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法律对非贵族严酷无比,说绞死绝不会杀头。

沈笑头一回恨起自己这对灵敏的耳朵来。

听他吹奏,折寿!

进入竹楼,沈笑直奔后院,轻轻推开竹门,便看见安妮丝正在刻苦地练字,而瘸腿乌鸦则在一旁大睡。那次事件后,安妮丝非常努力,平日除去整理家务,再也不出门半步,只是对着书籍拼命学习。而乌鸦跌断一条腿,沈笑外出狩猎时也不再带着它,对这条护家的狗,沈笑非常喜爱,现在连它吃的食物都和兄妹二人一样。

“苗女,你快出来!”沈笑神情平淡,不断地在脑中呼唤着那个女人,“快出来,我有事情问你。

而起蛊门选徒极为严格,因此整个苗疆也没有多少人会真正的蛊术,不过千百年来也流传出去一些粗浅法门。

见原本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变成这个样子,沈笑内心一阵刺痛,对白日那些暴民更添怨恨,紧紧将安妮丝搂在怀里,轻声道:“好了,安妮丝,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想它,这种事情交给哥哥,你只学要好好休息,这样爸爸妈妈在天堂才会安心。”

但她没想到的事情是,世界上不止有先天玄阴之体,更有先天阴煞之体,体内除去玄阴之气外还有股煞气,这种人生性也是聪慧无比,小时体弱多病,寿命极长,但克尽周围所有人,也包括自身。

沈笑冷冷望着这一切,右手下意识地落在腰间军刺上,手背上布满小蛇一样的青筋,这些人加在他身上的耻辱,不久的将来他会一个一个找他们算清。

院子中另一位人物就是希芹家族长,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两族千百年来围绕村长一职争斗不止,直到十几年前刀疤回到村子,村长这位置才稳固下来,落在刀疤身上。

沈笑收拾了一下,背起竹篓,招呼一声乌鸦,又向村外走去,趁着蒂尼还在村中,他要去实验另一个狩猎方法。至于安妮丝,在沈笑强烈命令下,她已经放弃了挖野菜之类的活计。

又过了一会儿,安妮丝挑好衣服,进屋内换好后走了出来,沈笑顿时眼前一亮。

沈笑又挽留几句,两人离去的态度却很坚决,最后沈笑将巴斯兄弟送出门外。

沈笑冲她和善一笑,便望向巴斯兄弟。

他知道,没有立足之地前,这种东西绝对不能拿出来,否则很有可能引火烧身,黑火药,这可是改变地球历史进程的东西。

黎明的森林格外安静,风吹过,树叶出沙沙声响。

沈笑暗自一笑,只当小女孩得不到漂亮饰说气话,放下长袖将九幽环遮了起来,又将三棱刺随身放好,对安妮丝说:“安妮丝,父亲的遗物收好吧,等会儿你陪我出去一下!我们去赚钱还债。”

“十天啊,一百八十个索尔!这真是个难题!”沈笑低声呢喃,用的是汉语。

对这记忆,沈笑也只能暗叹一声:废材。

这两个陌生的名字突然出现的沈笑脑海中,这就是这片森林的名字。印象中,几天前,就是村民们把他从无尽树海边缘把他拖回家来。

恶作剧?穿了?附身?

叫乌鸦的大黑狗又是一阵低吼。

仿佛拔河一样,黑色小环不住下降,已经降至地面,即将脱离光柱。

“阿雷多兄弟!中午好,”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远远地招呼着,平常这些阶级兄弟打到的猎物就卖给沈笑,他们之间也算熟络。

“喔,你们也好,今天怎么回来早了?有什么收获?”

招呼着,沈笑将两盘炸肉一盘放在自己餐桌上,一盘放在乌鸦面前,心中却对这几人到来感到一丝好奇,平常这些猎人都是早出晚归,现在天刚中午,他们就已经回来了?

那小伙子看着乌鸦黑黑的大嘴在盛满肉段的盘中拱来拱去,脸上一阵抽搐,摇头叹道:“阿雷多兄弟,你也太浪费了,现在外面连野草都被人抢回家里,你竟然用肉来喂狗!”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沈笑哈哈一乐,端起自家餐桌上的那盘炸肉,对安妮丝道:“你先吃吧,我去那边坐坐!”

安妮丝对沈笑露出甜甜笑容,随即冷漠地看了那几人一眼,低头吃起饭来。

将炸飞蝗放在桌上,沈笑又拉过一条竹凳,做了下来,笑道:“几位大哥总关照小弟,这盘炸肉是兄弟的手艺,兄弟请客,大家尝尝!”

金黄的肉段,上面还泛着油花,看上去格外诱人,沈笑能很清楚地听见几人喉头耸动吞咽口水的声音,看起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几人客套一下,汤勺、铜叉飞舞动,一口炸肉一口劣酒下去,几个人一齐赞叹。

“我说阿雷多兄弟,你有这么好的手艺窝在这鸟不拉屎的村子真是可惜了!有没有想过出去?”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满脸通红,似乎是酒喝多了。

微微一笑,筷子夹起一块炸肉扔进嘴中,吞咽下去,沈笑才慢吞吞地说:“外面很危险,还是村子好,比较安静,我很喜欢。”

“安静?哈哈哈!”中年大叔突然拍着竹桌大笑起来,另外几人也是一阵狂笑,“阿雷多,你要看见方才生的事,你不会这么说了!”

大叔狂笑着讲了一遍。

原来沈笑那一番抢救粮食的话,把全村子的人包括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全引到了没被魔兽破坏的稻田,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稻田属于迪都家,但这是秋天,各家余粮基本告清,哪里还忍得住?

大打出手!

更要命的是,因为要割水稻,大家手里都拿着镰刀……

“刀疤家那婆娘仗着自家是村长,不仅出口大骂,还抓花了好几个人的脸,希芹家那个愣小子上去给那婆娘一脚,大家挥着镰刀一窝蜂地冲向稻田,为了那点儿可怜的稻子,双方直接冲着对方割了下去……”

“连土坷垃上都是血呀……”

“真是残忍的一幕!“

沈笑咀嚼着炸飞蝗,右手擦擦眼角那本不存在的泪水,左手抚摸这脸颊那道细细的疤痕,心中暗笑。

油炸飞蝗,真是美妙无比的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