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风一时间蒙点儿了,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妍,吭哧吭哧的憋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儿来。

“行,只要你觉得他值得信任,我这边没有问题。”李逸风爽快的答应下来。

并不是说李逸风不想找女朋友,而是因为他始终没办法忘记火车启动前那个矗立在月台旁边萧索的身影,和那双清澈中带着一丝迷茫的眼睛。

两人相撞的事儿真不好说怨谁不怨谁,如果硬要找个理由的话,魏自立只能感慨一句: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结合李红军酸溜溜的话,李逸风很快想明白事情的发展演变过程,首先,张文华对李红军的文字写作水平和写作习惯了如指掌,一眼就看出了这份稿子不是出自他的手笔。其次,张文华认可了这份修改后的文稿。第三,出于某种目的,张文华对执笔人很感兴趣,方才有了把执笔人调到身边任职的想法。县委书记想查出稿子是谁修改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

前世的2005还是06年李逸风记不清楚了,村里一家人去山上采石头准备盖房时,无意中挖掘出一块云母类矿石,这家人觉得好奇便拿回了村中,巧合的是村里李元林在省城矿业厅工作的大儿子回来探亲正好在家,听人说起了有人在山上采回来一块矿石,他觉得稀奇便过去看了下。

何阳看着面前摆放着的李逸风的档案,笑了笑说道:“说不上多么了解,不过刚才我找李红军问了一下,李逸风家就是本县双山镇的,本人是z大经济管理系毕业的,服从分配回来后原本被安排在金石乡工作,后来是因为组织部罗部长打了招呼,才被安排进了政策研究室,李红军对小伙子挺看重的,说他虽然年轻,但身上没有一般年轻人的傲气,对待工作挺认真负责,为人也不错。”

“太冷!”李逸风笑着说。

掐灭了手中抽了半截的香烟,谭颜辉目光迥然地望着李逸风,低声说道:“老弟,你这消息可不可靠?”谭颜辉知道这话问的很没水平,但又不能不问,事关今后前程,他折腾不起。

谭颜辉一愣,心说:李逸风怎么知道我暗中活动副镇长的事情?仔细一想,很快就释然了,官场里的事本来就无密可保,自己觉得做的机密,那也得分对谁来说,李逸风在县委要害部门工作,这事不一定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况且,组织部门考察干部也不是在暗地里进行,他能听到风声,也就不足为怪了。

李逸风见谭颜辉逐渐放开了心胸,心下很是高兴,端起酒杯单独敬了他一杯后,给他斟满了果子酒。

“老是听你说郝大斌,他是啥人物?一个分管治安的副镇长还能在双山镇只手遮天不成?”李逸风常年不在家,对镇政府领导们的情况不摸底,故有此一问。

李逸风点了点头,说:“多谢领导惦记着,到今天为止刚好一周。”

这是他被分配到政研室后接手的第一个工作,李逸风心里高兴,却没有表露在脸上,诚惶诚恐地接过稿子,李逸风说道:“一晚上时间足够了,主任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天气愈发的炎热起来,头顶上的破风扇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工作了一周的李逸风似乎习惯了这种上班之后的无所事事,一杯茶水喝一天的悠闲日子了。

眨了眨大眼睛,方妍说道:“李逸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你的家乡走走看看,你欢迎我吗?”

端庄秀丽的方妍坐在众人中间,像是从天上降落到凡间的仙子一般耀眼夺目,如柳的细眉、细长的睫毛、玉琢的琼鼻、嫣红的樱唇在她略显消瘦的脸上搭配的天衣无缝。

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这句话在李逸风看来相当扯淡,他上辈子倒是有钱,还不是一般的有钱,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同行玩儿的跟三孙子一样,最后一无所有横尸街头。

江南的六月,正是桃红柳绿、草木葱茏的季节。白天的z大校园里,阳光明媚,和风轻拂,处处花团锦簇,将这座古老的校园点缀的生意盎然。

妇人发了疯般推搡着阻拦着她的男人,泪流满面的祈求道:“让我看看我的儿子,让我看一眼我的儿子呀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呀!我苦命的儿,才出生没见妈妈一面就要离开……”

半晌,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嘶吼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渐行渐近,男人低声道:“雪梅,时间来不及了,赶紧让东子带孩子走吧,晚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为了孩子的将来,不能再拖下去了!”

