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薇继续敲门:“到底出什么事了?”

“啪!”

巨大的男人冲葛薇一点头,径直走到凌欢床前,脚上带气垫的动运鞋和乔丹的大标志葛薇似乎在哪里见过。凌欢显然对这双鞋有些兴趣,男人使劲拍拍凌欢的肩膀时,方才抬头。

葛薇见他虽纹丝不动地躺在病床上,甚至翻个身都困难,却嘴比鸭子嘴硬,忍不住狠狠回敬道,说完,却自己涨红了脸。

“我在病房门外啊。船长他一天也没说话,早上派我回公司带回笔记本来了,检查完了身体就继续工作。其实他有偷偷掐自己的大腿,都掐紫了“BRuce悻悻汇报着。

“撞的就是你!瘫了活该!凭什么全市的房子都归你爸管!你这是报应你懂不!瞪我?有本事起来打我啊,哈哈哈!”

丹凤眼的主人因为腿伤,不得不将右腿搭在车座上,斜倚着后座的靠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却未有任何行动之意。

“以后再也没有人天天仗着自己是Boss、甲方和电线杆就总居高临下、吆五喝六了。“葛薇说着,用右脚的鞋脱掉左脚的鞋,右脚将鞋随意地一甩,钻进被窝时,只听电话那头冷冷道:你是白痴么?说谎都不会。“

凌欢十分敏锐地洞察到,这个丫头所谓的走,绝对不是去江浙一带兜风,也不是下班离开公司,而是离开这个大都市,一去不复返,凌欢的心里便狠狠愕了一下:“去哪里?”

ps:为什么最近俺那么勤快更文,留言却越来越少了~~

葛薇觉得自己像只猴子,一只被主人强迫耍猴戏的猴子一般,先要求翻跟头,再要求骑自行车、然后是翻单杠、跳舞、举重,然后,一次次挨鞭子,精疲力尽的时候,拿起一顶小帽子,帮主人收到一堆堆的铜板,自己得到几颗栗子和一身伤痕。

是家里刚买的房子出问题了?是奶奶的糖尿病严重了?还是家里又缺钱了!

一秒,二妙,三秒。

拥有隐形翅牓

凌欢心下一热。

正在这时候,钟少航笑着推门而入:“heLLo,eVeRy?gIRL,对不起,我来迟了。”

葛薇搔搔头皮,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

正犹豫着,汽车已驶入热闹的南京路。

说完之后,正在点餐的ada同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逃,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凌欢刚接到一个大单子,心情并不太坏,瞟一眼葛薇,唇角闪过一丝揶揄。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你从来都能做好。”父亲说。

“我有很多事情比你还想不通,可是,我没有资格生病,所以,我的身体比金刚还坚强。”葛薇一面劝解,一面不无自豪地说。

葛薇苦笑,他是嫌自己太麻烦了么?还是——

冷冰的话在她耳畔响过。

“你吃地瓜么?”依旧光着膀子的青年手里端着一个小塑料盆,盆里盛着大小一个个的红薯,淀粉香和甜香热气蒸腾着。

“BRuce,商场门开了。”凌欢冷冷地道。

原来他叫凌欢。葛薇默默在心中写下,目送凌欢被人拥簇到车上,心,再次被吊到了半空。

葛薇微微扬了扬因熬夜而耗得尖细的下巴,自信十足地答道:“为什么不可以贩卖?星巴克贩卖的就是小资生活!”

东方明珠的红白尖塔已在晨曦中屹立。

“不要!”葛薇忙去抢夺。

“回答我的问题。”那男人不紧不慢地盯着自己白色的笔记本屏幕,淡淡地说。

周报,却是没有完成的。

例假第一天,忙碌了十来小时,葛薇的脑力早已达到极限,面对一个个需要先总后分再算比例的表格数据,每个数字像是盘旋在她眼前的蚂蚁。

另一个重要案子y红酒网站的月传播策略亦是没有制定,葛薇心下便焦躁开来。或许,现在睡一觉,明天早上无论是三点起床还是五点起床,效率也快些。

“ada,可以明天么?我明天早上早点行吗?“葛薇只得商量道。

ada正带着另一个实习生赶别的案子,一口拒绝道:“不行。不是答应周二交的么?“

葛薇揉一下涨得麻的脑袋,叫外卖。一如每天一样一边嚼着半凉不热的菜叶子米饭边战斗,吃完继续全身心战斗,晚七点半,公司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人时,却听一声憨笑将她从战斗中带出:“你们有要去吃饭的么?”

葛薇回头一看,麦色的皮肤,浓眉大眼,是段峰。

葛薇这才想起,每日里忙得晕头转向,竟忘记这位老邻居原是自己的同事。”已经叫外卖了。谢谢。“葛薇忙感谢着这场邀请,下一刻,ada与段峰的寥寥对话完全没有入耳。

似乎是过了没多久,桌上忽然多了两只鲜亮的橘子。

“ada,spRIng,吃橘子。”

葛薇抬头,见段峰将橘子分给ada两人。淡淡答谢着,心下却是越着急,越出错。葛薇之前的单位使用的是最简单的表格,函数操作起来像是婴儿学走路一般。

直到晚上十点,段峰打过招呼走人,公司里便只剩下三个女人。葛薇知道今晚是没有机会去探望伤号了。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可惜左脑是干面粉,右脑是水,晃着晃着,便晃成一团黏连的浆糊。经痛的感觉,头晕的感觉夹杂在一起,脚心亦是凉透了鞋底,腿冻得微微抖着,心底更是知今晚便见不到那人了,她越焦虑内疚着。机械地用表格函数一遍遍输入数据时,内心大声哭泣着。

这一夜,葛薇和ada以及实习生加班到凌晨两点一刻。

三个人离开公司的时候,整个楼都黑成一片。跺脚,走廊上的灯亮了,后现代派作品的画便呲牙咧嘴地冲着三人而来,画中的人物双眼里全是冰块似的凉。衬得楼层像被诅咒了一般。

ada大方地请吃夜宵,吃完之后,鉴于和另一个实习生住得较远,提议三人在附近的宾馆住下,就这样,三个女人望着零星一两颗星子的天,漫步沉睡了的街道,偶尔行过一辆车,淡弱的灯火把三个人的身影拉得像纤细的巨人一样长。

葛薇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周三晚上下班的时间。飞跑着下楼,包的拉锁都忘记拉上了。葛薇挥着忙到酸痛的胳膊,拦一辆出租车,一脚跨到车座上,接到的却是高云的电话。

“你今天可以去看他了,他的满月脸终于消肿了。前两天肿得别提多难看。”高云说。

“我正赶往医院,”葛薇问:“他这几天怎么样了?”

高云叹息一声,听得葛薇心在嗓子眼里一战又一战。

“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啊?“葛薇着急开来。

“因为伤得并不重,水肿消了一部分。“高云沉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