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看似无情无义的举动,仔细思索,却透着另外的深意。

一抬眸,目光直落到敞开的窗帷外,窗前一颗茂盛的海棠树,油绿的晃着她的眼,竟然想到凤栖宫的后院也种着很多海棠,只是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轩辕澈却猛地抬眼,狠狠等着息红月,眸中将要喷出火来,而座上的帝王似乎还没有听清,一动也未动。

只过了片刻,一片陈旧的灰色裙摆划过寝殿内铺开的名贵毛织地毯。

“可知皇兄所中何毒?”

“这件事情,皇兄怎么看?”回到武瑶宫中,轩辕北又经过了一夜的折腾,神情萎靡地靠在长椅上,轩辕澈站在一边,汇报过结果后问。

陶夭猜不透她的心思,沉默了一刻,只声应了下来。

“你想害我的北儿……”梨妃只有一个隐约的判断,她已在此藏了二十年之久,如今才被托出来实在有违常理。

只是某人还似有不信,沉默地看着她,粗犷地眉头奇怪地拧起。

但事情是否有些奇怪?

是不亏,但日后如何让太子立足下去?

轩辕北试图睁大眼睛但是没有看清,只觉鼻端飘进的香气微微缓解了心口的绞痛,他忍不住想得到更多,却依旧死命地咬住牙关。

“大祭司准备在这里一直看着本官?”

“怎会这样……?”红月面露恍然,随即一拍脑门:“哦,对了,相思引本来就是牵动人内心思念的毒药,用情越深,中毒越重,思念也就越强,就算有药可解,相思却已植入心根,硬要拔出,自然痛彻心扉……”

“我要吃那个——”红月指着路旁一间店铺外搭的棚子,神情雀跃,江寒雪顺势望去,眉目舒展,道了一个好字。

“操你奶奶个熊,丫头你瞧不起老子啊,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这就没有办法了,她可不会开锁……

漆黑的身影无声无息朝东园靠近,不出所料,这里的守备不多,但是人不多不代表不森严。一间低矮的房前站了一个人,看似只是普通的护院,却是隔着老远就能感到他满身凌厉但内敛的气势。他状似随意地来回走动,却将整个院子所有的角落尽收眼中。

下了大笔的银子,只为来到楼第三层的房间,只有这一层开了窗,能看见后院的景色。院子的对面还有一个风华馆,是只对贵宾开放的地方,而风华馆的背后是东园,青楼里总有那么一个地方,用来调教训练那些初来或者不听话的妓子。

红月跟着跳出窗,故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一路走过花园,出了贤王府。江祈这个季节也是有蝴蝶的,来到最热闹的玄武大道,蝴蝶飞行的度不快,她跟在后面看起来就像平素的闲逛一般,最后看着莹蓝的翅膀在一处门前徘徊了几圈,然后飞了进去。

楚逍遥是天下第一高手,盖世奇侠,但实际上人们所在意的永远只有一部《忘情天书》。

此言一出,鬼毒微微诧异,红月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笑着将两手伸出。楚逍遥垂眸,盯着那双柔软细白的掌看了一会,问:“你用刀?”

“鬼相大人,不知道父皇可还安好?”忆沁满眼崇拜地看着女人,换上十一二岁的少年该有的天真。

红月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忽然踩到了什么,一头栽倒。

“还请陛下务必放松身心,不必全神贯注。”天问摸了一下树叶的边缘,在帝王示意的目光下放到唇边。

红月也并未指望他明白,继续看着窗外呆。

“她是害我们母后的凶手!且不说母后会不会有事,她竟然给母后下毒,足够要她死一千字。”贤王澈猛然拔高了声线,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令轩辕北微微不悦。

笑语嫣然,没有一丝怒火,好像方才的激斗从来不曾生过一般,那如玉容颜上露出的淡淡的嘲讽,她嘴里说出的话令男人心生不快。

帝王目色一厉,未等出声,轩辕澈已经一把扯出那太医的衣领,额上青筋突起,双目赤红,样子已然大怒:“你说什么!若是太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统统给本王陪葬!”

伴着众人惊艳的目光含笑而立,可是渐渐地,那些眼神由惊艳转为一种怪异。

五更天,晨曦未起,正是黎明前夜色最深的时候。蜡烛堪堪燃了一夜,已极近枯竭,嗤嗤跳动,昏黄的光芒在帝王的脸上不断变幻明灭。

“说你是谁,来干什么,否则朕就杀了你!”也不理下腹滚烫难忍,他又将刀子紧了紧。

“说不说?”女子最后问了一次,见他沉默,指间猛然力。

太后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北儿,你坐过来,母后好好跟你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