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军拉开椅子坐下,推了推眼镜拿起文稿翻了起来,五分钟后,他说道:“这份稿子你看过了?”

李逸风不解的看着马瑞平,显然不清楚这个戏法儿是怎么变出来的,刚才还被安排到金石乡工作,眨眼间工作岗位就变成县委政研室了,听马瑞平那意思,似乎是有人为自己打了招呼,并且这人职位不低。

方妍听入迷了,见李逸风突然停了下来,急切地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李逸风清楚,前世虽说毕业后和刘源联系的不多,但也知道这小子没有按照他老爹的意愿行事进体制内发展,在商海中拼了几年后很是积攒下一笔数额不菲的银子,直到他老爹郁郁而终后,他才结束了手头上的买卖,带着老妈远走他乡。

话又说回来了,前世的自己,不就是放弃了回家就业的机会,选择留在灯红酒绿的都市中打拼,最后才落得个魂飞魄散、命丧街头的悲惨结果么?

“哥真会开玩笑,看您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不是商业巨子就是王公贵胄,怎么会没钱买单呢?”靓女不由分说的在李逸风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男子接过孩子后,郑重点头,转身拔腿就要走人。

“啪!”地一个敬礼,男子说道:“书记,奉老爷子的命令,我来带走孩子。”说完后,男子挺拔的身躯矗立在男人面前,再不置一词。

“嗳!”李逸风见领导颇为高兴,笑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李红军破天荒的拿起桌上的香烟,丢给李逸风一支,李逸风赶忙掏出火机给他点燃了,自己那支却拿在手中一直没点。

李红军赞许的点了点头,一张老脸都快笑出花来了,这个年轻人,真是越看越顺眼。

“小李,来报到一周了吧?”李红军有了和李逸风聊一聊的心思。

李逸风点了点头,说:“多谢领导惦记着,到今天为止刚好一周。”

李红军笑着说:“听说你家是双山镇李家村的?”见李逸风点头称是,李红军接着说:“上班后一直没有回过家吧?”

李逸风心说:什么意思,要放我两天假回家一趟?他谨慎的回答:“领导,我琢磨着刚步入社会,一切都得从头学起,还是要以工作为重。”这句话说的违心,李逸风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多好的就坡下驴的机会啊,咋不知道利用呢?

李红军笑了笑,像是看穿了李逸风的心思一样指着他说道:“你小子,这话说的口不对心了吧?这样,给你一天假期回家看看,工作和生活的关系要协调好,明白么?”

李逸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红军的话他怎么能不明白,这是自己的工作得到了他的认可,领导才开恩让自己回家看一看,稿子改的不应领导的心你试试,还回家?小鞋接着给你穿上都是轻的。李逸风赶紧道谢:“多谢主任关心,明天一早我就赶回来,不会耽误工作的。”

“呵呵,去吧!”李红军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道。

李逸风答应一声,笑呵呵的退了出去。

“这小子!”李红军摇头笑了笑,语气中毫不掩饰对李逸风的喜爱。看着被关上的门,李红军不紧不慢地拿起稿子,校对了一遍后,取出一张白纸,按照李逸风写好的各式重新写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拿着稿子匆匆找张文华汇报去了。

阴差阳错的被李红军批了一天假,李逸风心情相当不错,哼着小曲回到租住的房子里整理了一下东西,李逸风觉得难得回家一趟得给爹妈买些礼物带回去好好孝敬孝敬两位老人,翻了翻口袋,看着来县委报到前老妈偷偷塞给的五百块钱大票,李逸风苦涩的笑了。

得想办法挣下份家业啊!这年头,没权没钱寸步难行。对李逸风来说,依靠前世积累下的经验和对未来国内经济走向的了解程度,想要发大财真不是难事。

就拿今年来说吧,匈牙利出生的美国籍犹太裔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和他的量子基金对亚洲东南亚地区发动了金融风暴,受到冲击的亚洲各国或地区接连出现汇市和股市的大幅波动,并引发全球性股市动荡。

前世作为一名成功商人的李逸风,对亚洲金融危机关注程度非常之高,进入七月份以来,泰国政府被迫宣布,泰铢放弃与美元挂钩的固定汇率,转而实行浮动汇率制度,波及了整个东南亚地区,金融危机正式爆发。

显然,这一世的历史走向并没有因为李逸风的重生而发生根本性转变,亚洲金融危机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对于李逸风来说,他不是没有动过利用金融危机的爆发大捞一笔的心思,但是,这种带有投机性质的资本运作给他日后的前程带来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使他不敢轻易下手,因为投机被查出来被迫放弃仕途的话,李逸风认为太不值得了。

