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祁伯,也问过好几个大夫了,说是有一种失忆,不会全部忘记,只会忘记记忆中极其令人痛苦,再也不愿回想起来的事情,和与之有关的人和事物。”尉迟慕白耐心解释,只希望能够化解勾魂对她的敌意,不再明里暗里为难她。

祁伯急切地大声央求着:“不,不会的,你再仔细给轩儿看看,听说你连脉都没有把过。当年他能遇到我活下来,现在他能幸运地遇到你,一定也会有好运!”

是谁,总是在用真情去谱写一动人的生命乐曲!

而一直不曾放弃的逃跑计划,也在顺利地进行当中。不分昼夜地在王府四处散步,必定让王府侍卫们紧张了好一阵子之后习惯了吧。自己是达到了踩点和麻痹对方的目的,可是,却因着这突然如吹气球般膨胀起来的肚子,不得不放弃!然而,如果宝宝出生了,要想再成功逃出去就更难了!

快检查完,司空凝心抬头,向一名侍卫比划:“你,快去找一根和我的小指头粗细的管子,要干净和坚硬。快去快回,他的生命就在你找管子的时间里流失!”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侍卫当即飞奔而去。

楚仲勋这才明白秋亦轩此举的用意,暗赞一声好,极其配合地将尉迟慕白推到司空凝心面前:“我们期待着叫大嫂的那一天,到时候可别忘记请我们喝酒!”

勾魂本是想断绝师兄的某个念头,却不曾想让慕白心中更加愧疚不安。。。。

司空凝心的手放上琴键,一曲《彩云追月》流泻而出。探戈式节奏似连非连、将断未断,充满着律动感,仿佛是彩云追逐月亮的步伐,在一片静谧、空灵的夜空下,生动地呈现了月光融融、云层波动的美景,给人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感受。

勾魂自打司空凝心说出那番话之后,就一直在强忍着,不让心中的怒气爆出来:这个贱货,竟然当着师兄二位好友的面,完全不给师兄留面子,毫不留情地践踏师兄的诚心!师兄,对这种恶女人怎么能心软!

“那你们就没有什么条件能够打动我了。恕不奉陪。”司空凝心倒头继续睡觉。

“你忘记了?那天你知道那个贱货怀孕之后,不就嘱咐我去打听对孕妇好的事情和要注意的禁忌么,呵呵,你的心思你不说我也明白,不就是要利用怀孕,将那个贱货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么,师兄,你放心,一切进展顺利!”

司空凝心飞石既出,没有丝毫停顿,飞身上马,双腿一夹,千里马一蹴而飞奔直前。勾魂气愤已极,人尚未落地,已出三道暗器,成品字形飞射向司空凝心。说时迟,那时快,司空凝心听到破空而来的风声,异常利索地闪到马侧,借助千里马的神,堪堪避开勾魂的暗器。

司空凝心抓了少妇一把后,就已经迅回身,身形快得旁边没有人看清。女乞丐是被自己轻蹭了一下,同时点了她的哑门穴,而少妇则在臀部被抓时,尾闾穴也被自己戳了一下,虽然自己没有内力,但穴位认得分毫不差,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于是便有了自己导演的适才那一幕。

尉迟慕白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兄弟。。。。

“她是不是真的司空凝心我管不着,但是她欲对烈王府不利,这是事实,我决不允许!”尉迟慕白略为停顿,又接着说道,“我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我才没有刻意回避、隐瞒你们俩,但是你们也要将看到的、听到的,统统只放在心里,你们不是当事人,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你也知道慕白这几年变得性格很别扭,不过,现在好像有些被大嫂所左右了,听说,他每天都来听琴呢,我倒是很期待新大嫂能帮慕白找回原来的热情开朗。”

司空凝心听到此话,感觉似有一盆冰水兜头泼来,瞬间掉入冰窟般浑身冷颤不止,几欲窒息,实在是太太太令人寒心了!难怪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也不阻止自己运动,原来是要制造一个“自然”死亡的假象。

乐风猛然一变,司空凝心又弹起了《出埃及记》,雄壮坚毅,气势磅礴,有如裂石穿空,又似惊涛拍岸,激情四射,铿锵有力,波涛汹涌,热力澎湃,恰似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第二天,同一时间,尉迟慕白神差鬼使般,又一次站在后院墙前,听司空凝心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出埃及记》,气势浩大,气魄恢宏,还有司空凝心心中强烈的恨意,高昂的斗志。可是这样的琴声,却奇怪地让尉迟慕白脑海中,不时闪过司空凝心那张时而倔强不屈,时而充满自信,时而轻蔑嘲讽,时而孤独无奈的,瘦削苍白的面容,还有那双不时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手。

