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兰道:“王寒湘自诩精通八卦九宫河洛神算之术,想那黔北天龙帮总坛之地,定有着布置,我本想把五行奇术及神算之学传授于你,但因时间有限,我不敢再分散你学习武功的精力……”她缓缓探手入怀,摸出一本五寸见方的小册子,又道:“我已把五行生克、八卦变化、九宫易位等学,尽都记在这本小册子上面,这虽也是《归元秘笈》上记载的学问,但我已下过了一番工夫,就是蝶妹妹,在这方面,也难过于我,只要你能用心研读,纵然不能在这次英雄大会派上用场,日后在这方面,亦会有相当成就。这册子最后两页,我画有一个阵图,那就是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两位老前辈法身停放之处布成的反五行奇门阵式,我虽不敢说当今之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知道此阵奥妙,但是知道的决不会多,你如能把它惨悟透澈,日后用处极大,只要随手插下几根松枝竹扦,就可使江湖上第一流高人,束手无策,难越雷池一步。但如自认已把它熟记胸中之后,就把这本册子用火烧去……”

赵小蝶虽是聪慧绝伦之人,但她究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如何能斗得过王寒湘的心机,果然心中大急起来,翠眉一颦,满脸惶急之色,接道:“你有什么事,但请说出就是,只要我能够办到,决不推诿,只要你不伤害他,不管什么重大为难之事,咱们都可以谈。”

杨梦寰只道她突然醒来现了自己,慌的一闪身,躲到那松树身后。

峨嵋派的元大师,合掌低喧了一声佛号,道:“马道兄和闻檀樾之言,老僧亦有同感,明年中秋之会,事关九大门派生死荣辱,老僧深望各位道兄、檀樾,能捐弃门户之见,联合儿大门派力量,借机把天龙帮脑人物一网打尽。至于我们九大门派的排名之争,已是三百年前的往事,那一场惨烈绝伦的拼搏,各派精英大都溅血在少室峰顶,使我们九大门派多少绝学失传,往事创痛犹存,何苦使惨剧重演!老僧愿以佛门弟子身份,亲赴少林寺,求见少林掌门方丈劝解少林派放弃排名之争,以后咱们九大门派,互不侵犯,相安共存……”

玉灵子长剑一紧,突施一招“杏花春雨”,满天剑光波动,迫得齐元同双轮疾收,挥舞自保,使一阳子腾出手来迎接杨梦寰。

这时,陶玉已运气调息复元,除了双脸红肿未消之外,均已如常,微睁双目向四外打量一阵,只见五派高人分守四处要道,把天龙帮围在中间。

慧正要探伸左手准备把李瑶红擒住,再以李瑶红的生死作威协,以便平安的撤离括苍山,忽觉一股极猛的潜力,直撞过来。

朱若兰道:“你只管放心养病,这些事我都当替你办好,纵然追踪他天涯海角,我也要完成你的心愿。”

童涉贞滚下来两行泪水,道:“我的事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被陶玉擒住?”

王寒湘冷冷答道:“在下虽中闻兄一杖,但闻兄亦受在下一掌,只能算是个扯平之局,嘿嘿!想要在下认输吗?只怕还得再打个几十个照面。”

陶玉笑道:“但请放心,你就是让我走,眼下我也不走。”

赵小蝶听他提起疗伤二字,嫩脸上登时泛起一片红晕,徒带羞怯之态,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怕朱若兰把峨嵋山目睹之事,当面揭穿,故而又拿话把她扣住。

赵小蝶绽唇一笑,不再答话,盘膝坐好,行功调息,片刻后,忽见她顶门间冒起蒸蒸热气。

只听那黄袍青年笑道:“豹房中几个新进美女,姿色虽然不错,但都不解床第间事,乏味得很!”

