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在疑惑,黛玉却是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冷笑道:“若王爷自己看上了,明路不就有了?”众人一愣,若在内宅与探春来个偶遇,探春必是要上前见礼的,若入了王爷的眼,后面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黛玉心里一阵寒,不想这府上竟算计至此,总觉得贾母对自己还是有点温情的,哪怕看在母亲面上也好。**-紫鹃由自不信道:“三姑娘怎可能去抛头露面,大家脸面还要不要了,羞也羞死了。”

宝钗话一出口,就自觉失言,又听了黛玉一番话,更加羞愧不已,仍面红耳赤强辩道:“虽说如此,谁不希望过更好的日子,谁又不希望站在万人之上,接受别人的仰慕。”黛玉只道:“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二奶奶同我一样。只奉劝二奶奶一句:珍惜自己所有的,接受自己没有的。**-若天天嫉妒别人,又怎有自己的日子。”宝钗羞怒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哪知道我的苦处。”众人不语,探春淡淡叹息道:“我们这些人,谁又没有苦处呢。”

探春小心的吹干墨汁,递给侍书道:“你亲自去请,务必将她们请来。”侍书笑着接过,“姑娘放心,我就是背也把各位姑娘奶奶背过来。”探春道:“别忘了珠大嫂子和宝二奶奶。转载[a]”侍书答应了出去。

平儿给贾琏拊了会子胸口,轻轻道:“我倒有个主意,爷和奶奶看看可行的通?”凤姐忙道:“你快说什么主意。”平儿道:“我们虽没银子,那边宝二奶奶可不缺。再者娘娘终究是二房所出,没有我们白白填埋里面的理儿。”凤姐道:“她虽有钱,却未必出,一句不掌家不管事就推了回来,我们还是两手空。”平儿笑道:“奶奶怎么也想不明白了,我们去同太太说一时调应不开,先借点子,太太自会同她要去。”贾琏拍手笑道:“正是这话。自己的大姑子还能不出点子,若真拿不出来那边太太也不依。还是平儿有算计。”说着搂过平儿就亲了下去,平儿顿时脸涨的通红,手忙脚乱的推他,却怎挣扎的开。

展眼已进腊月,一场大雪连下了三天三夜,将京城各处盖了个严严实实,又兼日冷天寒,积雪终日不化,进京的路因踩踏之人众多更加泥泞难走。城门处每日进京出门的商队官车排的不见头尾,许多人已排了十几天,干粮没了就吃几口雪,晚上到附近的破庙栖身。守门的官兵冻的伸不出手,骂骂咧咧的不耐烦,一般人家不给几两银子是进不了门的。

二人正说着,贾琏进门道:“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前面连个人都没有。”凤姐起身笑道:“谁知道你青天白日的回来,不是去催租子了?”贾琏端起桌上的茶,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方道:“人都没见着,哪有租子?老爷也不打听清楚了,就让我过去,又白跑一趟。”凤姐上前服侍他更衣,笑道:“少说几句吧,当心他又打你。”贾琏又咕哝了几句方罢。

那俩婆子一个高高颧骨,大大眼睛,一个身材健壮、个高体丰,都是大户人家一等嬷嬷打扮,见他们二人进来,忙上前磕头道:“奴才甄府管事给太太磕头,太太万安。”王夫人笑道:“二位嫂子快起来,都是自己人,很不用这样。坐着说话。”那俩婆子起身,到下方凳上坐了,说道:“今年天冷,恐过几天大雪封路,老太太打我们早些过来。”王夫人道:“老太太可好?家里都好?”一婆子笑回道:“老太太身体还硬朗,哥儿也进学了,家里都顺心。只是记挂着这边,一忙完就往这赶,走了近二十天呢。”

王夫人并非聪颖之人,只道是皇后因圣旨赐婚不得不做的贤惠罢了,并未往心里去。宝钗却在旁边听了个明白,看这意思皇家并不乐见黛玉同贾府走的太近,若说真不乐意却将贾府的外孙女赐婚给北府,真真想不明白,又想着圣上的意思也不是她一个妇人能猜着的,也就撇开不提。

低头沉吟片刻,皇后叫来四个个心腹婆子嘱咐道:“本宫这两天忙了些也没顾的上。听说这林姑娘无父无母的,可怜见的孤身一人寄居在外人家里,想来嫁妆也难齐备。如今皇上赐婚是多大的荣耀,若让人嘲笑了去岂不伤了王府的体面,也违了皇上赐婚的好意。本宫身为国母,自当该操心这些的,你们拿几件珍宝,去给林姑娘添妆,嘱咐她安心待嫁,万事有本宫给她做主。”那些婆子忙挑了几支上好的宫花并绸缎布帛等物坐车前往贾府。

离歌见状哭丧着脸央求道:“这些个烟熏火燎的,恐腌臜了姑娘。让画染知道,又要说教我一顿,姑娘就当疼我了。”黛玉见她可怜兮兮的,好似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拿帕子掩嘴“扑哧”一声笑道:“由你去罢,没的在这里装这相声样儿。”紫鹃回过神来,推着离歌笑道:“亏你装的出来,比那戏台子上的还像些,哪日姑娘不要你了靠这个也能有口饭吃。”离歌挠着紫鹃道:“我打你这小蹄子的,又来编派我。”俩人跑到院子里连匣子带诗文都烧了个干净。

宝玉待要向前,离歌、秋若拦道:“二爷改天吧,今儿姑娘乏了。”宝玉只好作罢。离歌二人送他们人到门口,又双双福身道:“我们姑娘身子不好,礼数不周请各位主子不要见怪。”宝玉回头道:“让你们姑娘好好休息,别往心里去。”方依依不舍遂宝钗去了。

秋若冷笑道:“连丫头都来行令执权了,真真让我见识了。蕊儿,去请琏二奶奶来,我们也说道说道。”紫鹃忙从屋里出来劝道:“多大的事儿,你又闹腾的不安生。蕊儿回来。”又对宝玉道:“二爷请回吧,姑娘身子乏的很,改日再同二爷说话。”莺儿见紫鹃一副当家作主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屑,冷笑道:“哎呦!紫鹃你也是从咱府上出来的,怎么攀了高枝就当自己是凤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当日哭着喊着跟着林姑娘,不就为了进王府狐媚王爷,还真当自己是王府姨娘了。”紫鹃听这话先是一愣,登时面皮紫涨,哭着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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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贾母回房,吃了晚饭打走刑王两夫人,同鸳鸯叹息道:“林丫头到底和府上生疏了,竟执意回林府出嫁。唉,也是我们委屈了她,没想到她有这样的造化。到底也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儿,得想法子弥补才是。”鸳鸯奉上安神茶,安慰道:“老太太不必忧心,林姑娘是个心底善良的,只要我们以后好好护着她,想来姑娘也不会计较才是。”贾母叹道:“难道我是不疼她的,可到底宝玉才是贾府的正根,林丫头也看不明白。既是老天有眼,让她有这个造化,我也放了心了。你看今天林家管家出手就是十几箱子的东西,想来林家还有些家底,林丫头也有个依靠。”鸳鸯道:“林姑娘人好心善,上天必然不会薄待了她。老祖宗放心。”贾母又道:“我这么大年纪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个儿孙,偏偏个个都不争气。”鸳鸯轻轻道:“老祖宗,天晚了,快歇息着吧,有事儿明儿再想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