“烈王妃固然是孩童心性,朕可不是,朕做出的承诺,怎可因为对方只有三岁孩童的智力就作罢,爱妃,你说呢?”梦妃那点小心思,自己早就清楚,只不过见她平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自己又贪恋她的年轻貌美,不予计较罢了。此时见她极力帮着尉迟慕白说话,心中醋意猛升,说到后来,竟有了平时从未有过的不耐,令梦妃如梦初醒,赶紧闭口不言,皇上这才接着对司空凝心说道,“烈王妃,就这样罢。”

此话一出,尉迟慕白再反对就不近情理了,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司空凝心,却不知,此举更加激怒了某些人嫉妒欲狂的心。

司空凝心很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可是又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将其推开,只得轻声回道:“心儿过得很好,王爷对心儿也很好,谢谢大娘还挂念着心儿。”这,应该就是司空凝心的家人了吧。

尉迟慕白叹口气:“我们确实是轻敌了,看看她玩飞石,看看她在刑房的表现,听浅云说,让她洗个衣服,也别出心裁地用草木灰去污渍,那天还躲开了李侍卫的鞭子,似乎也会些功夫,虽然没有丝毫内力。丞相就是丞相,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而如今居然还要照顾她汤药、饮食、起居,自己怎能甘心!可是,为了王爷,只有先忍了!

勾魂闻言心中又惊又怒,无从反驳,却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你这根本是强词夺理。看来,大婚那日在军妓营,你不单只身体被操了,连脑子都被操了。”

楚仲勋赶在尉迟慕白进入刑房前追上,可是无论自己如何劝诫,尉迟慕白始终不肯松口,只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仲勋,你可以走了,不送。对了,飞石的加工方法,我会交给你的,你放心。”

弄清楚了不同形状飞石的特点,楚仲勋又指向被郁烈改造过的加工工具:“这个凹槽的用途我知道了,可是,这两个带齿的圆轮子似的东西,怎么可以将打磨变得如此轻松?!”这个东西太神奇了,有了它,飞石加工就可以简化成两道工序,而且还变得十分轻松,飞石的质量也大有提高。

楚仲勋这才明白为什么飞石是红色的了,开始还以为是新石材呢。只是周边的人都视若不见,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为这不起眼的女子感到遗憾。再看她一眼,惊觉她的隐忍,脸上竟然只有专注,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哪。。。”尉迟慕白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正要问究竟是谁,蓦然想起浅云说的是那个皇上赐婚,却被自己新婚之夜扔到军妓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贱货,这才明白浅云的犹豫是为哪般:新王妃在新婚之夜在军妓营呆了一夜的事,是王府人人知晓的秘密,而王府之外,无一人知晓,包括自己的至交好友。

郁烈感觉得到有人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保护自己的手更重要。郁烈在脑中整理好改造方案,然后用身体背对着门,挡住唯一可以投来视线的方向,迅动手改造工具。。。。

尽管如此,郁烈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想当年,父母牺牲后方才投笔从戎的十七岁的自己,也是吃尽了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才迅成长为一名优秀特工。现在的自己就象是回到了那个时候:一切从零开始。

长着绿毛的窝窝头,清可照人的稀饭,还没有筷子和勺子。

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伊登被关在哪?我劝你立即老实回答,我不喜欢啰嗦,每问一遍不答,你就会少一个身体部件。不过你放心,那些部件会冷藏起来,让你在回答之后有机会再接上去,一般来说,问三次,我就能得到答案了。”

水顺着身体迅住下流淌,所过之处,是滚烫的火辣辣的钻心的无法承受的痛!谁不知道,人感到舒适的水温和体温相同,即使是冬天,也不过四十摄氏度而已,五十度的水,能让人爽?!郁烈倒抽了一口凉气,再也不能阻止痛苦的呼叫声,身体不住扭动、挣扎。

郁烈冷哼了一声,心道:想忽悠谁,不管我说不说,结局都是一样的。

“凝。。。。心,”当着司空凝心的面,尉迟慕白有些艰难地叫着她的名字,“我刚才说的话,你全听到了?”

司空凝心叹了口气:“听到了又怎么样,就算我避开她,她不会找上门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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