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崔文奇。萧天仪、川中四鬼等,都已分布在四周,采取了合围之势,三手罗刹也退到了朱若兰身边,右手套着鹿皮手套,握着一把毒沙,左手握着一支阴磷雷火箭,两道眼神不停转动,监视这四周敌势。

史天灏心中很明白,只要沈霞琳对自己稍有不满言词,朱若兰就可能出手,不由后退几步,靠到木榻旁边,他心中早已想好了对付朱若兰的办法,只要她一有行动,自己就抢先出手。

她轻步走近后窗前,慢慢地推开一扇窗门,提气凝神,穿窗而出。

但那黑衣女人却从他启动的口中,意会到他说的话,摇摇头,道:“兄弟,我不走了,我要陪着你……”

只听杨梦寰一声长叹,慢慢地睁开眼睛。

突然间,一声佛号从他身后传来,惊醒了如醉如痴的梦寰。抬头望去,只见渔火点点,夜幕已垂,惟然一阵自责:杨梦寰啊,杨婪寰!琳师妹对你深情如海,你岂能别有所念……

童淑贞见梦寰闪道让路,不觉心痛如绞,想到同门妹妹兄弟中,一个个待自己多情多义,而自己却作了昆仑门下叛徒,辜负恩师十余年教养心血不算,又沾污了昆仑派在武林中的清白声誉。

穿过了几层殿院,到了后殿,那四个道人,也鱼贯随在他身后入殿。

朱若兰笑道:“你师父和澄因师怕,大概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他们找不到你大师伯,所以迟迟未归。致于你大师伯,那就很难说了,玉萧仙子的武功不弱,他们如果真的以命相搏,鹿死谁手,实很难说。比武决不会比六七天还分不出胜败来!明天咱们骑着玄玉在这附近搜寻……”

老和尚想一想,也停手不再抢攻,横杖护守榻前,和陶玉相峙对立。

一阳子挥剑架开玉萧,一挫腰,人剑飞起,疾如流星,指袭后背。

玉萧仙子看剑势这等威力,倒也不敢硬接,当下一沉丹田真气,突然把疾冲的身子收住,忽地向下落去。

道姑摇摇手,截住了大汉话把儿,接道:“我知道,你完全是担心我不能入选师父衣钵弟子,对吗?”

陶玉心中甚是觉奇怪,当即向洞口移去。这个地洞,形如枯井,里面漆黑一片,不知多深。

说完,狂笑不止,似乎对朱若兰中掌必死一事,有着无穷的快慰。

梦寰睁开眼睛笑道:“生死的事,算不了什么,我杨梦寰还不会放在心上……”

梦寰笑道:“那两个野和尚都已被陶玉杀死了。”

梦寰心中大惊,赶忙双手扶住他,连声问道:“老禅师,你怎么样?”

全环二郎问清楚死的两个人是天龙帮弟子后,气得地一张粉脸变成了铁青颜色,冷笑两声,把眼光又投在水蛇李五的脸上。

左边大汉一直就没有开口,此时突然冷笑一声接道:“见到了,不告诉你又怎么样?”

一阳子呷了一口茶,笑道:“萧兄住在这等隐密所在,害得一阵好找。”

霞琳道:“为什么?”

一阳子叹口气道:“(归元秘赏)害人不浅,这些人都是为得《归元秘笈》,陷身入花树阵中,不能出去,活活饿毙在这里。”

说至此,又转过口气问道:“风闻传言,令师得到了藏真图,可有这件事吗?”

这一喝,杨梦寰由神智昏沉中醒过来,转头看父亲背着了卓立厅外,松了杨福,拜伏地上道:“孩儿给爹爹请安。”

老和尚挽着她一只右臂,扶她起来,笑道:“玄都观主,一阳道长,是昆仑三老之一,分光剑法天下无法,为造就你,我特定和他约定,各以绝艺互授传徒,他传你分光剑法,我传他徒北十八罗汉掌法,只望你将来能有所成,亲手替你父亲……”

她警觉到,这是一种至高的气功,想收回力道跃退时,已来不及,但觉那反弹之力,浪翻波涌般直逼过来,朱苦兰心知如再勉强运功接招,内腑必被震伤,只得猛一沉丹田真气,功散四肢,双臂平伸,硬把向着疾冲的娇躯收住,脚落实地。