但仔细想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的日子着实难熬,李逸风目前才体会到了想给父母买些东西却因为手头拮据而无法成行是多么的悲哀。

捞一票未尝不可的思想把李逸风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烧的火热,找一个合适的代理人代为操作无疑是最保险的运作手法,那么,这个合适的代理人就必须是李逸风完全信任的人物才能担此重任,谁最为合适?当然是不甘于寂寞、做梦都想发大财的肉丸子刘源了。

这小子有关系有门路,弄些启动资金应该不成问题,再加上自己的指点,想不发财都不可能。

打定了主意,李逸风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事回来后得赶紧操作,按丸子的说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在临街的店铺买了两瓶酒,给老妈扯了块亚麻料子,还有李怡群那丫头喜欢吃的零食也买了一大包,李逸风兴冲冲坐上了回家的车。

一路颠簸,下了车还不到中午,李逸风特意在镇政府门口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忘记这次回来的主要任务,谭颜辉这个人今天一定要接触上。李逸风感到,自己今后的命运是和谭颜辉紧密相连的,当然了,两人今后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还是混吃等死一事无成主要取决于县委书记张文华能否顺利度过难关。

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李逸风心里一哆嗦,回头看了眼来人呵呵笑了起来:“哥们儿,人吓人吓死人啊,咱不带这么玩儿的。”

一米八的大个子,黝黑的皮肤咧着嘴朝李逸风嘿嘿傻笑的家伙是他的高中同学朱拉风,这家伙人如其名,一身“八三式”警服穿在身上颇为拉风。

两人读高中那会儿关系处的相当不错,“一中二风”的名头冠绝全校,逃课打架调戏妞的腌臜事情两人没少干,令听说过他俩名字的同学无不“闻风丧胆”,以至于毕业多年后老师们偶尔坐在一起闲聊时,说起这两位神仙级学生都是感慨不已,用郭德纲的话来说,他俩被评为全校最熟悉的面孔!

朱拉风一把将李逸风熊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三圈后把他顿到地下,笑道:“你小子,回来后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讨打呢是吧?”

头晕目眩的李逸风没好气的锤了朱拉风一拳,说:“你不认识我家大门朝哪儿是咋的?不会主动找我一趟?啧啧,混得不错啊,从警了?”

朱拉风嘿嘿一笑,颇为不好意思的说:“和你这县里的大干部不能比,我是混不好瞎混,毕业后托了人进了局里,这不,被分在双山镇派出所工作。前两天我还见过婶子,听婶子说你回来了,安排在县里工作,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的一步登天了。”

李逸风掏出烟盒磕出两支烟,递给朱拉风一支给他点着,自己点燃后吸了一口,说:“别说那些没用的,在哪里不是干革命工作?咱俩有日子没见了吧?走走走,去我家喝一壶。”李逸风不由分说拉起朱拉风的袖子拽着他往家里走去。

李大海老两口见儿子拉着朱拉风回来了很是高兴,忙里忙外的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招呼两人边吃边聊。

朱拉风上学时就没少在李逸风家里混饭,对两位老人尊敬的很,他也不客气,打开酒瓶给李大海倒满酒,又和李逸风各自倒了一杯,笑着说:“叔,婶子,上学那会儿就总是麻烦二老,这杯我敬你们。”说完,小二两的杯子一口到底。

李大海笑着说道:“慢点慢点,这孩子,这么喝几杯下去你就醉了,赶紧吃口菜压压酒。”把一筷子韭菜烧鸡蛋放在了朱拉风面前的碟子里。

“嗳!”朱拉风笑着把鸡蛋扒拉到嘴里,连番说着“好吃,味道正宗。”把李大海老两口逗得开怀大笑。

李大海年纪大了,喝了几杯后回屋歇着了,外屋就剩下李逸风朱拉风两人还在慢慢品尝着美酒。

“逸风,在县里工作压力很大吧?”朱拉风端起酒杯和李逸风碰了一下,小酌一口后问道。

李逸风笑着说:“这年头,干啥工作都不容易,特别是我们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要经验没经验,要水平没水平的,一切都得从头学起。”

“谁说不是呢,我刚来那会儿,处处受人排挤,打扫办公室的是我,掏厕所的是我,有案子大家都出警了,留下来守摊的还tm是我!你还不能不服,谁让你是一新来的,你不干谁干?mlbd,找谁说理去?”朱拉风一脸的不忿,说着说着嘴上就没了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