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秀秀!”抱住还没有清醒的鲁秀秀,赵忠强伸手握住她拿匕的右拳,略一使劲却拿不下来,只有加了分力气,才把短村正从她的手上取了下来。

“兄长,过一个来月后小弟就去湖州,世道艰险,此去也不知是否还能再见。小弟愿以谭先生绝笔‘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相送!”赵忠强郑重的说道。

见这帮了自己大忙,解决了金钱问题的老头子一脸苦相,赵忠强微笑着说道:“周伯,弟兄们我都指点过,本事见涨,护住这个家是不成问题的。况且你也知道我揍了姓刘的,你们丁家夹在中间也不好做,我毕竟是外来人啊!”

“孔乙己,上回要不是忠强留了手,你那两条腿怕是就要断了……”一个花白胡子说道。

先他不会去给清政府卖命。倒不是赵忠强有多强的大汉族主义倾向,只是他一直厌恶留猪尾巴辫子的外形,连带对清政府也是憎恶不已,想及一帮八旗米虫混吃等吃,全靠汉族百姓供养,慈禧老妖婆还能说出“宁予友邦不予家奴”的名言来,若是自己跟着这个寿命即将终结的政府混,遗臭万年几乎是肯定的事。另外,赵忠强可不愿意当奴才,他要做,就得做主子。

两人坐了,周树人又表达自己的谢意,赵忠强只是摆手微笑不语。见他的做派丝毫没有一般的乡下人那种粗鄙,周树人不禁问道:“忠强兄弟,你读过不少书吧?”

鲁秀秀走到赵忠强面前,嘟着小嘴比了比自己和赵忠强的身高差距,很是不高兴的说道:“谁叫你要找这么高,镇上比我矮的女人多的是,我这个年纪生了娃的也不少,在你面前我倒像是个没长开的女娃娃……”

整个鲁镇,目前说话不需要顾忌太多的,只有这个少女了。赵忠强最近和她的话越来越多,关系也逐渐亲切,所以他才会没想太多就来镇外赴约。

在未庄的酒店里看到那个正趾高气扬的讲述城里见闻的阿Q时,赵忠强倒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个有癞疮疤的瘦小汉子就是当初自己初入这个世界时碰到过,他抢了夏四奶奶拿来做祭品的饭菜,结果被赵忠强弄得摔昏过去了。感叹一句人生真奇妙,赵忠强不再去看那个满口“杀革命党,好看好看”的猥琐家伙,离开了。

老周却不做什么解释,呵呵一笑道:“张师傅,这小子说了,要跟你这位形意拳弟子较量较量,赌的就是你护院头领的位置。”

又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边吞下嘴里的酒边笑道:“伙计你的个子真高,少见啊。”赵忠强足有一米八七,在这些普遍一米六上下的汉子间很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外面的六亩地都播下了种子,五亩种稻另外一亩则种了些蔬菜。靠着那笔夏瑜的同志们给的钱,夏四奶奶和赵忠强足可以过好几年,因此夏四奶奶便坚持让赵忠强留在屋里不准出去,以免被官府抓回去杀头。除了几个夏四***老姐妹来串门时见过他外,整个鲁镇无人知道他的存在,这几位老眼昏花的老太太也看不出他和夏瑜的相貌几乎完全一样。

“大娘,这是你的吧,还你。”那年轻人开口了,说的是绍兴话,地道得很。

丁员外原本家境一般,是十年前从外面回来后才暴富的,致富的原因却谁都不知。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而要得到横财,一般都是靠非法勾当。丁员外不是胡雪岩,赵忠强也不认为他是什么商业奇才,那么让他暴富的钱,来路显然不正。

再联想到这回丁员外悍然做出这种事情,居然能盯梢几天,再熟练的进来,若不是杀了人心里恐慌,也不会迅逃走。“他做这种事是有底子有经验的,可能是十年没做,有些生疏才会杀人逃跑。那么,他以前在外面,做的不会是什么正当买卖!”

赵忠强的计划,就是给丁员外制造恐怖的气氛,用死狗和血书吓唬他。而丁员外在这种状况下,显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必会行险一搏,杀人灭口。那么,自己就可以将计就计,届时名正言顺的拿下这老畜生,把他干掉而不用担罪。至于灭他满门之类的话,也只是恐吓而已,毕竟他目前一兵一卒都没有,哪来的本钱将这狠话付诸于实际?

