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风打量了一眼曹金凤,曹部长三十七八岁的年纪,圆脸细眉樱桃嘴,或许是因为身处高位,保养得要比其他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好太多了,白净的脸颊掐一把能出水,当然了,出的是还是血水李逸风不敢乱猜,齐耳的短发显得挺干练,笔直的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面的杏核眼睛散着精光,一身米黄色职业装包裹在略显肥胖的身材上,颇有些职场女性的端庄秀丽,胸前鼓鼓涨涨,一说话颤颤巍巍,让李逸风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词儿:肥而不腻!

国土资源局局长接到电话后大小便失禁、心脏病突发,不省人事了;交通局局长当晚就失踪了,据说已逃往加拿大;工商局局长连夜杀死了情妇,他以为情妇出卖了他;财政局局长服毒自杀,死前留下了要检举的人的名单。

张文华将酒杯顿在茶几上,哈哈一笑,道:“好酒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啊,这不是糟践粮食么?”

事实上张文华在省委工作的时候,有幸去过刘书记家一次,不过,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个副处级干部,跟领导去刘书记家,干的也是抄水表的活儿微软用户1微软用户2微软用户3,他知道自己这种级别的干部上不到刘书记的台盘,也没奢望着能和刘书记产生任何交集。

谭颜辉和朱拉风两人拖拉在后面,见李逸风算完帐回来,谭颜辉一把拉住了他,笑着说道:“兄弟,客气话老哥就不多说了,抽时间回家一趟,我们哥儿仨放开膀子好好喝一顿。”

通过张文华的话语,李逸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看来,下午和罗倩的一番交谈,张文华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从罗倩能出现在包厢里就可以看出,张文华应该是把罗倩拿下了,或者说,罗倩向张文华表示了投诚之意,张文华顺势而为,接受了她的投靠。

李逸风庆幸的是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没有受到王林义的诱惑,如果收下了那笔钱,后果……李逸风不敢想下去了。

乔珊拢了下额前的柳丝,动作显得优雅又不失妩媚,笑了笑,她说道:“何主任倒是没说什么,指示我将事情调查清楚,完了再跟他汇报,主任还说,问题交给你负责他很放心,让我全力配合你完成事件调查。”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李逸风更怒了,他锋利的眼神直射向该保安,手指着他吼道:“我是干嘛的你不需要知道,从今天起你被辞退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滚蛋!”

钱,对于官场中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实在物体,而是一种附加物,一种别人对你的肯定。李逸风缺钱吗?准确的说,他缺,缺的还不是一星半点,离了它,寸步难行。但李逸风做人有他自己的一套规则,在权利允许的范围内,能不收就不收,能给别人提供方便的就搭把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虽说官场中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利益,但谁又能说得准,今后不会遇上求人的事儿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投靠到他的一方显然是符合自己政治需求的。官场之人,特别是久历官场的政客,是不能以他平常的表现衡量他的政治智慧的。罗倩如是想。

“呵呵,书记还是支持我们的,他也知道你在沂南的工作不好开展,更清楚吴胜利这个人太专横霸道,如果再不打破这种局面,书记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啊。”何阳把问题看得很透。“书记有什么指示?”何阳又问了一句。

张文华伟岸的身影在李逸风眼前来回晃动,他赶忙驱散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想那么干嘛?走一步看一步吧,人嘛,谁也不会长前后眼!再说,张文华的人生轨迹已经被自己这个重生者强行改变了,他的前途必定会一片光明,跟他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没有外人了,说两句贴己话。”张文华缓缓地开了口:“县里的局势我想你们俩早就看明白了吧?”

