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手到。

孟天笛背后一轻,乃为之避开了一时之险,这才看出了对方是个细腰窈窕的蒙面少女。

却不知,天长地久这个“八音魔笛”极是厉害,以秦老人之定力,尚且要十分小心,略有大意,即不免为其所乘,孟天笛前此所以幸免于难.实在得力于秦老人的笛音所庇。

那么,眼前这个人,便是二怪之一的“天长”了,秦老人曾经说过“天长”、“地久”两个老怪物,乃是一对孪生兄弟,且是两个残废,前者没有右腿,后者没有左腿。

这种错综复杂的感受,一霎间汇集内心,使他再向孟天笛打量时,平添了更多的感怀与慈爱,竟忍不住滴下泪来。

好!”

秦老人哈哈一笑,脸色不无苦涩地道:“想不到两个老怪物来得这么快,我们的时间确实剩下不多了……”

奇妙的老人!

咦,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是你做的?”

孟天笛一脚踏落,才知眼前的“别有乾坤”。

秦老人笑了一笑:“现在你当然不明白,可是你就要明白了。我是不行了……一生苦修,至终也只是略窥皮毛,成就极其有限,你可就不一样,前途无限,如旭日之东升……”

你们不是有仇么?”

那倒不必。”

火光劈啪。

在一堵山石之后,他静静依立,湛湛眼神一直追随她前去的背影,直到十分朦胧。

她却仍不死心。

那人如有逃走之意,只要纵身石林,孟天笛纵然轻功再好,也难一一遍踏。

鱼沉、鹰飞、风起、雾涌……

孟天笛只好也停下来。

不错!”孟天笛皱了一下眉:“但是……”秦老人冷冷一哂:“你的意思是,你只现了一只脚的脚印是不是?”

因而,眼前的“断肠笛”音,可谓攻心之略了。

看到这里,秦老人亦不禁为之点头赞赏不已……

无数自然界的现实,终究无情。物物相残,其实正是造物者的刻意安排,准乎此,又何以苛责待食其尸的一天鸦群?

孟天笛的马,已足称“上驷”之选,比较起来,对方这匹瘦马,在体力上似更胜上一筹,所谓的“路遥知马力”真正言之非虚。

只是冷静一下而已。

孟天笛神情一振。

由此而联想到了他这个“病龙”的绰号,倒是有些道理。

那倒用不着……给那条老不死的病龙捎个信儿,就说让他再多活几天……俗语说得好,两国交战,不伤来使……小兄弟,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就出来混了,哼哼……你可是自己惹火上身,自己找死了……”

眼前冰河当道。

秦老人讷讷说:“要不是这很千年野参,前天夜里我就挨不过去,今天的情形也是一样……”

真正“好没来由”。

一照之下,顿吃一惊。

孟兄弟,不要逞强,听我吩咐行事,才不至误事!”

缅怀着二十年前,天山脚下一腔旧恨,陶妪内心终是不能自己。二十年后的今天,她自问已非当年“吴下阿蒙”,更何况绝技“血手菩提”已是大成。

看到这里,一旁的长身少女,突然神色一变,目光里不无惊惧。

疾雷奔电。

持剑少女显然是手下留情,没有要他性命,却以精湛“剑气”透剑身,俄顷间点了对方前心要穴,李师爷便“定”在了当前,再也休想移动半步。

王大人慌不迭纵身退开,怒叱了一声:“大胆!”

病尉迟”徐元猛一惊之下,只当是看花了眼,用力地揉了一下眼睛,定神再看,可又什么都没有了。

仿佛由梦境里一下子回到现实。

可就吵了人家的清静了。

孟天笛站住了脚步,四下打量不已。

叶灵说:“快放我下来……”

她显然心存顾忌,生怕被师父看见。

二人默默互视,叶灵报以深情的一笑,轻轻一叹说:“你不知道?这一辈子你是我第一个碰过的男人……”说着便微微垂下了头。

孟天笛瞧着她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地方到了?”

叶灵才似忽然想起地瞧着他说:“往里面走!”

走了几步,孟天笛才觉出,对方的一双纤纤柔荑,竟在自己掌“握”之中,他正惊讶彼此这段绮丽爱情,来得未免太过突然,事先毫无迹象可寻。

猛可里,一股阴风,直袭脊梁,使得他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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