他在那三峰飞瀑之下,又苦研用了两天,仍是找不出一点头绪。第三天上忽然遇上了两个武林人物。

突然,她目光转投到霞琳身上,口中轻轻啊了一声!又低声接道:“他伤在峨嵋二老手中,送命在一个身着黄色大褂,手套金环,面目娇好,装束诡异的少年手中,他本来喊过他的姓氏。可是我一时记不起了……”

崔文奇冷笑一声,道:“闻兄好快的轻功啊!”八臂神翁耳目何等灵敏,虽然在避人袭击之时,仍把崔文奇讥讽之言,字字听入耳中。

正在他沉吟难决当儿,突闻山谷外飘传来一声震耳的长啸。啸声未落,人已现身,两条人影划空流矢般联袂飞来,但看两人快的身法,已知来人身负着绝世武功。

她形色言词之间虽流露出愤怒之意,但她却自动的先放下铁剑书生右腕。

不如见他一面,先看看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再说,反正自己已有戒备,也不怕他碎施暗算。

说罢,举手一萧点去。

这灰衣老僧,法名元,为峨嵋派十三代弟子武功最高的一个,他和峨嵋派第十三代掌门人凡大师,及铜钵和尚尘,施剑的中年女尼慧,并称为峨嵋四老,但元的武功成就,却凌驾几位师弟很多。

那和尚双手一伸把铜钵接到手中,看梦寰被震得喷出鲜血,知他已受内伤,哈哈一笑道:“小施主好大火气,这百斤以上的铜钵,是好接的吗?”

陶玉哼了两声,道:“这好人坏人之分,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黄志英道:“弟子……弟子实在不知她去向何处?”

慧真子黯然答道:“那座冰崖,突悬半空,下面是一道千丈以上的绝壑,深不见底,坚冰封冻壁间,滑不留足,就是蛇虫之类,也难爬行其间,冰崖上虽然未见血痕,但却有一处积冰崩沉,我担心他们在拼搏中间,踏崩崖一段,跌入那千丈深谷之内,如非遇上意外,早该回来了,难道他们比武比了七天七夜,还不能分出胜败吗?”

只听身后又一阵冷笑响起,转眼望去,慧真子手横宝剑挡住去路,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距茅舍大约还有十几丈远,霍然纵身跃上梅树,竞施展出轻功,踏树飞渡,快到茅舍时,突然停下,一飘身,落在屋顶上面。

一阳子听她言词中,对梦寰深情无限,心中大是震惊,一时间沉吟难答,他对梦寰本有着极强的信任,相信他不会做出羞辱师门的事,所以,慧真子在他面前责备梦寰忘情负义时,他总是一力维护梦寰,但此刻,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脸色十分凝重地望着玉萧仙子,问道:“你这半月间,两来金顶峰,可都是为着要见杨梦寰吗?”

那大汉拔步追赶,两人施出轻功,愈跑愈快。

这当儿,石洞上面传来赤云追风驹一声长嘶,那怪人突然探左臂,抓住陶玉,问道:“上面马嘶之声,可是你骑来的马吗?”

朱若兰把长剑还给梦寰,淡淡一笑,道:“动过手啦,我打不过他们,咱们得快些赶路,也许他们还要来追我们。”

三个和尚各试一招,已然觉出对方招术奇幻难测,不觉全都一怔,元觉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立时间道:“看姑娘这身装束,芳驾可是玉萧仙子吗?”

霞琳凄婉一笑,又接道:“那个穿黄衣的和尚,把我交给了穿红衣的和尚后,他带我立刻赶路,日夜都不休息,那和尚虽然待我很和气,但我知道他们都是坏蛋,可是我穴道未解,没得办法逃跑。”

过了好一阵工夫,老和尚才镇静下来,接道:“我这潜养伤穴的事,连追随我的弟子也不知道,就是初见小施主时,我也不准备泄露师门隐密,后来又想到,我如不说出这件隐秘,不但令师妹无法救得,就是天下武林道上,也永不会知道那冰霜封销的深山之中,一座庄严宏伟的寺院里,会住着一群身披袈裟,外貌仁和,其实两手血腥,无恶不作的空门弟子,老和尚死后亦愧对我佛慈悲了。”

