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揪着胸口，云傲天觉得呼吸越困难，长年混迹官场练就的保命之道在这里根本就不管用，所有的冷静、从容、理智，全部流失殆尽……
“你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大腿、肚腹还有肠子被慢慢吃掉，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胆量……”
“进来说话。”
“皇甫肆，你活着最想要的是什么？”
皇甫肆急忙辩解道，生怕云无言一个不高兴，小孩子脾气作停止为他医治，岂不是得不偿失？
皇甫肆准确地看向声处，恰到好处地露出蛊惑人心的笑容，声音又故意放低些许，乍听倒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神猿？是跟在你们谷主身边的黑毛么？”
不管皇甫肆为何装出不懂武功的样子，这一切在她面前都没有必要，她只是想看到眼前这张完美的面具出现裂痕。
“进来。”
“呼……呼……”
柳临风温柔一笑道，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平日看似性子平和，不过若是做了什么决定，那便再没有更改的可能。
“你在雪地里现的，以后就叫宵白吧！”
公孙仲盯着她手中的刀良久，似在自问，听那语气也不知道是疑惑还是感慨。
“二师兄，你当真……”
云无言看了看兵器架，就连最轻巧的长剑也快要和她一般高，拖着徒让人看笑话。紧紧握着手中匕，有这个就足够了。
冷淡嗓音从最外围响起，云无言被挤在一群人之后，小小的身子被挡的严严实实。
见云无言死活不肯向前走，老黑猿放开她，猛一跃跳上第一块大石。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任凭水瀑如何冲刷，它仍稳稳地站在大石上。然后，它盘腿坐下，竟然摆出修习内功的姿势？
“……”
“你够了啊，快点儿把我放下来——”
一旁几个绝谷弟子也吃了一惊，虽然他们也巴不得这个丑八怪消失，可藏宝图的下落……
柳临风站在门口，脸上仍旧带着温柔微笑，眼神却有些无奈，小师妹不打算让他进房么？本来担心她第一天练武会吃不消，现在看她精神还不错。
虽然知道小师妹未必喜欢猫，昨天他还是派人寻找了最名贵的猫送过去。哪知，竟然只活了一日。
切，只是个小孩子嘛！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角色。绿尧看到这个小师妹的举动，脸上笑容更大，这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大师兄。”
杀人，不只是靠蛮力，更多的时候要靠脑子，这一点，聪明的云无言很早就知道。
畜生比人更会察言观色，它们可以精准地判断哪些是可以欺负的对象。而眼前的小女孩儿，打量它们的眼神，却像是在思考要从哪里剥皮比较过瘾。嗷——好可怕！野狗后退三步，拔腿就跑。
鞭子咻咻落下，掌刑人咬咬牙，尽量打在不会致命的地方。
“二少爷……她是三小姐……”
原来，除了侍候云无言，香梅每日必做的，就是诵读《金刚经》，希望死去的丈夫和儿子可以得到度。她本是教书先生的女儿，认识不少字，说起来也算难得。
香梅有些心疼，小主子一点儿也不像传言中所说那般凶恶恐怖，反而乖顺的很，只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相爷，救救我，我不想死——三小姐她……实在是太可怕了……”
像是抗议爹爹的忽视，女婴不满地大声嚎哭起来，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连带着那条蜈蚣纹路也恐怖三分。这样的她，非但不能引起云傲天的怜惜，反而让他更觉厌恶。
像是感受到母亲的离去，小小的婴儿忽然大哭起来，却使得那张脸更加丑陋不堪。
“一百零四——”
最后一个虎头帮帮众脑袋被砍下，云无言意犹未尽地收起修罗刀，仔细地收在包裹中。看了看身上散着强烈血腥味道的外袍，她叹息一声，果然还是这一点儿不好。
随手将血袍脱下仍在地上，从包裹中翻出另外一件套在身上，她考虑着要不要再买两件备用。
看也不看满地的尸，云无言径自走向下一个小镇，今日所生的事对她而言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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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是几天不到——有人血洗虎头帮，杀死其大半好手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江湖。
行走在江湖上的侠客们见面打招呼第一句都是——“你最近听说了么？”如果有人说不知道，那绝对会被大大嘲笑一番。
“嗨，这谁不知道？虎头帮差点儿被一个女人给挑了——”
“我还听说，传言她武功出神入化，长得却比恶鬼更吓人，连小孩儿见了都会被吓哭”
“你小心点儿，这话万一被女罗刹听到，小命可就不保了。”
“哪有那么巧，不过我还真想瞧瞧女罗刹长得到底有多吓人！”
此时云无言正身处一座酒楼，桌上摆了几个时令小菜，吃到一半就听到这样的对话，她只是向声处瞥了一眼，便继续吃饭。
“掌柜的，结账。”
她慢悠悠经过之前谈话的那两个人，走到柜台前，在掌柜讶异又暗藏厌恶的眼神下从容地道。
关于“女罗刹”的话题还在热烈进行中，只是当事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口中的主角就在身边。
想也是，女罗刹既然能独自一人杀死一百零四个虎头帮帮众，必定又高又壮且一副凶神恶煞淡的样子，走在路上让人一眼就能够认得出来。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小丫头虽然顶着一张丑脸，且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身形却很是纤弱，怎么可能提得起传说中一百多斤的黑色“神刀”？
云无言离开一刻钟之后，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同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狼狈地冲向茅房。一趟又一趟，一直拉到头昏腿软，肚腹里空空如也，这才相互搀扶着凄凄惨惨地离去。
“三日闻香散”，这是云无言临走时随手下在那两人身上的，谁让他们比女人还多嘴多舌？这药名起的风雅，只是这香，指的却是夜香，是她闲暇时随便倒弄出来的。既然说是三日，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只要吃东西，全都会贡献给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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