哪知那反弹击来的力道,适可而止,倏忽问又收了回去。

要知一个人内功修为臻至绝顶,力道收,便能够随心所欲。

朱若兰横跃截击,虽未能把来人挡住,但她这拦之势,却迟缓了来人跃奔的度不少,李沧澜、闻公泰等,也都及时赶到。

八臂神翁一振腕,十余粒金丸,挟着划空轻啸,直奔那人后背打去。

李沧澜龙头拐一招“伏地追风”,横扫下盘。

闻公泰弹指金丸绝学,独步武林,出手力道不但奇大,而且一次至少在三粒以上,多时一掌可数十粒,实使人避无可避。

李沧澜的功力何等深厚,运拐一击非同小可,但闻拐声荡起呼啸之声,卷起一片沙石。

这两位武林高人,同时施袭,暗器兵刃一齐出手,威势实在惊人。

但见来人猛然移步转身,让过李沧澜横击一拐,大袖猛的一指,罡风自袖底急卷而出,十几粒金丸,尽被震飞。

李沧澜一击不中,立时挫腕收拐,定神看去,不觉一皱长眉。

只见来人脸上满涂五颜六色,长随风飘指,只露出两只神光逼人的眼睛,左手抱着玉盒,淡淡一笑,缓缓举起右掌……

李沧澜喝一声,不待对方右手击出,左掌已当胸劈去,右臂亦同时运拐扫击。

来人举起的右掌,忽然疾下,电光一闪般,拿住了李沧澜击向前胸的左腕。

海天一叟只觉左腕一麻,心头大吃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手法,真是罕闻罕见,暗中潜运内力,夺臂一甩。

哪知来人高大的身躯竟借他一甩之势,飘空而起,右手却借势一带一转,李沧澜身不由主的转个身,直向八臂神翁撞去。这一着奥妙无比,李沧澜用出的内力,一点也没有白费,完全被人借用。

闻公泰本已蓄势待,瞥眼见李沧澜直撞过来,心中忽然一动,急向旁侧一闪,反臂一掌,直向李沧澜“命门穴”上击去。

李沧澜冷哼一声,猛一沉丹田真气,身子向后一仰,避开“命门穴”要害,肩头一耸,硬接八臂神翁掌势。

要知他被那脸上满涂颜色的怪人,借力一推,身体虽不由自主,但耳目并未失去灵敏,闻公泰反臂劈出的一掌,他虽早已警觉,但因一时间无法回手招架,只得用肩头硬接一击。

哪知闻公泰在掌势快击中李沧澜时,忽的一收掌跃退五尺,哈哈一笑,道:“李兄快些动手拦截那抢劫灵龟之人……”

话还未完,人已腾空而起,悬空一个大转身,头下脚上,直向那劫取灵龟之人扑去。

原来他见李沧澜让避开“命门穴”,心知这一掌纵然击中,也难把海天一叟震毙,当下又变主意,收掌跃退,反扑那怀抱灵龟的怪人。刹那间的诡异变化,看得人眼花撩乱,江湖险诈,当真是波橘云诡。

李沧澜转身望去,只见朱若兰已和那怪人动上了手。那人左手抱着玉盒,单余右手一掌,拒挡朱若兰迅如雷奔的攻势。

两人交手十招,朱若兰已连用了十种大不相同的武功,她因情急梦寰安危,是以拿出本身绝学,招招奇奥无比。

她虽连出绝招,但却始终无法取得半点优势,那怪人虽只用一只右掌,但却能着着抢制先机,任凭朱若兰攻势千变万化,均能应付得恰到好处。

蓦然间,青光闪动,急风下卷,闻公泰挟着雷霆万钩之势,破空袭下,青竹杖化作点点寒影,向那怀抱灵龟的怪人罩去。怪人和朱若兰交手十招,始终未肯抢攻,闻公泰凌空下击,似是激起那怪人怒火,右手伸缩间,连续向朱若兰击出三掌。

这三掌直似一同拍出,不但快得出奇,而且从三个方向攻到,迫的朱若兰纵身跃退。

就这一眨眼间,闻公泰青杖已到那怪人头顶。

但闻那怪人一声冷笑,身子寸步未移,右手疾举,迎着闻公泰下击之势一拨,青杖已被他抄在手中,紧接着震腕一抖,青光忽敛,闻公泰一个身子如被弹球一般,震飞出去,青杖已被怪人夺下。

要知八臂神翁武林一代宗师,盛名传遍天下,这怪人在一接触问,能把他手中的竹杖夺下,把他人也震摔出去,武功之高,实在惊人,只看得四围高手,一个个目瞪口呆。

只听见朱若兰娇呼一声:“师父……”猛向那怪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