司机自然能看出郑书记心中的不爽,二话不说,发动了汽车便绝尘而去。坐在后座上闭目沉思,郑南山心头一丝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真切起来,张文华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郑南山知道,接下来,受了委屈的张文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对于一名思想成熟的政客而言,这样的打击都让他不能心生警惕的话,那么,他还有暧昧颜面在沂南县委书记的位子上干下去?郑南山很清楚,对张文华来说,市纪委对他展开的公开调查,无异于挑衅了他作为县委书记的权威,更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心凉如水的肖明宇消沉了下来,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心情不爽的时候在公安局办公楼上根本就不到他的影子。

李逸风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恭敬地把它交给郑南山,道:“郑书记,这是知情人前几天拍摄到的一组照片,照片中的镜像说明了某些人通过寄匿名信的手段对张书记进行陷害,请您和纪委的领导们过目。”

李逸风自然明白张文华的意思,在他看来,这是自己在通往张文华完全信任的道路上迈出的坚实一步。

“目前还看不出来,下午六点的时候,魏自立和廖开河率先离开了别墅,估计魏自立那小子得到了吴胜利的什么应承,走的时候美滋滋的。不过,王红霞一下午都没露面,据我观察,这娘们不可能不在别墅里,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她掺和一脚,怎么可能?”

方妍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怀疑我的资金来路不明?李逸风,你也太小看我方妍的本事了吧?多了不敢说,拿个百八十万的出来玩一把,那是小菜一碟。”

“这话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别是你有什么客人要请,拉我过去作陪吧?”张雯笑着说道。

李逸风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上,何阳喝了口水后才感觉嗓子里顺畅了许多,把抽了一口的烟掐灭,顺手丢到了烟灰缸里,何阳说道:“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罗倩?倒是有点意思了。嗯,情况我知道了,你去打听一下那个李什么的背景,着重问一下他和罗倩有什么关系,要尽快!”吴胜利脸上的阴厉稍纵即逝。

第二点,因为老百姓从思想根源上认识不到发展才是硬道理这个观念,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保守思想使得他们不思进取,也是沂南县经济发展不起来,老百姓不能脱贫致富的主要原因之一。”张文华把头靠在沙发背上,双手环抱在胸前,若有所思的说道。

李逸风无奈的摇头苦笑,说不来一个都不来,一来俩全来了,跟商量好似地,方妍来找我到底为了啥?摇了摇头,管她呢,晚上见了面不就全知道了?

对方妍突然不打招呼找了过来,李逸风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不清楚方妍遇到了什么事儿,但并不妨碍他满心欢喜的准备迎接佳人的到来,刘源怎么看都觉得李逸风脸上的笑容淫、荡至极,恶心的刘源一阵阵干呕,实在看不下去他的作势,随即站起身来拉着李逸风便向外走去。

李逸风也不跟他假惺惺的客气,两人之间说的多了,反而显得矫情。“对了,怎么想起来到沂南看我了?你小子不会惹了啥事跑我这儿避难来了吧?”李逸风似笑非笑地说道。

魏自立胸口不断的起伏,显示出他此刻的愤怒,一双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双手攥拳望着李逸风的背影咬牙切齿,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必报此仇!

李红军笑着接住了半空中的香烟,动作前所未有的利落,接着呵呵一笑,听懂了何阳意思的李红军和他打了个招呼转身出了门。

南下厨房里传出了一阵阵的香味,屋顶上的烟囱冒着一缕缕青烟,使李逸风觉得夏日的清晨空气都格外清香。

再加上张文华对秘书魏自立的不满,更加坚定了他更换秘书的决心,想了想后,张文华沉声道:“老何,这个年轻人你继续深入的了解一下,合适的话,把他调到我身边来吧。”即使没有罗倩这层关系,张文华还是决定要把李逸风调过来。

朱拉风见谭颜辉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悲惨样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接着,“啪”!地一声给了自个一大嘴巴子:“我让你嘴快放不住话!得!谭主任、谭镇长、您是我亲大爷成不?您千万别用旁光看我,我渗得慌,算我倒霉,也给你来一部中不?”朱拉风这番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硬挤出来的。声调都变的颤悠哆嗦的了。

三人都陷入到沉思状态中。

“球!谁不知道他闵志恒如今的官位是靠老婆卖身卖来的?说起这事儿,前不久我听人说,和他老婆睡过觉的一位老局长差点没把一副对联帖他家门口去,那位老局长还在位子上的时候,闵志恒千方百计的巴结人家,为了提拔成科长,心甘情愿的把自家老婆送到老局长床上,老局长笑纳后把他提了起来,后来人家退了休,闵志恒这王八蛋便对人家打击报复,老局长和闵志恒老婆睡觉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进了老局长老伴儿的耳朵里,弄得老局长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跟自家老伴儿离了婚,老人家能不恼火吗?一气之下写下了副对联,说啥都要帖老闵家门口去,不是有人拦着,闵志恒丢人丢大发了。”谭颜辉笑着说道。

