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矜和司徒采薇一伙水灵美眉离开的时候,转头悄悄朝陈道藏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秋波,这其中的含义也只有这对很有“狗男女”嫌疑的准情侣清楚,沈子矜是告诉陈道藏他必须感激她,因为她并没有妨碍他的事业,但也希望他别忘了她的警告。

聪明,跟智慧,不是一个境界。

“一个称得上疯子的聪明人。”

娲欲言又止,一记看似漫不经心的斜眼视线从方德身上掠过,不落痕迹。

商朝所谓绝对的力量可以摧枯拉朽到令阴谋黯淡权术苍白,大致如此。

娲莞尔一笑,继续帮陈道藏抹平这件西装的细微褶皱,等到完全没有瑕疵,这才收手。

“新开元度假村的别墅不便宜吧。”陈道藏轻笑道,并不孤陋寡闻耳的他自然知道这些临湖的别墅,作为杭州的一处后院,很多有钱的闲人都会在周末去千岛湖度假,逛逛大小岛屿吃吃野味鲜鱼也算闲适,而能够在度假村买下别墅快艇的闲人,手里的钱自然不少,手里有大把闲钱的闲人,才是真的闲人啊。

“在,少爷。”娲没有因为陈道藏的重复而流露出丝毫不耐烦。

“子矜,我突然很好奇伱读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陈道藏撇过头盯着沈子矜,这妮子又开始把玩那只Zippo打火机。

西湖会的内部装修堪称绚丽,但不能算作纯粹的中国式典雅,因为其中融入了很多现代化风格,因为座落于西湖畔让人可以饱览西湖山水,这恐怕也是为什么众多杭城名流愿意在这里进行商务活动的重要原因,潜意识中希望让这一汪西湖洗去满身铜臭。

“就知道会这样,像你这么不绅士的男人可真不多。服务员,两份海底椰黑糯米,这样我们扯平了。”司徒采薇也没忘记给陈道藏点一份,虽然嘴上说这厮不够绅士,可却没有丝毫反感,见惯了身边朋友大男子主义的“绅士”,司徒采薇对此已经腻味到快呕吐,她巴不得身边有个不那么“绅士”的男人。

“嗯!”

“帮我找个地方。”陈道藏也不客气。

沈子矜仰头看着这个笑容仍旧干净的男人,她甚至看不出她的眼神有什么深邃或者沉重,但他越是这样坦然微笑,她的心就越是一阵抽痛。

“我在想啊,等我有钱了就每个省份都包养个小蜜二奶什么的,再还有钱的话就每个国家弄个情妇什么的。”陈道藏叼着那根烟,双手抱着后脑勺,仰望着难得干净的杭州星空。

“喝点吧,酒跟烟不一样,适量喝酒有益身体。”

这个“子矜”带来的两男两女分明是两对情侣,也就是单身女人其实就她和司徒采薇,一行人来到酒吧,陈道藏已经回到他让融子帮忙预订的位置,韩汝南这位爵色的幕后“保护神”也离开酒吧,酒吧的负责人还特地叮嘱负责招待这一桌的服务生小心伺候着,至于酒钱开销,要是陈道藏不付酒吧老板他还真不敢要。

面对一只鲨鱼的虎视眈眈,你如果给出妥协地献出第一块肉,那么结局就是被一群闻腥而动鲨鱼撕成碎片,所以小学时代陈道藏在面对那群高年级混混第一次向他索要保护费的时候,沉默的他用行动回应是的一块石子,最终这颗石子沾了猩红血迹,他也被记过一次,但学生时代再没有人勒索过他。

“算不上太喜欢,我当初选车的时候父母的意思是宝马Z4或者奥迪TT,不过Z4我朋友很多都有,我也就不跟风了,再说这款敞篷太风骚太张扬,我看不惯。奥迪TT我倒是可以接受,但只有两座,不方便带太一和夭夭出去玩,我本人其实喜欢mini远多于甲壳虫。”司徒采薇纳新解释道,笑容清浅,却很暖人心,干净纯粹得让人不忍亵渎。

