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主持,但有着几个总管,润福倒也不是特别的忙,个别扯皮的事儿,润福也顺便敲打敲打,虽然贝勒府的治下还是比较严的,但也难免有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好说不好听。

“主子,福晋打人送了这些东西过来”杏儿跑过来,手里捧着东西,见着胤禛,请了安后,递到了润福面前。

绿袖忙去掀了帘子“贝勒爷,主子休息了”,以往她这么一说,贝勒爷也就回去了,不想今儿个“滚下去”,胤禛恶狠狠的说,一脚也踏了进来。

生命中的过客来来去去,于是在怀念和遗忘间,别人成了自己的,或者自己成了别人的,那抹忘不掉却还不甚重要的记忆。

这眼皮底子下的事儿,润福想他知道也不难,点点头承认了。

“举起不悔真君子”法宏大师落了一子后,慈祥的看着润福。

“贝勒爷有什么事儿要润福去效劳的么?”润福打趣的问。

绿袖一脸平淡的听着润福的意思,应承“主子知道了,您什么意思,奴婢照搬就是,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的,我们不希望你委屈了”

一幅幅画面就好像正在生一般,在润福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

润福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不是明艳,端端就那么笑着,直到胤禛站在润福面前的时候,润福突然间就失去了那个笑容,怔住了。却在碰到胤禛视线的时候,佯装怯懦的低下了头,压下心底的波澜。

润福一转头就看着整个场景“杏儿手里还捧着那盘东西,不住的点头,如果有口水下来就好了,那叫垂涎三尺!”

不过她的幸福绝对是站在她们的痛苦之上,尤其是润福。

见那拉氏坐在了她身边,她眯眯眼睛,那拉氏素有贤名,因此她对这个媳妇儿她可是满意的紧,明里暗里给她长了很多脸面。

润福依礼受了荣嬷嬷这个礼后,倒是很恭敬的说“有劳荣嬷嬷了,我初入贝勒府,不懂之处还望嬷嬷提点提点”边说,边把左手上的一个镯子褪了下来,递给了荣嬷嬷“一点心意,还望荣嬷嬷不介意”。

钱氏已经泪眼盈盈了,她从来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早就要从自己的身边嫁出去。

德妃和宜妃见状,这还了得,两个人都争不过来了,又再加个,那不更添乱?

德妃听了,心里大喜,这正合自己的心意了。心里欢喜,面上她却丝毫不露半分,只是应下。

“行了,本宫心中有了定夺,你下去吧”德妃淡淡地说着,挥挥手示意他下去领赏。

那个着浅黄色衣服的女孩子,不停的抽噎。那个穿粉红色旗袍的女子,整个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冯姑姑见了,也不赘言,语调恢复平稳:“今儿个小主都是到齐了,奴婢乃是德妃娘娘委派过来的教习,接下来的时日,奴婢将和几位小主共处。但奴婢有言在先,奴婢禀奉德妃的令,定会秉公执教,就得罪了!”说完,扫了一眼两个姑娘,转身走进了宫殿里。

想那个雨凌格格也是懂的这人情世故的。“哎,小公公,有劳你了呢,这点茶钱你还收着”说完就这么直愣愣的扔了一个元宝过去,润福看到了,一脸的黑线,这丫头来当散财童子了。

想着这偌大的皇宫里,藏着多少表面上的规矩和表面下的不规矩。想那红颜一笑渡帝王入空门的鄂妃,想着一个个红颜做了青衣塚的妃子女人,因为这人世的十二因缘,结成一段段的爱恨情仇,因为贪嗔痴,又人为棋子,下得天下这局棋,进退之间,竟掌握了天下人生,这高贵的人生啊,总是看得远。

佟佳氏也在旁边提点着红招绿袖采选的细节,让他们帮衬好小姐。这一上午就过了,中午吃了午饭,润福和钱氏正在屋里小休息下。

“红妹一时愤恨,就剃了头想随了佛祖,但红妹还这么大好的年华,何况他们也只是换了庚贴,连求吉回吉都没得做,凭什么让红妹守这份寡,我就和陈管事一家说,有我一口吃的,也就有红妹一口的,我就是一辈子不娶也要照顾红妹,断然我日后娶了人,一定是要容得下我红妹的。不过我这些心思也都没告诉过红妹,她也就是日常见我的东东西西没人照顾,搭把手儿,所以,小姐,千般的错儿都是我的错,和红妹没半点干系”小常哥坚定的说。