李逸风还年轻,有的是被提拔的机会,这年头,谁不愿意多给自己找条后路,趁着李逸风还没有长成参天大树前给他上肥料,总比他成了佛爷再烧香显得有诚意的多吧。

没过几分钟朱拉风晃荡着走了出来,满脸带笑的朝李逸风伸出了三根指头一个圈,一屁股拍在弹簧沙发上说道:“等会儿吧,马上就来。”

显然,这一世的历史走向并没有因为李逸风的重生而发生根本性转变,亚洲金融危机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对于李逸风来说,他不是没有动过利用金融危机的爆发大捞一笔的心思,但是,这种带有投机性质的资本运作给他日后的前程带来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使他不敢轻易下手,因为投机被查出来被迫放弃仕途的话,李逸风认为太不值得了。

小姑娘倒是洒脱,蹦跳着进来后在李逸风跟前驻足,伸出小手嫣然一笑:“你好,我是张雯,在综合办打杂。”

一支烟还没抽完,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年轻人,俊朗的面孔不苟言笑,李逸风征询的目光看过去,年轻人说道:“办公室就你一个人?”

当李逸风和刘源拒绝了舍友们相送的要求坐上了回家的火车时,李逸风没有留意到停在月台旁边的沃尔沃轿车上一个靓丽的身影闪动着清澈的眸子正在默默注视着他。

煽情的依然在煽情,哭诉的依旧在哭诉,李逸风感到索然无味,看着站在椅子上打猴拳的刘源,李逸风觉得,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李逸脑袋嗡的一下,木然地站在那里,遥远的记忆开闸泄洪般涌现出来,方妍,那是个亲切又陌生的名字,苦追六年的女孩前世的命运非常坎坷,印象中重生前一年,方妍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含愤自杀,李逸风到死也没弄明白她为什么会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咝,疼!”李逸风没好气的拨拉开刘源的手,揉了揉额头上的包,说道。

张文华听完李逸风的讲述后,心里的火“腾”地就窜了起来,脸色徒然一冷,气愤的拿起茶杯“嗖”摔了出去,茶杯和墙面接触,发出“嘭”地一声巨响,接着,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混蛋!”张文华怒吼道。事情是明摆着的,赵国强见自己做的无耻勾当败露了,不惜杀人灭口也要阻止谢志和无止境的纠缠不休,他是彻底疯狂了。

张文华倒背着手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个肉疙瘩,胸口起伏的幅度明显增大,好半天才颤抖着说道:“这都是什么作风?明目张胆的对抗法律,这就是我们的干部吗?!啊!?”

李逸风头一次见张文华如此失态,他又不敢劝他,也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好,默站在一边不敢吭声。李逸风也很气愤,这是一条人命啊,说没就没了,赵国强怎么会如此狠毒?他眼前又浮现出赵国强那张笑眯眯的脸,道貌岸然的面孔下究竟隐藏着一颗多么阴险的心?李逸风情不自禁的想。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马德胜推开了。老马走进来后,见满屋狼藉,张文华沉着脸一圈圈踱着步,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什么事又引得我们张书记如此生气?

“书记,您这是?”马德胜问道。

“老马,你来的正好,走,喊上文明同志,跟我出去一趟,具体原因在路上我跟你详细说。”张文华也不征求他是否同意,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马德胜不明所以的看了眼李逸风,那意思是说,究竟怎么回事?

李逸风走上前来,示意马德胜先走,两人一前一后跟在张文华身后出了门。李逸风低声说道:“马书记,昨天来县委上访的谢志和被撞身亡了,肖局目前正在现场,怀疑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事件。”

马德胜的脸色变的精彩无比,时阴时晴的,对于昨天的上访事件,他是听说了的,也知道赵国强是个什么货色,他能干出幼女的勾当,不稀奇,李逸风一解释,马德胜顿时开了窍,心说:老赵啊老赵,你这个常委副县长算是干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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