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醒来的时候,乔冬凝已经不在了。他的脖子下面枕着一个枕头,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身边的茶几上放着她留下的字条:

在这个清晨

“我们只跳舞好吗?”我这样说,嘴角漾着女人应该有的甜蜜,我不想和他交恶,这不是我的作风,但是我不能强迫自己去对我很不喜欢的人讨好。

这个世界上的摄影大师太多了,摄影作品更多!我喜欢黑白色的作品,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那更纯粹一些。

那时我只有七岁大,不能明白这种道理。如果我难过呢?如果我伤心呢?如果我生气呢?

下午两点钟,乔冬凝站在“珍石”珠宝大厦的街对面,等着张望出来。

尽管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那句话,尽管他在她的心里还不是以爱人的身份居住的,可是他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乔冬凝没有想到,张望竟然是收购上官乐团的老总,这下子,上官变成了他的下属。

我想他可能是来接人的,或者正要赶飞机。我也已经很累了,完全没有力气和他多说些什么,虽然我对他很感兴趣,但是此时此刻他让我有点倒胃口。

虽然整天在外面跑,可是每一次乘飞机离开家,我都会忍不住想,老天一定要保佑我,平安的再回到这里。

“谢谢,用你的话来说,能够有人欣赏就让我很快乐。”我也喝了一口啤酒,可惜时令不对,这个时间喝啤酒真的很冷,我不觉打了个哆嗦。

“‘珍石’?cao!我顶不喜欢和他们公司合作!”前面的座位上一个人这样说,“那家伙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坏,而且,他没有人性!”

半个月之内见到他三次,这还不算是缘分吗?

是组织部的领导,据说自己在外面有着自己的房地产公司,政商兼顾,很是厉害的人物。

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背上包出了门,准备中午请我的表哥一起吃饭。

他真的很爱母亲!

“什么话?”大慧情不自禁的被她的无助牵动了神经。

“他说,我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价值?”大慧瞪大了眼,“你表哥把你当商品吗?”

“他做银行或许做出经验来了。”冬凝呵呵的笑,拒绝再谈这些事,挥挥手说,“我们去洗澡,晚上吃好东西犒劳肚子。”

转身没走几步,转弯处,乔冬凝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几个人的簇拥下朝着这边走过来。

栾野?!

乔冬凝呆愣了两秒,马上反射性的低下头,拉着大慧,急急的往前走,希望他没有看见自己。

可是就在乔冬凝低头的瞬间,栾野正巧回头看见了她。

她看见他了,而且在躲他。

“乔冬凝!”栾野直直走过来,没有半秒钟的耽误,而且很大声音的喊了她的名字。

这个该死的家伙!

“嗨——”乔冬凝心里骂着,但是脸上依然是微笑,眼睛里有着惊讶和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边有五天的全国斯诺克比赛。比赛之前我在这家健身房做集训。”此刻的栾野没有那天在圣诞晚会上的轻浮,反而正经的和她说着话。“你是这家健身房的常客?”

“不,我很少在一个地方固定。”乔冬凝耸耸肩。

“哦——”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也是,你要世界各地跑的。”

乔冬凝惊了一跳,他怎么知道她要世界各地的跑?她仰起脸,愕然的望着栾野,他却露出了一个毫不避讳的笑。

“怎么?好奇吗?”他弯下腰,靠近乔冬凝,那双桃花眼则是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这暧昧的接近,和他那种故意挑战人的心理素质的靠近方式,让乔冬凝不觉得屏住了气息,微微的向后退去。

而栾野只是狡猾的一笑,然后俯在她耳边说,“我动用了私家侦探,因为我实在是对你太感兴趣了!罗森平应该跟你说了吧,我为了你单独拜访他的事情。”

“表哥?你认识我表哥?”栾野怎么和罗森平会有瓜葛?而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听罗森平提起过?

“我们是大学同学,从来都是冤家对头。不过……”他轻轻的又靠近乔冬凝的耳际,“我没有想到我和他唯一有默契的一次,竟然是看上了同一个女人!”

乔冬凝不可置信的看着栾野眼睛里的笑容,她的脑袋登时被炸开了花!

表哥喜欢她?

怎么会这样!!

张——————芮——————宁——————

吃着爽口的上海菜,乔冬凝的脑袋飞的运转着。

“看来,我表哥和我姑父是故意的唱了一出戏给我看。”冬凝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然后郁闷的看着大慧。

“按理说是这样。”大慧用着一个四十岁女人的阅历帮着乔冬凝分析,“罗森平如果真是对你产生了爱情,那么,这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们没有血缘是事实,他对你有感情也无可厚非。不过,冬儿你要想到一点,罗森平很有可能是在栾野跟他说了对你的好感以后,才开始展开攻势的。那么,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呢?是真的感情,还是出于好胜心?”

乔冬凝看着大慧,她总是给她一种踏实的感觉,就像戏剧里的大青衣,能够压住台面。

看冬凝不说话,大慧又说道,“如果罗森平和栾野要来个你争我夺,你预备怎么办?难不成变成两个男人的牺牲品?”

“他们还要逼婚是怎样?”乔冬凝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咂咂嘴唇,一副妩媚模样。

“如果逼婚呢?”大慧没有她那么乐观。

冬凝愣了愣,看着大慧一脸的担忧,看着她如此的婉约模样,突然涌起一阵心疼。

“大慧,你那么聪明,那么明白的人,你什么事情都看得透彻,为什么一定要被你那个狗屎丈夫吃得死死的呢?”

大慧怔然,她苦笑着,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