“停停停!”张文华不悦的摆手打断了李逸风的话,他蹙着眉说道:“甭跟我来那套假大空的东西,说点实在的。”

李逸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直言道:“书记,您这是为难我啊,我刚刚才接手了秘书工作,对县里的情况实在是……”

“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张文华笑着说道。李逸风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作为刚上任还不到半天的秘书,他对县里各方面的情况根本不了解,也就谈不上了解张文华搞党风廉政建设再教育活动的初衷了,不过,张文华还是觉得李逸风这人实诚,在自己面前毫不拘束的表明意见,显然是无条件的表示效忠啊,这就很好。

张文华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从你的修改稿可以看出,你对党的政策方面,研究的还是比较透彻的,几条意见提的都比较中肯,并且十分具备可操作性,下一步要继续保持。”

李逸风点头称是:“我明白了书记,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有关文件精神,争取更上一层楼。”

话是这么说,李逸风心里明白,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会抄不会抄。事实就是如此,想要写好材料,关键的两条把握住就可以了,一是吃透上面的精神,无论市也好,县也好,自己出台的东西很有限,大多都是根据上面的精神出台一些文件或规定,只有把上面的精神领会透,你才能写出好的材料来。

另一点,就是要准确把握主要领导的意图。从表面上看,材料或文件是发给下面人看的,是让下面的人学习或贯彻的,其实不然,对写材料者来说,你面对的始终是一个人,就是让你着手弄材料的那个人。

就李逸风而言,那个人就是县委书记张文华。从他手里出去的每一份材料,要体现的不是全县人民的意志,而是县委张书记的意志,如果你把这个弄错了,就算你的妙笔能生花,那生出来的也绝不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很有可能是一朵带刺的花。对于这一点,李逸风心知肚明。

抬手看了看表,张文华说道:“时间不早了,今天晚上我没有其他安排,待会儿你和司机老杜熟悉一下,明天早上七点半钟准时去接我就成。”说完,也没看李逸风奇怪的表情,张文华起身向里屋走去。

这就算通过初步考验了?李逸风脑袋里冒出这么个想法,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这位还是书记挺平易近人的。

说起来,张文华今天的情绪并不高,原因是他去市里开会,会议结束后被市委书记翟冠群单独请到办公室好一顿训斥,训斥的理由是嫌张文华工作上没有起色。

张文华明白,所谓的工作上没有起色其实就是说他到任半年来一直没有掌握住县里的局面,张文华也窝了一肚子火,作为从省直部门空降下来的干部,处处受制于沂南本土派不说,一点都得不到市里的支持。

但是,市委书记当面批评他,他也不好反驳,只能耐着性子连连检讨,表示在今后的工作中一定会履行好县委书记的职责,带领全县的干部职工将沂南县的经济发展上去。

翟冠群发了一通邪火后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还是要顾及张文华的面子,翟冠群和张文华出自一系,十分理解张文华在沂南的处境,但理解归理解,他能给张文华的支持力度却有限的很,同时,翟冠群也清楚沂南县政局非常复杂,沂南县委班子几乎被本地派占据了一多半,加之沂南人排外思想严重,张文华想要顺利的开展工作,不付出艰辛的努力几乎是不可能的。

见张文华意见不小,翟建群只能苦笑着好言相劝,说什么,相信以他的能力是可以撬动沂南县这块铁板的。张文华听后,也只能苦笑着摇头。

为了掌控县里的大局,张文华不是没有做出努力,反而,他做的工作不比县长吴胜利少,但受困于县委常委中大多数人抱成团的跟他对抗,张文华看不到这块铁板中一丝一毫的缝隙,想要撬动却无从下手。

其实,他出台的党风廉政建设再教育活动,就是一招试应手,用来试探吴胜利的反应,此其一。其二,通过学习,如果能抓一些某人的错误,对张文华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他可以趁机打开一道缺口,从而彻底将吴胜利一系人掀翻在地。

点燃一支烟,张文华抽了两口,闭目沉思起来……

李逸风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他神情严峻地赶忙按下了接听键:“老朱,有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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