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蛮精神的嘛。我调笑道。

浣儿眼儿迷离,喘道:我……我不知道……你……你太坏了!

沮丧之下,顿觉腰间也随之酸痛了起来,原来我弓身匍匐了这半天,全仗偷香之勇、窃玉之兴,牵扯了我的注意,腰肌强拉,未免劳损,又被榻柱顶戳了好一会,此时忽然觉着了疼痛。哎,辛苦半日,劳无所获,还真是败兴呀!

只觉宋恣的内劲从手上透体逼来,我的护体真气自然而然地予以反击。行迹既露,情急中我再也顾不上掩饰了,双肩微缩,以圆劲甩脱辕门兽与吴七郎的扣拿,起脚便朝宋恣裆下狠狠踢去。

众人都向庙中后门行去,京东人语见众白衣少年皆垂头丧气,僵立不动,道:杜将军乃非常之人,凡事自有其定数,哎,劝君休歎恨,未必不为福。你们无须太难过了,将军既然不在,不如你们收拾收拾,搬入府中罢?

帝君夫人淡淡道:你们的家务事,旁人也管不着,不过,我夫君的一笔旧帐,今日却须讨回!

数柄短剑在垂髫童子双手中交替地抛掷不歇,他双掌一停,抛空翻飞的剑光刹时隐去,猛然高叫:诸位小心了!看我灵山小剑!

听两人一递一句,推测来敌,我也忍不住运足目力,向林外望去。

咦!你要带我往哪去?我忽然醒起,赶忙问道。

离棋室越近,我心跳越快,正依稀望见棋室中人影,却忽然记起:哎哟,不好!我现下已是附体之身,如何可贸然与师尊相见?

矮胖子摇头道:地行尊师祖不仅没救那道士脱困,倒是那道士救了我师祖一命!

我点点头,故意道:今日来的全真高道,个个气宇不凡,想来武功道术,俱为上选了。

我想起体内阳毒,有意岔开话题,笑道:你试了我半日,也不知是否讨我童身的便宜,到底我体内情状如何?何时可采练行功,帮我解毒呀?

哈哈!我逗了她一回,笑道:味道好极!小菁,以后我不许你嫁人了,侍侯我一辈子罢!

我回头道:这便是说……。

小菁吁吁喘:都是你害人!酥胸一挺一挺,白眼儿极其妩媚。

地面下却同时有倪老三在嗷嗷叫痛。连护法未及全身陷地,半个身子在塌陷处挣扎,连连惊叫。

我心下一凛:不好,她已瞧出秘笈非寻常之物啦!

我道:我……刚从屋里出来,见有一个影子从前面飞过,以为是自己眼花,就上前看看,后来……后来姐姐就抱我上了屋顶。

齐管家闻声向那树影靠近,弓身问道:可是连师妹?

小菁嗔白了我一眼:不!

叫二臭的瘦小方士将身一缩,当即不敢说话。

我心中悲痛莫名,绕园飞走,大痛彻身。

那一闪而过的惊恐,那一刹惊飞的眼神,配上她眼角沾着的一丝泪迹,让我心醉神迷。我呆呆望着,不知不觉将脸凑近了些。

胖道士道:师妹,请跟我来!听脚步声,正是往我藏身的方向走来。

齐管家被撞得一呆,喝道:小菁!何事这般慌张,一点规矩也没有!

我半天才会意过来,他是在向我告辞。于是忙道:疾风道兄,一路顺风了!

左小琼在轿子对面坐下了,一会站在轿旁的一名丫鬟坐在了她对首。我心想不会是这小丫鬟来下棋吧?

转头望向我和左小琼,笑道:两位小友,与这张留石可是旧识?他一笑,脸容顿松,让人感觉亲切随和,全不似适才一派宗主的气势威严。

一名道士问:可是那号称锁步大师的雷襄子?

慧空足不停留,道:阿弥陀佛,贫僧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几人在屋顶展开身法,顿时耳边风声呼呼,身周景物倒卷,乱人眼目,足见所行之速,难得的是左小琼竟没落后多少。只是后面全真道士却始终有一人,紧紧追来,应是那陆志静无疑。

几人干过一碗,小英已把煎好的鱼端到几上,鱼身微微焦黄,佐以鲜红碎椒、青绿蒜料,香味可见,看上去极是可口诱人。左小琼从怀中掏出筷子,尝了一口,道:味道好极!