金环二郎却好像完全忘了刚才的事,很细心地在两具无头尸体上察来看去。

那瘦长大汉一声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生死算得了什么,朋友如果想用强迫手段逼供,那无疑白日做梦。”

妙手渔隐笑答道:“事出非常.自难怪道兄情急,幸得你那一招攻势尚非重手如果迫我银针失准,那就有点麻烦了。”

蛇叟检点疗毒用具.都已准备妥当,才吩咐生起炉火.把三缸黑醋.尽倒入一口大铁锅里,加入药物.架在炉上,炉内火焰虽然烈,无如三坛黑醋.要在百斤之上,足足烧了一个时辰.锅中黑醋才滚。

紧接着一阳子也攀藤上来,慧真子迎着笑问这:“怎么在涧底恁长时间,你背上背的是不是《归元秘笈》?”

可是蛇叟邱元亦是江湖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手中蛇杖自成一家招数。两人二十年前就动过一次手,蛇叟败在闻公泰的手下,邱元认为这是毕生中的奇耻大辱,因此潜藏九华山中,苦苦研究武学,功力较二十年前精进很多,闻公泰八十一招伏魔杖法,天下武林名家很少能接他十招的,此时一连抢了二十多招,竟是奈何蛇叟邱元不得,不由大怒,青竹杖愈攻打的迅猛无匹。

说话间,霞琳已经走过来,梦寰低声对霞琳道:“这就是家父。”

正当老和尚想的神往,那青衣少年又躬身一礼道:“家师候驾丹室,请师伯移步观内吧!”老和尚点点头,转身绕桃林幽径,向玄都观中走去。三人刚刚转身走了几步,突闻几声凄厉的啸声传来,那声音恍如伤禽怒啸,夜枭悲鸣,尖锐刺耳,听得人毛倒坚,澄因大师两道慈眉一皱,转头见青衣少年和霞琳却停住了步,并肩而立,略一沉吟,迳向观中走去。

黄志英一直走近围墙旁边,才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师妹,你当真见过你童师姊了吗?”

沈霞琳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不单是见过她,而且我们住在一起,很久很久……”她缓缓地把眼光移向远处,似很神往地接道:“现在贞姊姊的本领也很大了,我的本领就是跟她学的……”

黄志英急切地向沈霞琳移近一步,喘吁吁,道:“师妹所说可是真的吗?千万不可蒙骗小兄。”

沈霞琳见他间得这般紧张,不由得怔了怔,娇美如花的脸上,现出了一层迷惑的神情,缓缓答道:“师兄是咱们昆仑派中座师兄,我怎么敢说谎呢?刚才师父问我,我不也是这般说的吗?”说着,微微摇了摇头,道:“唉!为什么师兄会不相信我的话呢?”

黄志英一见沈霞琳脸上泛起一种淡淡的幽怨之色,秀目中也闪动着楚楚可怜的泪光,他素知这位师妹乃是一位圣洁无邪的人间仙子,自己竟一时情急,谈话未为留意而使他纯洁的心灵蒙受了刺痛,心中大感不忍,忙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强作欢容地笑道:“师妹乃是天下至纯至正的人,不信你的话,还信谁的话,适才是逗你玩的,万望师妹切勿介意才好……”

沈霞琳绽唇展颜一笑,道:“这就是啦。”

黄志英沉吟了片刻,柔声对沈霞琳问道:“师妹,小兄尚有一事,想探问于你,不知师妹肯否见告?”

沈霞琳道:“师兄有事,只要我知道,一定奉告的。”

黄志英道:“你可知你道童师姊住的地方吗?”

沈霞琳歉然笑道:“这真不知道了,我虽然和她相处半年,但就一直没有想到问她这桩事,看起来,我真是很笨很笨的人。”说着竟吃吃娇笑起来。

黄志英很关切地问道:“师妹和你童师姊在一起过了半年,据师妹看,她生活过得好吗?她,她……”

沈霞琳见他连说几个她字,竟讷讷他说不出来,不觉奇道:“她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