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面上挂不住,红着脸怒道:“你这贱妇,还得我去搜不成?还不一一道来?”王夫人此刻也顾不得大家脸面,也没了往日的庄重,抱着贾政的腿哭道:“老爷,我都是为了咱们娘娘和宝玉啊。”贾政原就对她不待见,只是看在元春的面上,又是正房,平日里也就面子上的事。今儿王夫人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又被贾赦耻笑,更对她不耐烦,遂一脚踢开她,冷声道:“今儿你不说个明白,就拿着休书滚回你王家去,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们府上怎能容的下你。”王夫人一听要被休,更是哭天抢地起来,“老爷,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宫里娘娘的面上,你怎能这样待我。”又喊道:“我不活了,没脸活下去了,死了算了。”说着转身就往桌子上碰去,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看得贾政更加厌烦。

水溶虽不认得她是哪个,却知道是黛玉的丫头,笑道:“起来吧,可是林姑娘有什么吩咐?”春纤起身回道:“我们姑娘不便过来,特命奴婢将这个给王爷,姑娘说她一个女儿家不便管这些事,请王爷多多费心。”说着将手里的乌木雕花匣子交给水溶,水溶打开一看,却是当年贾琏接手那四百万两白银的收据,上面林如海、贾琏、证人的签字、手印俱全。水溶暗道:这个北王府也有一份,不知林姑娘送来是何意思?当年所定的亲事是不得反悔的,岳父临终前曾想把嫁妆先送至北府,父王却想着这有私吞之嫌,最后方想了这个法子。如今林管家说嫁妆都是按当年岳父的意思俱是齐备,嫁银一直放于贾府,难道……。

黛玉轻轻叩着手里的茶盖,淡笑道:“三妹妹当然不会,二太太却不这样想,若三妹妹进了王府,将来也能帮衬着宝玉不是?可怜三妹妹心高气傲,平生最恨做小。她不惜抛弃生母,委曲求全的讨好太太,不就为了将来能出去做正头夫妻。却不想太太为了富贵荣华,将她糟蹋至此,真真可恨。”春纤怒道:“这府上真待不得了,我去告诉林管家,明儿我们就回府,省得在这里看他们的嘴脸。”书香哼道:“焉知不是三姑娘愿意的呢,我瞧着这几天她也是羡慕姑娘的,有道是牛不喝水强按头不成?”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伤感起来,李纨年轻守寡,宝玉所娶非爱、宝钗心比天高、探春身份尴尬、惜春看破红尘,不由各自抽泣,一时竟无劝解之人,底下的丫头也陪着流泪。半响,梦诗劝黛玉道:“姑娘,这大年关的,不说开开心心找些乐子,倒哭起来了。照我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处,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幸福,若都像姑娘们这样,那贫穷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岂不活不下去了?我们也该往好处看才是。”探春听着有理,破涕笑道:“可不是呢,虽时不由我,但还有可为的。若我是个男人,必要立一番事业,怎能由别人小瞧了去。”

黛玉本不想去,一来雪大路滑,二来早打定主意同贾府生疏了去,奈何侍书道:“我们姑娘说明年林姐姐就出嫁了,不知何时再能见面,这最后一社也算给姑娘送行。”又道:“姑娘若懒怠动,奴婢背姑娘过去。”黛玉并不为侍书的话所动,径自低头看请柬,读到“以祭往日年少”这句不觉心思一动,一个“祭”字带了太多感伤,不仅祭诗社不再,更祭已然支离破碎的年少女儿心。遂答应道:“回去告诉三妹妹,我随后就到。”侍书忙喜笑颜开的回去了。

凤姐装没看见,笑道:“这也有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说去。平儿,你先去宝二奶奶那里看看,好歹别找不到人。”平儿忙答应了,从贾琏怀里挣扎出来,跟着凤姐出去了,贾琏在后跺脚暗骂熙凤醋汁子拧出来的。不提。

偏偏贾府门下黑山村的乌进孝也堵在城门外,原本腊月初就该送到的租子到现在也没送进门,想着贾府定会因送租子迟了借机来年涨租钱,不由更加着急。眼瞅着半日走不了一步,想托人进京送个信也没个门路,乌进孝急的团团转。他儿子今年头一次跟来,不想就碰上这个情况,直喊受不了,要回去云云。乌进孝气的一巴掌拍过去,怒道:“你这个逆子,现在也没个长进。这租子若不在年前送进去,明年我们一家子大大小小喝西北风去?”他儿子捂着脸道:“我们都在这里十几天了,天寒地冻的,又没有地方栖身,干粮也没了,难道就冻死饿死在这里不成?”乌进孝叹道:“老天爷不开脸我也没办法,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平儿因刚刚的事儿正脸上烫,见贾琏进来忙福了福身子就出去了。贾琏差异道:“这是怎么了,她不过来服侍倒让你插手,你也太惯着她了些。”凤姐笑道:“二爷且说她好不好。”贾琏看扭头道:“这话没头没脑的,让我怎么说呢。”凤姐压下心头醋意,强笑道:“我想着他跟了爷也这么多年了,勤勤恳恳没什么错处,心地、模样、性格儿都是个尖。不若选个好日子,摆几桌酒席,给她开脸做个姨娘,也不枉她服侍我一场,二爷觉得可好?”

又赌了阿根廷赢,我真服了。。。不过这次没有输钱,输了一个人情,真真气死偶了!啊啊啊啊啊~

独贾母听了王熙凤的回话沉默了许久。凤姐原想着告诉贾母黛玉入了皇后的眼让贾母高兴,自己也讨个巧儿,不想贾母默默不语,似有忧虑,凤姐心下不安,立在下不敢言语。良久,贾母方道:“凤丫头,这些年我们府上可曾苛刻了林丫头?”凤姐不料贾母问这个,忙道:“林妹妹的吃穿用度俱是比照着我们正经姑娘给的,不曾少了一分一文。”贾母状似无意的说道:“那我怎么恍惚听着有人说林丫头是孤女,在这府上白吃白住的。”凤姐一惊,忙上前两步贴膝跪下道:“老太太明鉴,这些个都是没影儿的事。丫头们拌了嘴,说道两句,但凡我知道的都打了出去,是谁又在老太太面前嚼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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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到上房将刚刚的事回明白了,又说宝玉已送回怡红院。贾母起身叹道:“你做的对,哪能由着丫头得罪主子。宝玉也成了亲了,还是这个样子,可让我怎么放心。”凤姐忙扶着贾母,安慰道:“宝二爷不谙俗事,没有别人家那些花花肠子,老太太该高兴才是。若他也像薛家兄弟那样,老太太不更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