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有问题！她绝不是凤仪宫的侍女，凤仪宫绝没有一个叫阿栀的侍女！脊背一阵发凉，我身子一晃，却竭力站稳，不露声色。如果她也是云栀派来的刺客，那绝非等闲之辈，若让她看出我已经起了疑心，只会速战速决。此刻我身边空无一人，我虽然素日泼辣爱闹，可也就只能欺负熹君那样的病秧子罢了。
人若无恨，天下太平……
也对，也对！
殿外凰辉的声音不紧不慢：“回帝后，臣请示元皇，元皇说交由臣处置，因此……”她忽然住口，看着出现在幕帘之后的我，一双眼直瞪瞪地对着我的，竟没有丝毫敬畏之意。
不出三日，就有人在朝上提出，要为玄未眠选妃。我听闻这个消息，只是冷冷一笑。这些人以为是我不受宠，却不知道根本是玄未眠无心娶妻。果然，玄未眠一口回绝了这个提议，但为了巩固帝位与人心，便把那些候选名单上的女子选进宫来任了女官。凰辉便是其中之一。
这才让我相信，那是我。
我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回答。
或许，我真是不得天命的那个人吗……
“也？”云之初的声音极轻。
一种绝望的恐惧瞬间包围了我，颈脖之后一阵发凉。云之初，她虽有十八少女的容貌，可她跟随在碧丘郡身侧几十载。若论资历，她远高于殿中各位。她伺候碧丘郡身侧，女帝与碧丘郡又最是亲厚，储君之事，女帝或与碧丘郡谈起，她在一侧听到——或者女帝是在那一次召见她时，告诉她新帝之选——
“当年昼王善建立昼王朝，一统四海，实行的便是帝位世袭制，可代代传袭，末代几位君王均昏庸无能，只因为皇族的血统而坐拥四海，却无实干之才，最终导致八国之乱，最后昼王室分裂崩溃。女帝熟知那段历史，亦经历过八国之乱，才一统虚空之境。若说女帝属意落日君，臣倒觉得不无可能。”司礼监似乎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更是说出了这样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