗口:水蓝色的幕布,云絮飘在飞机下端,或者是紧紧拥簇着飞机。似乎童年在奶奶家的田野上仰望时的天方有这种色。可是,眼下,似乎要进行一件童年不可能生的事情。

“没好好恋爱过,我教你。“凌欢淡淡地道,说着,便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力度,让那有淡淡香气的辫帖在自己胸前,于是,葛薇便被动成小鸟依人的姿势。可是,小鸟可以依人,鸵鸟总是依不了的。

葛薇只得装睡。刚闭上眼睛,却听到那滑糯温暖的声音从巴士门口飘来,只见钟少航冲众位女士微笑着款款入内。

“很简单,因为那一年的阳光特别充足,所以葡萄的含糖量就特别高,因此葡萄香气也格外浓郁。“钟少航微笑着解释道,说完,给自己斟上,艺术家似的大手轻轻举杯,杯中剔透的暗红色液体轻漾:“愿这瓶拉菲伴我们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

葛薇哭笑不得:“那瓶薰衣草的么?”

舌与舌的缠绵还在继续,葛薇像是在一个无边的云梦中,睁开眼睛,眼睫与另一双浓厚的眼睫重重交错,还是梦。

葛薇想起这女人,走出医院门口时,一阵恐慌涌上心头。这个女人的手段,她是极度了解的,论长相,那女人完全不在她之下,论穿着气质,她更觉自己比人家输了不少品位,论身高,南方的女孩子许多像小洁那般小巧玲珑,然而,她却是高挑得像商场橱柜里的模特。许多公司都有这样的女主管:颐指气使,长相一流,与Boss行为暧昧…

“喂喂喂,我告诉你,他都三十岁的人了,只谈过一次恋爱,他对你是认真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帮他,也算帮你自己。“

本是削尖的俊脸依旧是肿的,白胖,光滑,撑开了成年之后的沧桑洗礼,配合那俊美的五官,倒像是个胖嘟嘟的漂亮少年,然而,凌欢的思维却被昨日清醒得多,因着这份清醒,凌欢否决了三个平面广告的ppT,一个电视广告的方案。

睡下了我就不能进来么?

葛薇口里反驳者,内心却轻轻一动。这些年,因为这个,没少吓走男人们。她却依旧改不了这个毛病。曾读过一本书介绍中国的大文豪沈从文和他妻子张志和的恋爱史,说是沈从文读书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天天给张志和写情书,其中有一封相当过分的情书,上书:我爱你的灵魂,更爱你的。“气得张志和将情书送到了校长那里。校长不是别人,却是倡导新文化的胡适。胡适一看,大喜:“小伙子,好样的,继续追!”

“你好。”凌欢礼貌地冲白大褂的李医生点头,伸出运动家的手,却冷冷剜了那大块头一眼:“嗯,胸以上都很好。”

BRuce在一边忍着笑抄起一本时尚杂志:“怎么两人越说越下流啊。“

“不吃早上喝了半盒牛奶。”BRuce摇头道。

被救的孩子显然是吓着了,在一边冲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嚎啕大哭起来。

“看吧看吧,”BRuce指着葛薇,一脸不屑地摇头晃脑说:“谣言就是那么传出来的。”

“什么?”葛薇问。

所幸的是,扭一下根本伤不了她金刚葛薇。

BRuce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回头望一眼凌欢笔直修长的——伤腿,急忙点头:“开心啊!早晚接送船长,是我的荣幸!”

可是,周翎没急着将今天的作品给客户看,倒是拿着昨日葛薇熬夜加班的作品大得客户赞扬,今天更是穿了昨晚新购的雪纺裙,娉娉婷婷地来到凌欢的办公桌前,红唇闪耀:“船长啊,s看了咱们昨天的作品相当满意,尤其是比基尼投票的文案,s已决定和我们再签两个月的合同了!”