而在柴房还有一人,那就是周老夫人。赵忠强今天下午把她请来,让她见到了鲁秀秀,然后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老夫人,希望她来做那个证人。和鲁秀秀抱头哭了一场的周老夫人自然答应下来,回家将宏儿托给邻居照顾,自己晚饭后就过来,也藏身在柴房。

赵忠强请周老夫人来,名义是让在鲁镇德高望重的她做证,抓到丁员外后就把他扭送官府,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打算让丁员外活着承认罪行,更不会送他去官府。到时候,只要给他来个致命伤,然后让他死前在周老夫人面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就可以了。到时候以周老夫人做证,鲁镇有谁不信?相信丁员外的二儿子也会在自己的“劝说”下选择私了,不让这件丢尽他丁家面子的案件劳烦城里的官府。

夜已深,初春依旧寒冷,不过赵忠强在柴房里搭好了床,让周老夫人和鲁秀秀都能在温暖中睡下。尽管她们一开始都不肯睡,但周老夫人年纪大了,而鲁秀秀这几天精神动荡太大,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赵忠强这些天也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但他在残酷无比的训练中练就了依靠短时间的小睡恢复精力的本事,因此依然精神奕奕,在堂前的地铺上半睡半醒,手边是那把保养完好、上好子弹的ak47,腰间还别着那把短村正。

月黑,风高,杀人夜。

当第一道黑影在昏暗的光线下矫健的翻进来时,赵忠强那犀利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这个家伙如此利落的身手,怎么可能会是五十开外的丁员外?身高也似乎不符。

“买凶杀人吗?有意思……”赵忠强倒不担心周老夫人和鲁秀秀,柴房在侧后方,还没有点灯,没有人会有兴趣进柴房查看的,因为堂前点着蜡烛,他赵忠强就大马金刀的坐着。

堂前的门是开着的,那个翻进来的人一落地就冲了过来,还没有进来,赵忠强已经狞笑一声,喊道:“相好的,留下吧!”飞起一脚踹向那人的胸口。

那人在烛光照射下,现出一张满是胡须、没有眉毛还带些震惊之色的中年男人之脸。在赵忠强雷霆般的踢击下,只是勉强双手合拢挡了一下,身体便凌空飞起,倒栽进院中。赵忠强抢上前一步,以学自电影《南拳王》里一式膝跪,两条铁柱般的腿一曲,跪进那无眉大胡子的胸口,“喀嚓”一声,他胸骨尽裂,哼都没哼一声就毙命了。

三名随后翻进来的汉子正看见这一幕,都是倒抽凉气,不约而同挥动刀剑,朝赵忠强杀去。赵忠强冷笑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冷兵器?我不用枪都照样杀了你们!”

从这三个家伙的动作来看,虽然脚步沉稳,但略嫌笨拙,并不是什么举轻若重的武术高手。感受着六道充满兽性凶残的目光,赵忠强淡淡讥笑,不推反进,直接撞进当先一人的怀里,额头猛击那人下巴,一瞬间就将下巴顶得粉碎,双手捉住那人握刀的拳头,用力一甩,将他推向另一名紧跟而来的拿剑男子,两人撞得跌成一团。

“倒也算是亡命徒,可惜手上的功夫不行!”闪身避开三人中最后一人砍来的单刀,赵忠强直接转到那家伙身后,双手抱腰,一记德国背摔,那家伙脑袋着地,当即颈骨断折。

把尸体抛开,赵忠强见又跳进来五个人,露出个凶残至极的狞笑,说道:“还有谁?就你们八个了?丁老狗以为请来你们这帮废物,就能逃过灭门之灾?”

一个照面就死了两个伤了一个,赵忠强的强悍远远出乎这群土匪的意料。他们平日里也就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或是绑些肉票,虽说都有些功夫在身,却那里见过赵忠强这样凌厉残暴的杀人手法?

赵忠强活动了两下骨头,自言自语道:“好久没杀人了,一动骨头还有些酸。你们六个,有什么遗言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收了丁老头的钱,就该做好死的准备。”

六人迅靠拢,那名下巴碎掉的家伙呜呜的喊了几句,也不知在说什么。其中一名个头达到一米八的大汉走了出来,说道:“朋友,这回是我们瞎了眼,踢到了铁板。不过我们已经死了两个弟兄,阁下却丝毫未损,可否留点余地,放我等离开?”

“你觉得我会不会放你们走?”赵忠强手插入裤兜,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个抱腰背摔是真实格斗里存在的招式,极为凶狠,《导火线》里马军在大排挡里就用这手对付过阿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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