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鬼山行 > 第三十六回、这个大侠谁都敢打

人多力量大,现在只能多找几位“贤士”一起想辙了。

葛二胆说:“我们白天下谷找过,可是这分尸谷太邪了,雾老长时间都不散,能见度太差,没找一会儿我们就退回来了。后来,听说奈何桥死了人,我们担心是葛大胆,就去了。”

不料,门口立着个黑影,手持电筒从下巴射向脸上,花里胡哨,龇牙咧嘴,狰狞异常。

“我们要找那个杨导。”6一明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四野黑寂,火龙一灭,就再没什么可看的,嗡嗡一阵后,大家就散了,不少人顺着还阳店两旁的过道向山下涌去,那是从伏魔寨赶来的游客。

“这跟熟不熟有啥关系?”

“对啦,小秦哪儿去啦?真是的。”林肯佯作抱怨。

“还要买票?”这点6一明倒真没想到。

老这么荡下去,迟早变成落汤鸡。孙东北开始撤退,他两手交错,往回吊了两步,手上没劲了:“快来帮帮忙呀。”

五六米的桥下,便是那河流状的奈何湖,两端延伸较远,望不到尽头。两岸峰岩竞秀,难觅它径,看来,此桥是连接东西界的唯一通道。

6一明也满腹疑窦,他扯了扯林肯,走到老齐身边,悄声问:“老齐,他是怎么死的?”

尸案现场在离大铁栅近七十米的地方,距奈何桥还有三百多米。

砰,碎砖砸在刁德三胸脯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怒上心头,三拳两脚把男子打倒了。

“简直没有王法的啦,竟敢非法搜身,还打人。”

网就在离洞口不远处。那里停着一辆面包车,横对着出口,车窗是开着的。6一明一眼就认出,司机位上正瞪大眼扫描着出口人流的,是那个叫马辉的乘警;后面窗户口的人,王顾左右,显然不专心,正是在火车上跟自己神侃的那个大块头。

“景区管委会有钱,抓着了还不是他们买单。”老板看来是个鬼山通。

这分尸谷真是个奇怪的地方,仿佛有某种神奇的吸附力似的,浓雾久滞不散。

林肯惊魂未定,先抓起床头的电筒,又气呼呼团起被子,往怀里一掐:“他妈的,连你也吓唬老子,老子不陪你了,到招贤馆凑热闹去。”

“不可能,这种方式太恶劣了,影响短时间内是难以消除的,而且我相信警察不会这么干,只有日本鬼子才玩得出来。其实,他们想让我到前台来,有更好的方式,只说我误杀旅客、希望我善始善终就行了,这样,我就不好意思置身事外了。”

“嘛人在那儿说鬼话?”葛五胆大声咋唬了一句,又伸手揪住这位多事堂兄的衣角,“鬼要是把你捉走嘛办?”

有两三个人受不住蛊惑,借着林肯的电光也冲向门口。

在闪电的映照下,隐约可见正前方是一排连绵的山体,正中一座高峰冷峻峭拔、分外夺目,形如一把利剑直插夜空。有人惊呼:“那就是火龙壁。”

“我给大家讲一个传说。”待众人各找位置坐下来后,杨导言归正传了。

“动、动什么手?”

“哦,有个人挺像我小学的同学,后来感觉又不像。”林肯吱唔了一句,又问老韩,“酒是哪儿来的?”

这句话似乎惹得服务员不高兴,摊开登记簿:“身份证。”

“第二,我进鬼山时,身上有一千块钱,但不知让哪个王八蛋给偷了,现在只剩下一百多块,只好找人……借点。”

“好。”刘志斌不假思索,“第一,我不是个好人。”

与6一明、林肯同车而来的那位老韩和齐医生均已届花甲之年,是结伴而行。两人虽略有年纪,身子骨却很硬朗,精神矍铄。他俩游的是小南环,也参照导游图不时指点着。

经过方才隧洞中的压抑,此刻直觉豁然开朗、柳暗花明,不啻一世外桃源。

“我以为你也是个木壳做的呢。”6一明哑然失笑。

行有几分钟,后面一辆列车驰了过来。两人退到下面的人行道上,林肯忽奇想:“大哥,咱们扒个货车吧。”

马辉是为捍卫荣誉而辩,却犯了言多必失的毛病。这番话在旅客听来,似乎有开脱责任之嫌——实际上,责任也不能怪在他们身上,只是这会儿一时没有释放压力和泄愤的渠道,大家心里难免犯堵,那会儿,他们的惊惧和压力实在太大了。眼下,救人是当务之急,可光着急也没用;歹徒呢,已经制服,没必要再补上一脚;至于表彰见义勇为者,那是以后的事,所以,眼前最能减压的事就是追究责任。于是,大家一起对乘警讨伐起来。

女孩身子难以抑制地颤抖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一路舟车劳顿,6一明和林肯不胜疲惫,在有节奏的摇颤中酣然入梦。

6一明和林肯没走,刁德三和刁德四也没走。

“还不走?”刁德三问6一明。

“马上就走。你没事吧?”

“没事,我这人抗打。你也没事吧?”

“有事。”

刁德三没料到6一明这么回答,愣了愣:“那你休息一下再走吧,回头问问还阳店有没有跌打药。”

刁德三和刁德四离去后,林肯低声问:“你这是第二回挨打了,我又理解又不理解,你干吗不拆穿那个冒牌货?”

“干吗要拆穿?他帮我洗脱嫌疑,帮我亮出名号,帮我动员人去城隍庙,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6一明怕隔墙有耳,慢慢往观景台踱去。

“可他把你的名声给搞坏了,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很难挽回来。”林肯跟上去说。

“本来名声就坏了,还在乎多几张嘴吗?”

“可他打到你头上去了。”

“再打也得忍着,说不定他就是试探我的。”

“这么说,他是故意打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那会儿跟保安起什么腻呀?”

“我觉得还是让他不报或推迟报警好些。”

“嗬,想掩护这个冒牌货呀,对,这样也可以保护自己——不对,”林肯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

“你没现那个刁德五不在现场吗?他跟蒙面人身材一样,另外,很多人已习惯用手机掌握时间,戴手表的少,可那个蒙面人就戴了一块,而恰恰刁德五也戴了手表,你应该也见过的。”

“有理。”

“还有,刚才南北大侠跟刁德三的打斗有些假,显然没预演好。这种假打内行一眼就能看出来。最不应该的是,我拜访刁德三时,这个刁德五跟我贫了几句嘴,我听出他的声音来了。这倒提醒了我,以后万一要蒙面‘作案’,得变变口音。”

“噢,我还没听刁德五说过话呢。”林肯醒悟过来,“难怪下午那会儿刁德五失踪了呢,敢情是采办行头去了,真够破费的。对啦,他等会怎么回房间,就不怕人注意吗?”

“愿爬窗就爬,不想爬可以……你操这些心干什么?”6一明推了推手电开关,觉不亮,又往手上敲了两下,“回去吧,看那个小店关门没有,我买个灯泡。”

林肯听出6一明语调里有怨气,说:“装得挺像,我就知道你生气。”

“他把人家门踢坏了,我能不气吗?”

“是吗?你真是个好人。还有可气的吗?”

“我才换的衣服,让他给弄脏了,你说我能不气吗?”

“太可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