葛薇终于明澈通透地理解,为什么钟少航会教导自己私人电话一定要远离同事。

没事,就是让你占足了便宜。

一曲歌罢,无人接听。

“我正忙着。“凌欢微微收敛了一下语调里的冰意,淡淡地道。

葛薇只觉得右眼皮开始扑腾扑腾跳。

“那么说。。。。。你不恨那个孕妇了?”葛薇惊讶地望着段峰。

ada忍俊不禁,葛薇便跟上来,忽然,对这家公司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归属感。那家餐馆在楼上,于是,葛薇今天第二次踏上这家商场的电梯,直通一个小时前来过的地方。

“ada,cIcI在德国留过学么?”ada的同伴笑容可掬地姗姗走来。

心虚的感觉,一如多年前那个丁香花绽放的时节。可惜的是,当年是丁香花的味道洒满整个校园,今晚则是屋外冷风在凉湿的空气中游荡。

“难道你不该回避?“

葛薇忍不住穿着睡衣开门道:“你可不可以脚步声轻一点?“

凌欢轻轻地道,本是冰玉般的嗓音疲惫不已,略带沙哑。

“好的。”葛薇答应着,想起段峰那张质朴的脸,不由心中画了一个大问号:段峰,你所在的,究竟是什么公司?

葛薇深呼吸一口,转身,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折回病房,只见凌欢正抱着笔记本,冷淡的目光几乎粘在电脑屏幕上。

“这怕啥,“薰衣草青年将被子再往后一挪:“我们冬天的时候,去串门子,冷就直接坐人家炕上捂着被。”说完,从盆里拿起一只地瓜递给葛薇:“烫,你放碗里吃,可惜现在是夏天,没有炉子,不然在自己家炉子上烤着吃,可香了。”

凌欢一言不,默默望着窗外,眼神像是在望云的深处,又像是在望天的另一端。

一点。

“就是从小资的内心出。“葛薇微笑着。

于是,我们一起走过许多地方……

“你!”葛薇出拳。

“试探面试者就一定要践踏她的自尊吗!”

葛薇脸刷的一红:“那我去客房。”

凌欢便将她老鹰抓鸵鸟似的抓着胳膊抓了回来。

“你的腿还没好。”葛薇说。

“你在想什么?”凌欢促狭地瞪了葛薇一眼。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凌欢本是想让葛薇枕着他的臂弯,葛薇知他大伤未愈,便不肯。葛薇从来都未和男子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对面而睡,凉的烫的呼吸一融合,便觉得自己是不道德了,自己歪向床的另一边,凌欢先是由着她,似乎累了,睡着了,便整个人贴了上来,一双冰凉的大手更是不老实地往葛薇的睡衣里探,迷迷糊糊的葛薇便被那凉手扰醒。下一刻,睡梦中的凌欢更是动用技巧逗弄,弄得她又麻又痒,呼吸也不由粗喘起来,葛薇本能地将凌欢的手推开,凌欢惊醒,知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便收手,收住葛薇的肩膀,将她埋入自己的胸膛,葛薇又是一阵窒息。

他和温梅都是这样相处的么?

葛薇觉得浑身怎么也睡不舒服,还怕扰了他睡觉,睁着眼盯着那胸膛一阵呆,突然意识到前人对他有多纵容。

微微的鼾声在头顶上响起,凌欢终于入眠,可是,葛薇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脊背酸得麻,终于困顿地入眠时,窗帘外已泛起大片亮色。

似乎又睡了没多久,客厅里响起一阵尖锐的童声将两人吵醒,凌欢睁开眼,俯视着葛薇:“早”。

葛薇还未等答应,凌欢妈又一阵敲门喊吃早饭,两人只的匆忙洗漱了。原来,是凌欢妈小十八岁的弟弟带来孩子来,说是让带管。

葛薇便和一大家人吃了饭,却被凌欢妈留下了:“你在这里帮忙带下小孩子,凌欢去医院看他爸。父子俩那么久没见,肯定有许多话说。”

凌欢亦是点头,葛薇只得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先表了再好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