忙活完了,润福起身净了手,去捣鼓着窗台那两瓶插花。一瓶是兰花,幽香韵致,是荷瓣素心的春兰,肩平心阔,茎细瓣净,用大开口的瓶子引了水养着。另一个却是用素蓝的盆子装的,花不出奇,是普通的杜鹃,求的是花时长。但那盆子倒是讲究的紧,用漂青松香榆皮面和油,先熬以稻灰,收成胶,以铜片按钉向上,将膏火化,粘铜片于盘碗盆洗中。等冷了后,将花用铁丝扎把,插在了钉上,取偏斜之势,以便枝疏叶清,不拥挤。然后加水,用碗沙少许掩铜片,使观者疑丛花生于碗底。

润福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她对这装扮一事也并不上心。

原来,信里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对话,只是对话的内容是皇太后与良妃的对话。众妃向皇太后请安,在宁寿宫见到了跳棋,皇太后对此很感兴趣,良妃就说了是钮钴禄家的小姐设计的。太后一开心就对润福很是感兴趣,良妃就佯装笑话说,如此才思敏锐的小姐哪能落入了旁家,该配我们大清的贵人才是。太后好像也是有这个意思,不想皇上进来也听到了,就早派了人查清了润福地底细。而和妃在一旁听到了,也早听这个是自己堂妹家的二小姐,就托了佟国维转了意思,做了个顺水人情。

一会慧情就过来了,“润福施主,有位贵人要离开,不知道您方便先避让一下可否?”

“是呀,智能师父向来可好?”润福也施了一个礼,回应到。

老太太看出润福确实是有悔改之意,缓了口气“你还小,很多事情可能会是思虑不周,这倒也怪不得你。但是照着我们家这样的阵势,你早晚也要嫁入高官贵族之家,到时候就由不得你如此的任性行径。”

原来他们的托盘里是一溜的鸡毛毽子。这在现代倒是个平常物件,但这个时代只是布制的毽子,还没有鸡毛毽子呢。润福让工匠染了颜色,女孩子爱美的天性自然引得这帮小姐们的欣喜。

“不是的,只是要你以嫡小姐的面,招呼了那些女孩子们就好,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就让你拟了招待就好,可好?”佟佳氏和润福商量着,其实她也不放心,但自己的女儿已经嫁出去了,招待女眷又不能让庶女嫡子出面,只希望以福丫头的鬼精灵能应付得了这些小孩子。

凌敏忙谢了“哪个敢当,李公公喝口茶水,有劳您了”,言毕,又是递了两个金元宝。

“福丫头,听说你前天那个什么水果冰的是你捣鼓出来的?”老太太看着桌子上的水果,突然想起前天吃的那个什么草莓樱桃冰的,就是这个丫头让人送过来的。

年后,几次到凌府找祁莳祁德,也都有遇到这个女孩子,也不多说什么,或者是在书房,或者是在楼亭,渐渐也就有了感情。于是从初识的偶遇,到后来刻意入府的寻找,都引得这帮兄弟们哄笑。而祁莳祁德虽然也知道钱陈群和润福有交换了庚贴,却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放任两个孩子的展,要不是这次两人在花园里见面,被老夫人身边的绿屏见了,还不知道得展到什么程度呢。

“我们凌家也不过这三个女孩,所以个个都被宠大的,我们姐妹几个也不分个远亲,个个都是亲厚的。所以,姐姐不求别的,只希望日后姐姐万一有个什么,要是你们哪个有那个能力,定将姐姐从那里接了出来,姐姐宁肯常伴寺庙为祖宗烧香念经。家里我倒是不敢指望,只怕累了阿玛额娘!”琉珠又接着说,言语平静,说出的内容,却让润福沁福两人心惊。润福更是对这个堂姐佩服了上,如此小的年纪,却如此的明白,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倒问你一问,听你阿玛说,你喜欢医术,你可知《伤寒论》共多少卷篇法?所说六经,是哪六经?”沉思了一下,凌敏问道。

“润福都这么大了,长成了大闺女了,白白净净的,真讨人喜欢”佟佳氏笑着和额娘寒暄着,妯娌俩早年在闺阁就是旧时,同是嫡夫人的地位让俩人更是亲厚。

说起来这个仲管事,倒也是一个有点来头的,想他老子娘是大房那边的奶娘,在家里倒也毕恭毕敬的伺候了不少时日,他的哥哥就在大房做了管事,他就被老太太打到他们这做管事,其实这凌柱钱氏倒也明白,他也是老夫人的耳目,虽然老夫人不至于以此兴风作浪,但也有把握家业的目的。而这个仲管事却是个不争气的,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个凌柱虽然是个四品的官,但怎么说也是个官,再加上哥哥做了凌敏的管事,就有些不安分了。但这个人心很高,可是才能却有限的很,所以这几年的功夫也不过做了厨房管事,他还一直觉得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