“我靠!难道是这个骚包看上本大爷了,乖乖,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她一气之下对我来硬的该如何是好?妈的我还是个雏啊,第一次绝对不能被那娘们夺去!”司徒太一独自在那里杞人忧天地嘀咕,浑然不觉陈道藏和司徒采薇这两个成年人的哭笑不得。

事实真相很快揭晓,司徒太一这个在家中无法无天的小皇帝把暑假作业丢进垃圾篓后玩起了电脑游戏,书房中有两台电脑,一只很漂亮的白色苹果台式机子,还有一只款Bm的笔记本,陈道藏看得出这款笔记本虽然不怎么炫目时尚,但配置相当不俗。

喜欢把复杂问题简单化的融子则纯粹在回味陈道藏那凌厉而凶悍的一酒瓶,从小到大,打架陈道藏这鸟人十个加起来都未必干得过他,而论战术类问题,这厮也极少能强势过商朝这类学而有术的怪胎级人物,可但在关键时刻,就如今天,这个智商不变态武力更是平庸的男人总能够做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举动,融子突然想起商朝曾经说过的一个比喻,陈道藏就像个包裹严实的女人,初看希拉平常,偶然的春光乍泄后便惹人惊艳。

“你个傻逼!我不捅你,拿着个酒瓶出来拉风给谁看?!”

融子脸色凝重,站在一桌酒吧客人附近,陈道藏在喧嚣中看到他那紧攥起来的拳头,这是融子暴怒的征兆,倒在这拳头底下的混混痞子已经不计其数,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劝融子去打黑拳,黑拳可不是电视上类似武林大赛这种娘娘腔式的表演,没有点斤两玩地下擂台的黑拳就只能是重残的下场。

“因为它是同类中的唯一叛逆者。”

这让回过神的陈道藏有点惊讶,看来这个小女孩确实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最起码他现在都不敢说可以很流畅地把那本英文版《基督山伯爵》看透,但是她似乎阅读起来毫不费力,这种程度的英语功底恐怕绝大部分大学生都做不到,更别说跟她一个年龄段的孩子。

而那个把骄傲写到脸上的帅哥只是随口报上自己的名字便不再说话,拽得跟他就是杭州市委书记的孙子一样。

他们的目的地是九溪玫瑰园,司机一听到这个住宅区名字的时候神情就有点诡异,因为他印象中住在那里的年轻人没有谁是需要来杭州人才市场这种地方,看司徒采薇这个丫头的眼神也由最初的舒服变做欲望和艳羡,连带当一个不笨的女人笑得越是无邪或者纯洁的时候,也就是男人离陷阱或者谎言越逼近的瞬间,陈道藏肯定眼前这个挥手拦出租车的清秀女孩不笨,而且可以说很聪明,一个想出这种法子测试应聘者的“老板”,可不容易糊弄,那么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从未踏足的天堂?还是再熟悉不过的地狱?

小妮子笑起来的时候水晶眸子眯得像两道弯月牙,可爱的紧。

扑通。

这么早的杭州城才有难得的冷清气质,杭州用陈道藏的话说就是一位本来天生丽质的女人追逐着时代的步伐学会了浓妆艳抹,虽然也漂亮,可终究有点不伦不类,其实褪妆后才会展露倾城风华。

“要不然还能如何?杀了?”

“哦。”

“有一点我必须事先声明,希望我没有给你误会的机会。”她一开口,就能够让普通人坠入地狱。

融子喝酒不伤面,看不出异样,不过神情愉悦,有兄弟,有酒喝,这样的生活他没有理由不高兴。车?房?女人?他看不出这些狗屎玩意有什么值得奢望的,即使拥有,也都是属于一些他在几秒钟内就可以扔掉的东西。

“再等等。”陈道藏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