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慕白下早朝后,片刻不停赶回王府,听勾魂的报告。

司空凝心突然停了下来,侍卫不耐地催促,司空凝心指指刚才被踢的腿,说啥也不肯继续走。侍卫无奈,勾魂却斥道:“要么继续走,要么再给你另一条腿一脚,然后原地休息,等轿子来了再走。”语气冰冷坚硬,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行人逐渐簇拥过来,越围越多,勾魂也注意到了这边。

楚仲勋不怕死地直言不讳:“你刚才完全忘记了我们两个人的存在,脸一忽儿红,一忽儿白的,大嫂这才离开半宿,你这么快就想大嫂了?”

“还不去!”响鼓不用重锤,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重了。

面对自己从未拒绝过的秋亦轩的急迫恳切,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突然在全身蔓延,尉迟慕白不忍拒绝却又极度不甘心就此让步:“还是改日吧,天晚了,不方便。”说完匆匆掉头就走,害怕秋亦轩不肯放弃,继续纠结于这件事。

“这些有禁忌的食物,那个贱货吃得已经够多的了,刚才勾魂真的还叫你加量?”

好像回到了简单澄澈的童年,只有天真、纯净、清新,充满幻想,远离现实的虚伪、功利,没有伪善、假装,没有污染、黑暗,那些永远透着阳光和绿叶的时光,象从清可见底的潭底不断涌出的泉水,冒出一个个美丽的泡泡,荡涤人的心灵。。。。

尉迟慕白正式荣升为司空凝心的大仇人,他强加给她的耻辱,他剥夺的她的自由,他毁灭的她的希望,这一切,终有一天,都要加倍偿还!这个信念一直激励着司空凝心,让她在孤独寂寞中不断前行,在没有希望的恶劣环境中坚持,再坚持!

机会难得,司空凝心怎肯就此罢休:“只是臣妾的一片私心,不知能否和皇上以及臣妾的夫君一起私下说?”无论如何,尉迟慕白也算是可怜之人,自己还是给他留点颜面,不然一任王妃给他戴上绿帽子,一任王妃自己要求下堂而去,公之于众的话,恐怕他会颜面全失,受不了打击,对自己恨之入骨。这样的话,自己即使离开了王府,也公然树下一个强敌,今后的日子定不好过。

皇上也为司空凝心解围:“难怪尉迟爱卿总推说你身体不适,不肯带你来参加宫中聚会,原来确有其事,既如此,烈王妃就好生养身。。。。”

一路上,司空凝心小心翼翼地掀起车帘一角,将眼睛凑到刚好够自己一只眼睛大小的缝隙,尽情打量这个自己即将面对的世界。

祁伯将药方递给浅云,仔细叮嘱了几句,方才和郁烈辞行:“丫头啊,今儿老夫就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药和饭一定要好好吃,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辜负了老夫一番心意。”

尉迟慕白先是欲言又止,最后拗不过秋亦轩那温和目光中的咄咄逼人,终是说了一句:“你大嫂在床上休息,下不了地。”

体力稍稍有所恢复的郁烈再一次被绑上刑架。

哑穴被点,郁烈自是无法再“自”下去,只是以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尉迟慕白渐行渐远的背影,似乎比起处境如此不堪的自己,尉迟慕白更可怜。

若非楚仲勋如此,郁烈觉得自己恐怕冷静不下来,实在没法接受这样的污辱,只想拂袖而去。楚仲勋的话,如当头棒喝,让自己记起了自己此举的初衷,只差最后一步了,如果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功亏一篑,就太可惜了。如果自己努力了,还是不能达到目的,自己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另想办法就是了,虽然似乎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浅云低喝一声:“还磨蹭什么,快点开始!”

看着向来忠于自己的侍卫居然会触犯规矩,尉迟慕白的脸更冷了:这可是王府建府以来,从未没有过的事!自己以军营的管理方式治理府务,府内的侍卫哪一个不是曾经一直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哪一个不是对自己忠心耿耿,规矩立了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人犯过,今天居然一次就有三个人触犯规矩!

其一,是从石块上打下的石片上凿下一小块,一手拿锤子,锤向另一只手握住的凿子。郁烈每砸一次,两只手都震得生疼。劲用小了,一次砸不下来,手就白疼了。劲用大了,小石块是砸下来了,手却被震得疼得直颤。

看着郁烈熟练的动作,浅云不禁纳闷:虽说这个贱货以前在娘家只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可那毕竟是相府,不至于连衣服也是自己洗吧。还有那草木灰,真能洗去污渍?

听说过整容换肤,没听说过整个身体全换了的!

父母都是烈士,所以自己才改名郁烈,才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外科的学习,继父母之后,成为反恐处的特工。害死父母的恐怖分子,早已被自己抓捕归案,这个世界,除了安全局,再也没有值得自己牵挂的了。而安全局也已经不是自己还能企及的了,罢了,自己还是早走早结束吧。自己和父母的命运相同,都是死在恐怖分子手中,会不会死后还有团聚的一天?

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全身没有一块完整肌肤的郁烈,头儿停止鞭打:“爽呆了吧,想继续还是现在就告诉我答案?”

“这还不简单,一会儿上了不就知道了。”

“咱们和慕白是什么交情,你勾魂用得着这么见外么,前面带路就是。”楚仲勋依然快人快语。

“勾魂是担心可能有点为难二位爷,丑话先说在前头,呵呵,还请二位爷和前天师兄说的那般,不管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请搁肚子里。”师兄这么决定对么?师兄的这二位好友真的会视而不见、见而不理么?

秋亦轩根本没有注意到勾魂的请托,而是满心兴奋:“总算可以见到慕名已久的烈王妃了,快快带路。”

然而,当秋亦轩来到小木屋前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妃就住在这儿?!”得到这样的对待,难怪会闹点小脾气。虽说听琴时,已经知道烈王妃住在后院,但是没想到竟是这样!

推门进去,小木屋里光线不足,依稀可见一个人背朝外睡在地上,楚仲勋和秋亦轩见到此景都微微皱眉。

“你说不相信王爷的话,现在我请来了王爷的两位好友来作个见证,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尽管说吧。还是那句话,除了休书和出府,别的都好商量。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什么过分的要求都敢胡乱说!”

司空凝心根本就懒得搭理。

“现在是皇上钦点你弹琴,给了你天大的好机会,王爷的两位好友也不是闲人,时间有限,你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司空凝心依然一声不吭。

秋亦轩抱拳见礼:“不才秋亦轩,仰慕大嫂琴艺已久,今日终得相见,荣幸之至。”

楚仲勋亦上前一步:“大嫂,在下楚仲勋,上次在兵器加工坊,不知是大嫂,多有不敬之处,还请大嫂海涵!今日慕白兄二十四大寿,连皇上都亲来祝贺,还钦点了大嫂弹琴,荣幸之至,仲勋亦与有荣焉。还请大嫂今日能够赏脸。”

对楚仲勋这家伙,司空凝心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本不待搭理他,可这家伙一口一个大嫂,刺耳之极,司空凝心不由得烦道:“谁是你大嫂找谁去,别来烦我。”

楚仲勋愕然:“我知道,那天我没能阻止慕白将你带进刑房,是仲勋没有尽到。。。。”

司空凝心大喝一声:“你有完没完!”打断了楚仲勋的话。什么人啊,轻飘飘地一句“没能阻止”就可以将事情一笔带过,如今又来装好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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