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襄的刀,逢着九脸龙王的伞,两件兵器,可以说是完全配搭不上的,公子襄的刀原是行家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必须近身相搏的武器,九脸龙王的伞,却是以守为攻,旁人根本攻不进去的,两人搏斗七八十招,唐方都见不到两人身影,只有漫天遍地的伞影。

九脸龙王顿得一顿道:“你们再不停手,我就割下唐方一条臂膀!”他只说不杀唐方,并没有说不伤唐方,此语一出,奏歌衫、明扫华哪敢动手?走鬼婆婆冷哼一声,趾高气昂,走到九脸龙王那儿去。

九脸龙王也有些生气,冷笑道:“笑不笑脱别人大牙,是别人的事!今个儿谁是赢家,说的话便是对的。”

九脸龙王没料到这一拂居然逐不去秦歌衫,反而大意之下闪躲不及秦歌衫这一式“二龙抢珠”。

所以她立刻追上“虬髯太岁”,这位太岁立刻出一声恐怖的惨叫声来。

走鬼婆婆既是“龙工庙”的人,她两不相帮,是合情全理的。

疯玩老人退向唐方,海难递心中大急,果然大受影响,给中叔崩又占了优势,但在这时,唐方蓦然一扬手。

阿师!

阿天又按捺不住道:“‘我们也是一番心意……姑娘和老大男才女貌,正是一对壁人……我们又喜欢姑娘,巴不得姑娘当我们的女主人……何况萧大侠,他,他,恐怕已不在人……”

就算海难递认穴无误,一举搏杀疯玩老人,但那一脚依然会踢中唐方,海难递本因疯玩老人语态中辱及唐方,引起杀机,而今却为唐方,易拂为推,将疯玩老人直推了出去。

唐方根不得他快些解开自己穴道,催促道:“你解是不解?”

他一时心血来潮,说了这些话,却见元三迁、罩九忧。吕破衣虽相貌堂堂,但都有微憾。元三迁一只左眼,成三白眼,而他正三十余岁,罩九忧已四十来岁,脸目方正,但鼻子中间,突起一个骨节,至于吕破衣,不到三十,印堂却凹了下去。

这七八人,有的为的是赶开唐甜,有的为的是使自己独有一人听得秘密,有的是要保卫唐看免其受伤害而无法说下去。

当下正派人士都变了脸色,只见来的是两个血衣人。

萧七拎若两根血淋淋的手指、也不知如何是好,转头望唐甜,唐甜己赶过去跟中叔崩、容肇祖并肩斗九脸龙王,铁恨秋见萧七眼内对唐甜一片惶惧之色,当下长叹一声道:“我好恨啊我好恨!”说着蹲身抱起唐三千,大步行去。

他的剑本来是没有颜色的,若一定要说有,都只是一种好像一泓水潭,久未波动,潭里遍生青苔的那种深逮的颜色,然而剑本身却无色。

铁恨秋猛然跃走,可能因伤心过度,只觉一阵头晕脑胀,他向唐甜握紧双拳,血流满手,嘶声道:“我……我……我要杀了你!”

中叔崩列嘴一笑:“告诉你们也无妨。现在最近江湖上出了。个叫‘刚极柔至盟’的,你们可听说过?”

甄厉庆还没有答话,这时候一先一后两条人影,已掠人庙去。

同时间,那翻天覆地的功力,也消失于无形。

公子襄说话中故意把“风花雪月残”的位份调乱,更令众僧生气,抱花和抱月尤其忿僧,抢着边骂边问:

萧七一咬牙,提起了那脏茶壶,替那破酒杯斟酒:“请大师多指点。”

公子襄横刀抬头,朗声道:“慕容不是,你的人白,但却心黑,你才是‘黑杀’。你天天叫人杀人,总有一天,被杀的人是你。”

瀑布不大,而且简直娇小玲班人水花却很大,自得犹如冰雪。泼刺泼刺地洒下来,像很多冰凉的鱼,撵在人脸上脚心。

脸红是一件没办法的事,纵使不去照镜子,也可以感受到脸上的一阵热辣,手脚也不自然起来,但心里知晓:自己已脸红了,这时越要掩饰,越想不要脸红,但这心情却会使“不争气”的脸更红。

辜幸村的铁衫袖就如同一面镜子,忽然被铁锤敲了一记一般,完全失去了作用。

唐方闯不闯得过?

