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碍于出发前说过要听话的承诺,虎儿只得留在马上,眼睁睁的看耿君威加入那一阵混乱之中。

而这一次,想来除了更多大户遭窃外,也没什么其他重大的事了。

气,我不是故意要留下你一个人的。

哎呀,不要介意这小小的反传统嘛!我知道一般的取名方式就是手足间只差一个字,但我就不爱那一套,既然耿兄弟都不能免俗了,就让我保有创作聂家双姝名字的乐趣嘛!或者该说是我对她们的偏爱,大概是第一次出书的女主角吧!总要特别一些,是不?

掀开棉被的一角,没注意到另一边的异状,耿君威上榻而眠;才刚合上眼,一团暖呼呼的热源由床内侧滚入耿君威怀中,让他如遭电击—般,整个人反射性的跳了起来!触目所及,一张甜美可人的娇憨睡颜,正宛若婴孩般不设防的在他床上熟睡着。

是她?!

强忍住揉额角的举动,那一身虎皮衣饰在这—天已带给他太多冲击了。彷佛打从她的出现,所有的麻烦与不对劲也跟着伴随而来。

坐回床沿,耿君威犹豫着该不该唤醒她来问话。就在他尚未下决定时,小小的身子像是寻求热源似的,整个人已蜷缩在他腿边,而小脑袋也枕上他的腿,任一头丝缎般的秀发披散其间,芙蓉般的睡颜因温暖而绽出—抹摄人心魂的微笑…

究竟该拿她怎么办?轻拂着那触感美得像丝一般的黑发,耿君威自问。

这个小女人绝对不同于以往他所认知的那些女孩儿家!除了惊为天人的容貌外,不矫揉造作、近乎于无知的单纯、加上出人意表的惊人举动…忆起杏花林那—记轻吻,耿君威不自觉的看向那蔷薇花瓣似的樱唇…是什么样的人家凋教出这样—个行事奇特的小女人,竟能撩动他一向静如止水般的心湖,引发他过去从未有过的情绪…

等等!君扬所说的五菊葯王与绿竹鬼手的高徒,该不会是…

“大哥!”急切的叫门声打断耿君威的臆测。

就在耿君威剑眉微蹙前去开门的同时,那一阵噪音也将睡梦中的聂虎儿给吵醒…

“大哥!”咽了口口水,耿君扬小心翼翼的向—脸阴晴不定的耿君威说道:“适才,我不是向你提到五菊葯王夫妇所收的高徒的事,你也知道,五菊葯王是以精湛的医术而享誉盛名,他的夫人绿竹鬼手更是以高明的施毒技巧而让人望而却步,我们能邀请到他们夫妇两人的传人来为咱们王府做事,那无异是为王府添了—位大将…”

看着耿君扬言在哪扯了长篇大论,耿君威出奇的耐心听着,他倒要看看,他那一向足智多谋的弟弟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现在,却有了一点小问题…”

“君扬,这不像你,有什么小问题会需要劳驾你在这种时候解决?”

“虽然…问题说大不大,但…”床上揉着惺忪睡眼的俏佳人,让耿君扬一时之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

老天!他早该想到她会在这里的!即使云涛别院正是她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当初怎么会忘了将她惹是生非与专搞破坏的能力计算在其中呢?既然,夜半失踪的女主角找到了,事情也演变成这种无法再糟下去的局面,耿君扬反而坦然了…这大概是所谓的“风雨生信心”吧!

“原来你们已经『又』见过面了!趁现在大家都在,我们先把话说清楚好了,免得等会儿天一亮我出远门后,你们两个有什么误会了。”

雹君扬完全不让耿君威有问话的机会,一气呵成的说了一长串。

“大哥,虎儿她就是我所说的那两位高人的传人,你要我发落地,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又念她是因未曾涉世才犯下让心羽失踪的过错,我想,我们应该要让她有弥补的机会…”

“对!”

聂虎儿在一旁表示赞同,耿君扬已向她解释过她所犯的过错,她是真心的想留下来帮助她的威威的。

“再说,等会儿我出了远门,府里就你一个人,要是黑衣杀手再出现,虎儿的专长正好能有所发挥,多少能帮上一点忙…”

“对!”

