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吼的同时,他已像一只巨鸟般跃起,以快如光闪之,把六尺之躯缩成三尺弓身,凌空而下,大刀即时砍落。

叶楚甚道:“没什么……”因为李布衣正与纤月对敌,他不想让李布衣有力他报仇的意思,“你怎样到了树上的?”

不料这还是给刘蓬注意到了,不久大内一处库银失窃,结果查到叶府,竟不知怎的搜出了一锭有库府烙印的金子,把叶鹏旅全家抄斩治罪。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回去吧。”

那人道:“那我是哪里人。

钟石秀道:“谢谢。

钟神秀大喝一声,七记重手,全下在斧上。

藏剑老人以为对方施放暗器,忙长吸一口气,冲天而起。

藏剑老人脸色煞然大变。

白青衣感叹:“偏偏有那种刑具,不是教人死,而是教人活着受苦,求死不得,真是一一一”

这时飞鸟、枯木。白青衣都已赶到,皆屏息以待。

叶楚甚。叶梦色、枯木道人。飞鸟大师、白青衣、藏剑老人、一行六人,向前推进了五十余里,到了鸬鹚潭的驿站。

年轻人便是傅晚飞,傅晚飞原是飞鱼塘飞鱼山庄主沈星南四名弟子中武功最低的一个,一旦遇事,他却最勇敢最机警,平时却最真诚最可爱。后来心魔高未未趁沈星南中毒负伤下毒手,李布衣却及时击杀高未未,沈星南个性倔强,过往跟李布衣因其妻的事而心存宿怨,见傅晚飞曾被李布衣两度相救,便逐其出门墙,冷然而去。傅晚飞便跟着李布衣浪迹江湖。

叶楚甚道:“这可是挽救武林,维护正义的事,道长……

因此现刻他就像看到一只鬼一样。

碑上刻着七个字:“埋剑人埋骨之所。

有道是:一寸短,一寸险,武林中若不是绝顶高手,也不敢拿那么短险的武器。

这点纤月苍龙轩是知道的。

但他不怕。

他杀人人群中,几乎每进一步,就有一个人溅着脑色的水珠惨呼倒地。

一直等到他劈倒第十三个人的时候,他终于现出了他第一个破绽。

何道里忽然掠起。

他信手夺过一支笔挝,攻人纤月那稍纵即逝的破绽去。

可是在这刹那间,那破绽突然不见了。

破绽成了杀着。

纤月正是要引何道里出手。

纤月苍龙轩转弱为强,这一刀划出,眼前一花。何道里已闪到了树后。

树干忽然开了一个方格,”嗤嗤嗤嗤”射出十数枚暗器。向纤月当胸打到。

纤月长刀急挥,一片刀光如雪下,暗器全被格掉。

可惜他只有一柄刀。

因为他只有一只手。

何道里的笔挝就在这时候,全刺人纤月的断臂里。

纤月大吼一声,挥刀去斩,忽然树下撒下一大蓬白色的粉未。

纤月大叫一声,双目已不能视,同时间,楠木干上暗器本已射完,忽又第二次射出数十枚更急的暗器。

纤月一面大叫,一面挥刀,一面退后,暗器格掉一些,但也着了几枚。但他等暗器一过,仍挥舞着长刀,呼喊着冲过来,双目紧闭,但仍非常威武可怖。

何道里的咳喘声从树后传来。

纤月挥刀冲向树后。

然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半晌.只见纤月仍单手举刀,退了出未,但心脏已被开了膛,鲜血已染遍了衣衫。”

何道里用一条白色丝巾,抹着他那强烈的咳嗽起来,便用丝中轻轻掩住了嘴,等到丝中再离开嘴唇的时候,白丝中已染上一片怵目惊心的血红。

但没有人知道那是纤月身上流的血,还是何道里口里吐的血。

纤月兀自不倒。

何道里出手极快,一出手,挖了他的心,双手一捏,使纤月张开了嘴,再出手便拔了他的舌头,然后双指一勾,挖出了纤月的一双眼睛。

他把这三样血淋淋的东西,交给那两个使用的是三寸到的双锋笔的部下,淡淡地道:“你们即刻出,日夜兼程,送到东流春日本心处……”。

说到这里,他又强烈地咳嗽起来,喉管出一种柴木子裂,风吹烛闪的异声,好一会才能接下去说:“你们记住下面的话,对春日水心说:江南刀柄会总盟,中原飞鱼塘飞鱼山庄庄主沈星南,派李布衣率众暗袭纤月苍龙轩,并说下:‘这等武功,来中土只有出丑!’要纤月转达,纤月不允,故李等挖其目。剖其心、取其舌,仅留其耳,要他听了就死,而把所见所想传达给日本武士知道。

何道里顿了一顿,间:“听清楚了没有?

两人都答:“听清楚了。

何道里边:“说一遍。

两人先后都一句不漏他说了。何道里点点头,挥手道:“去吧。

两人用油布包着三件血淋淋的东西,跪下叩拜,起而急去。何道里又咳嗽起来,一面咳着,一面又掏出另一条雪白的丝中抹去手上的血迹。

农叉乌这时才从树上一溜烟地闪了下来,道:“只怕……盆氏兄弟也……不易回来……

何道里淡淡地道:“我本来就没想让他们回来。

农叉乌垂道:“那么这人……“他指的是纤月苍龙轩。

何道里丢掉了染血的丝中,淡然道:“把他剁成碎肉,倒在血池里喂土八。这里的死人,全要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血迹也要抹去,树要砍掉,一条毛也不能留。……”他一面说,一面辛苦地喘息着,又转成剧烈之咳嗽,好像一个喷火风箱在胸中急促地拉着般剧烈。

不过他知道他所吩咐的话,他们都必会一一做到。纤月苍龙轩从此在人间消失,而李布衣他们仍不知情,最多,元江府的人们只是奇怪怎么少掉一株驿道上可作纳凉的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