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神情一整,急忙回道:“姬公子切莫这样想。皇上是希望公子能平安长大。因为,公子的大名已传向四国,已引起了邻国一些敌对势力的嫉妒和防备。皇上命在下不惜一切代价保公子周全。”

她仰头躺下,舒展开酸痛的四肢。

向曼云一脸感动地看着她,心底泛起阵阵柔情。她一把将姬无心抱在怀中,语气哽咽:“谢谢你,谢谢你送给二娘的这些礼物,谢谢你对二娘的这番心意,谢谢你喜欢二娘。二娘……二娘也喜欢你。”

“二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姬无心故意嘟着嘴,抓着他衣袖的手转向握向他的手腕,还恶意地收紧了力道。

“悲伤吗?”向曼云淡淡一笑,笑容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忧伤和无奈,“不,娘不悲伤,因为娘从来就没有快乐过。梦儿,你别管娘了,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你不明白,娘只有在绣荷花时,才能感到心仍是活着的。”

姬无心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端起一杯已冲好的茶,递给他:“尝尝。”

跪在地上的少年大约只有十一、二岁,身材还没有长长,却面如冠玉,俊美无俦,一双漆黑的剑眉下嵌着一双骄傲的眼睛。

这么多年来,姚婉怡虽然是个失宠的大夫人,但在怡心院里,她仍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子,怡心院大大小小的事是由她亲自打理的。如今,她渐渐地空闲下来,虽然整个人轻松不少,但也常常感到怅然若失,无所适从。

阿财叔当时心想,冰琪淋是什么?他开了大半辈子的酒楼,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过这道菜?

“进来。”邬正答道,看着门被推开,八宝楼掌柜肥胖的身子从门外“挤”了进来。

阿财叔见姬无心沉默,以为他慑于邬家堡的财势,急忙说道:“小少爷,依在下看来,那邬家公子未必能比得上你。何况,姬家在南椰国也是有名的商贾大家,十数年积累,根基深厚,岂是邬家堡能比的?”

“这个……奴婢不知。”香玲摇了摇头。

再世为人,她感触于世事无常,人生苦短。世事羁绊,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有这样的时光,她只觉倍加珍惜,一分一秒都是享受。

“姬小少爷?”吴公公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淡了,对着姬无心,他提高了声音。

“喝,喝,我要喝。”姬寻安慌忙答道。

她愣愣地看着抱着她的少年。少年身材颀长削瘦,有着一张年轻清俊的脸庞和一双温柔的眼。他的皮肤象是终日没有晒过一丝太阳似的,在阳光下泛着瓷白的光泽。他的声音舒缓温润,好似春风一般能拂去心头的冰霜。他的笑容很温柔,柔得象姬府花园中的那一池春水。

无影吃惊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为皇帝的暗卫,十数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皇帝笑得如此开怀。

“回小少爷,这是小人家祖传的手艺。小人的祖先,世代制作熏香,小人爷爷手中还有一个香料坊。不过,到小人父亲这一代时,家道中落,香料坊也倒了。小人迫于生计,为了养家,所以才卖身为奴的。”说到这里,赵有正忽然眼睛直视着姬无心,诚恳地说道,“小少爷,你是贵人,从出生起就锦衣玉食,没有吃过什么苦,自然不知道穷人生活的艰辛。香玲偷镯子是不对,可她也是情急之下犯下的错误。她家里贫困潦倒,母亲又常年生病,万般无奈之下,她才铤而走险,做下错事。小少爷,小人求你原谅香玲吧。”

院子里围着一群人,紫晴站在一旁,正和另一个仆役说着话。一个女孩畏缩在包围圈中,哀哀的哭泣,那单薄的身影让姬无心看着有点眼熟。

“闭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姬无心痛得冷汗直冒,看见姬英一脸慌乱的表情,心中暗骂自己倒霉。她咬着唇朝门外低吼:“紫晴,紫晴——”

站在园外,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于是,姬府众人连同桐州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又多了一个:姬家小公子十个月大就能说出完整的话语了,而且有条有理,清晰明了。如此聪慧的孩子,天下少有,简直就是上天创造的一个奇迹。

她承认,在这一点上,她是自私的。孤独了那么多年,她的心早已在现实的磨难中变得千疮百孔,满目荒凉。

“嗯,说得有理。”姬廉又点头,“现在天下皆知,靖王是和皇上对着干的,而雷大将军保持中立。不过,如果容老爷是靖王身边的人,那就好了。听说靖王对商业十分重视,你看那个邬家堡,五年前只不过是边境一个小小的养马场,如今却成为南椰国三大世家之一。你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背后有靖王作靠山。如果我们姬家也能攀上靖王这棵大树的话,何愁今后的富贵荣华?”本书由,请勿转载!

他有种预感,南椰国的天,快要变了。

姬无心又摇头。

老实说,对这孩子,他并无多少期待和喜悦之情。因为他的孩子已经够多了,何况这个不被期望的儿子还是他最不宠爱的大夫人所生。除了六个女儿,他已得了三个儿子。曾经没有儿子的时侯,他朝思暮想地想要一个儿子。如今有了三个儿子了,尤其二夫人向曼云生的二儿子姬怀梦还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深得他的喜爱,因此对刚出生的小儿子,他谈不上多少欢喜之情。可是见姚承恩携友特意前来看望孩子,表面上多少也要表现出几分欣喜,面子上好过得去,于是便笑道:“婉怡生这孩子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啊。唉,这孩子也确实招人怜惜,打出生那天起便身体十分虚弱,调养了三个多月才见好转。也是你们来得巧,再早几天,他还不方便能抱出来见面。”

“不可能。”姚婉怡摇头,“我上个月才和兄长通过书信,他还对我抱怨仕途不顺,这一生都恐无出头之日呢。”

雁荷猛然醒悟过来,冲着四夫人又连连磕了两个头:“谢谢四夫人,谢谢四夫人。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夫人的大恩大德。”

姬无心不悦地翻了翻白眼:这万恶的重男轻女的古代。女孩怎么了?难道就会比男孩弱?她就不信,凭她一现代公司管理人员的高智商会斗不过这些思想落后的古代人?

不行了,与其等待着她们的救助,不如自救!

三个月的时光,对前世的姬无心来说,弹指一挥间。可对一个无法言语,无论是在肚子饿了还是心中不痛快的时侯都只能用哭声来表达的婴儿来说,实在是度日如年。

有人扒开了她的两条腿。姬无心羞愤交加,张开嘴,却只能出“哇——哇——”的声音。

她也不说破,只淡淡一笑,坦然坐下,平静地望向阎王,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举动。

姬无心回头,看着香玲秀丽的脸庞和温柔的眼睛,不禁释然一笑。

有人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微笑。

人活在这世上,不管是处于什么环境中,都在追求着幸福美好的生活,一天中,每个人都得吃饭睡觉工作休息加玩乐。这和活在古代或现代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里,姬无心心情大好,拉过香玲,兴奋地叫道:“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寻香楼,桐州最大的青楼。

老鸨目瞪口呆地看着刚进门的两位客人,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在妓院里待了近三十年,这送往迎来的客人什么样的没见过?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和这么奇怪的。这孩子才多大?最多不过四岁吧?还有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厮,年龄也顶多十七、八岁,长得细皮嫩肉的,多看他几眼便满脸羞红,神情惶恐,活象个大姑娘似的。这两人,居然来逛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