天啊,船娘的道在我的抽动中解开了!我猛然一惊,忙凝住身子,尘根犹感觉到船娘花房的湿润与蠕动。

那矮道士轻噫一声,目泛兴奋之色,正欲迎击,这时被全真道士围攻的老者突然发威,惨叫声中,几名道士被高高击飞。一名道士跌至近处,矮道士剑光一扬,剑身平托一名道士着地,那跌下的道士却呻唤不绝,半边臂膀卷如干草,我一惊回望,只见老者身周此时劲风漫卷,四处枯叶绕身缓缓飞旋,竟与那亭中阵法相似。

年轻男子奇道:那却为何……?

我点头道:对啊。

忽然,我夹在她腰旁的手背热乎乎的被什么东西滴湿,我一惊,道:师姐?!顺着血水往上,碰到一处软弹弹的肉峰,忙缩了回来,师姐哼了一声。两人在暗中都不说话,只觉对方鼻息粗重,一种极度刺激的暧昧气氛裹着两人,晕晕忽忽的,又带一点甜蜜难舍之味。

忽见青阳山高处远远掠来几道身影,大师兄道:是三师弟――――――陆师伯他们!

师姐缓步穿过木门,走了出来,她修的是遁木术,这种木门壁板对她简直形同无物。师姐淡淡看我一眼,只顾往膳房走去,我跟在后头,问:师姐,你刚才练的是什么功?

三师嫂在洞口呆了呆,手捧在胸口,道:吓死我了,你眼睛没事么?语声温柔,像轻柔的小手触人心胸。我鼻子酸酸的,一下忍不住泪水哗哗往下流。

整个厅中,只有一人独枝旁逸,却是雀使纪红书。

她洗去铅粉后,容貌中顿时透出远静之气,与厅中热闹的气氛颇不相符,身着道服的姿影亦卓然出群,似乎随时都将凌虚飞起。年纪虽看上去比贾妃还大些,但脸上那股清丽之韵挥散不去,让人将她年华忘尽。

与卸妆前相比,她此刻像换了个人似的,唯一有些熟悉的,是她眼角漏出的几许风情,让我忆起她戏笑时的神态。

大公子,我将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给你请来,你该如何谢我呢?

面容虽有些陌生,语气腔调依然如故,望着眼前这道行深厚、春难掩的妇人,我只有认输闪避:啊,雀使,您辛苦了!一会儿请多喝两杯!

我是那贪杯的人么?那语气有些装出的幽怨:唉,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我咬牙切齿,假使真有那机会将她扑倒,她定会一脚将我踢开!这只是个爱过嘴瘾的,我拿她无可奈何。

吉时很快到了!有人过来催唤,新房设在水榭旁的一个院子,这是因两位新娘名字中部有水,乃八字缺水之故,宜临水而居。

两个新娘都披了红盖头,身高差不多,吉服宽大,甚至无法从胖瘦上分辨哪个是浣儿、哪个是陆小渔。在一阵闹哄哄中,我迷迷糊糊牵了两个新娘,拜过老太君,拜过娘娘,还要再朝棋娘磕头,被她止住了。

这里是男家,西湖阿九本来到了东府,婚事议定后,成礼之际反倒刻意避开,我竟没见着。

婚礼仓促,没多请外人,赶来赴宴,大多是消息较为灵通的东府旧部,因此场面不大,却格外嬉闹无忌。

人不多,礼却重。贾妃自有一份厚厚的大礼不说,东府旧属送的都是罕见的奇珍异宝,棋娘以姨娘身份送了一份八色彩礼,另外借花献佛,竟将青阳丹转赠给了我。

我知道此丹乃助她破狱之用,推拒不受。棋娘却道,所谓道狱,实乃她师尊留元长以自身的修为境界设障。当年,留元长因心伤其师白玉蟾水解,道心大乱,认为修道终是虚妄,欲弃道旁求。故种下道狱于唯一的女弟子棋娘之身,告戒她,若连他的道境都不能突破,那么她苦心修练也一样白费,可以不必固执了。因此,破除道狱,主要靠领悟,青阳丹等外力于她全然无益。那云真子说得好听,自己获宝而不用,定然是无法融合此丹所携的青阳气,试丹之际,说不准还暗中吃了亏,才会那么大方,赠施于她。而我得了天师的龙虎宗真气,出身龙虎宗旁支的神龙门既于青阳山采练,与青阳气定然易于融合,此丹或许于我能有助益。但试丹时亦得加倍小心才是。

我听了,心想棋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龙虎宗真气未必能与青阳气相融,我却或许可以。当年师尊初临青阳山,为其未曾遭人沾染的沛然元气所诱,驻留数年,采气修练,险些练成一块木头。原来青阳气大部分为青阳古木吐息而成,木气过燥,扰乱五行运转,所采不当,不但无益修为,反会遭五行失调之劫。其后,师尊引辟镜湖水入山,有了小镜湖,以水养润燥木,再改了入气经脉,而后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