因为她一定要问清楚海难递。

气伯泰誓喝碎茶杯,歌衫战落花娘子,仲孙湫正字五剑斗东方霸主,杜而未运蚁击败江伤阳,总共加起,都不如公子襄这一出手。

江伤阳心忖:不管如何,把你这小子撂倒,壮壮胆气再说,当下道:“你有什么鬼门道,都可放马过来,我江十八照单全收……”

这口血打在甄厉庆脸上,使得这“西北霸主”,登时成了个血人也似的,这还不打紧,这口血乃挟着泰誓的真力,气贯丹田,喷打而出,饶是身经口战的甄厉庆闭目得快,聚力脸门,也被射得犹如万针刺戳,痛得一时睁不开眼睛。

所以一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萧七却径自道:“因为我的手,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拍掌。”

常人没有看出来的事,还多着呢。

萧七还待出手,唐甜既低唤道:“萧七。”

唐家的一门暗器,也应手而出。

铁恨秋一步就抢入了店门,一手就把老掌柜衣领揪起来,凶狠狠地问:“那人呢?”

公子襄说:“前辈如果不信,晚生也没有办法,不过晚生说的确是真话。”

这下说得两人都暗自在手心捏一把汗。

只听茅棚顶上,一个声音大笑道:“好耳力!只是我汪某人,向来喜欢骑在别人的头上,包括阁下的头上!”

“然后就是引出唐门实力,称霸武林的时候了。

那小姑娘笑道:“小女子姓秦,践名歌衫……这件甲衣嘛,在大太岁来说,可谓奇珍异宝,但对我家公子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给大大岁爷也无所谓……只是……”

“对。那我们就像萧秋水和唐方一样,在武林中,要做一点显赫赫、轰烈烈的大事来。”她忽又侧着头,向萧七呢声问:“如果我有一日像小姨一般,给人掳了,你会不会像萧大侠一样,不顾名誉地位,牺牲性命青春,冒九死一主来救我呢?”

唐方瞧得大急,只觉众人都为了她受到折磨创伤,叫道:“歌衫,快点走,快走……”但这时唐甜呼地一掌向她天灵盖拍了下来!

歌衫急煞,回掌架住唐甜向唐方的一击,这一下是绕身过来险险接住,腰身暴露在唐甜另二只手下,她武功原本就逊于唐甜,当下腰身“胞盲穴”一麻,浑身无力,让唐甜一脚踢倒。

唐甜怒笑道:“还不是让我拿下了!”只听闻哼一声,那边海难递奋起力战,疯玩老人想在唐甜面前戴罪立功,先缠住了她,海难递因重伤未愈,力不从心,便终于让疯玩老人点倒制住。

唐甜见公子襄手下尽废,唐方、歌衫、海难递尽为自己等人所擒,心中高兴,无可形容,哈的一声,一拍双手,双眼出一种明亮至极的光彩来,向身后垂手而立的甄厉庆、江伤阳、疯玩老人道:“你们看,我是不是打倒了唐方,取代了唐方?哈……”

忽听“哈!哈!哈”三声,远远传来。这三声如三声鼓击,众人听在耳里,犹如心房被碰、碰、碰撞了三下。

紧接三声大笑之后,一人阴阳怪气地道:“你笑什么,萧大哥走了七年,剩下我们,和尚,还不如大哭一场的好!”

说罢,有人道:“好,哭就哭。”又听“哇、哇、哇”哭了三声,这人功力更高,如雷鸣三响,直震得疯玩老人脸黄,江伤阳脸青,甄厉庆脸紫,唐甜也白了脸,疾道:“快,将他们移入屋……”

江伤阳、疯玩老人和甄厉庆等知道来人内力已到了非同小可的境界,而且语态之中,跟萧秋水还是旧识,怎容他们见着唐方?三人行动极快,一人抓住一个掠入另一座未蹋的木屋里,轻轻掩上了门。

三人掠入屋内,屏住了呼吸,又点了唐方、海难递、秦歌衫身上穴道,忽听一人道:“哇!这里死这么多人!”声音响起,只隔了一道木板,江伤阳、甄厉庆、疯玩老人等吓了一大跳!原来来人在瞬息间,已到了木屋之前,只因毫无脚步之声,若不是开口说话,众人都不知有人逼近了。

只听那语音是女子之声,声音甚为响亮,江伤阳等均感纳闷,武林之中,何时出了武功如此犀利的女子?正犹豫间,有人道:“怎么死了一地的人?”

另一人道:“才不过几个,哪里算是一地,夸张!”

先头那人反问:“天有几个?”

第二人顿了顿,道:“头上青天,当然只有一个,难道还有假冒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