聂虎儿的小脑袋点头如捣蒜,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威威。虽然,她才刚认识他不久,而他又老爱摆着一副凶样,让人对他的威仪感到畏惧,她应该怕他的,不是吗?但,她喜欢他,打从第一眼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威威是她的!

“虎儿对一切都人生地不熟,我们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家流落在外…”

“威威,拜托啦!”盈盈大眼内呈满了让人心软的祈求。

照耿君威往常的行事作风而言,这件事本来是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但这—次…这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男人,为了一种莫名的因素,竟让他坚决拒绝的立场硬是在心中溃决了一小角落。

“先决条件,不要再叫我威威了!”叹了门气,耿君威做了让步。

“耶!真好!”聂虎儿欢声雷动。

“那就这么说定了。”耿君扬眼中有丝让人难以察觉的释然神色。

“大哥,我看天也亮了,我也该动身出发了,虎儿这就有劳你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雹君扬秉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原理,深深庆争自己有任务在身;外出搜集消息的借口让他功成身退,以光荣的姿态迅速的离开了云涛别院。

看着匆匆而去的人影,耿君扬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在耿君威的眼里。他的一举一动只让耿君威联想到四个字…不怀好意!再看向笑得一脸天真的单纯面容,耿君威解读出它其中的意思…他留下了个麻烦,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大麻烦!

*****

“师太,求您为弟子剃渡吧!”

“孩子,天命难违,凡事都有定数,你就不要强求了。”

“师太!…师太!…”

天命?!难道无依无靠就是她的定数?殷切的呼唤已唤不回净心师太,鹿心羽只觉悲从中来,连佛门也摒弃了她?孤单、无助紧紧的包围她…

在泪水滑落的同时,鹿心羽由睡梦中回归于现实。原来是梦…那是多久前的事了?鹿心羽在心中自问着。

无心再理会自身的事,鹿心羽暂且将这些琐事全置之脑后;纤纤素手探向床上仍未清醒的人,当手心触及不再滚烫的额头之后,鹿心羽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烧退了!

昏睡中的面容宛如孩子般安详,除了眉间那道由眉心顺着挺鼻而下的伤疤外,着实让人想像不出,这个人正是传闻中的神秘怪盗杀生佛!曾经,在拿下黑面罩后,心羽对着面罩下的面容出了一会儿神,经过几日相处,心羽仍旧会为这种格格不入而感到疑惑。

再度拿出金创葯,即使不暗葯性,扑鼻的香味让心羽直觉的也认同此葯的葯性,毕竟,烧退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掀起披在他身上的衣物,即使巳不是第一次见过这副七尺昂藏之躯,她嫩白的双颊却再一次羞得酡红…

在细心上完葯后,甫起身的盈盈娇躯却不期然的对上—双满是冷凝的黑眸中。

“为什么救我?”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心羽一个失神跌落了手小的白玉瓶,但惊呼未起,就只见杀生佛已在瓶落地的前一刻,干净俐落的抄起瓶子,让瓶子免于“殉难”的命运。

“呃…谢谢!”

即使双颊因困窘而红艳的可与苹果媲美,良好的教养促使鹿心羽在接过瓶子后,仍向他道声谢;奇怪?!生病中的人不都该虚软无力吗?怎么…怎么他的动作还是这么快?心羽在心中纳闪着。

细细的审视床畔一副手足无措的佳人,原奉一身的白衣已有污损,不再似原有的那般洁白飘逸,但,这却无损于她脱俗清丽的美;他脑葡定,在半昏迷状态时,依稀仿佛间的那位口念梵音、一脸宝相庄严、清丽不可方物的白衣菩萨,即是她令他产生的错觉。

吃力的想起身,但背上的伤口牵动,促使杀生佛心有余而力不足。

“别,别动,伤口很深,要好一阵子你才能起来的,快躺下,别再让你的伤口因牵动而恶化了,乖!”

即使语意轻柔,但眼神中所流露的焦急却瞒不过一旁犀利的黑眸。黑眸中一闪而过的讶异,让甫帮完他趴好的鹿心羽警觉到自己的失态,她竟一反恬静寡言的行事常态,还像个小母亲似的叨叨絮絮…稍退的红操再度漾满整张白晰的俏脸。

“呃…我去找些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