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鬼婆婆既是“龙工庙”的人,她两不相帮,是合情全理的。

疯玩老人见二人倒下,以为有机可趁,便掩将过去,想补海难递一掌。

阿师!

唐方冷冷道:“承他看得起了。”

就算海难递认穴无误,一举搏杀疯玩老人,但那一脚依然会踢中唐方,海难递本因疯玩老人语态中辱及唐方,引起杀机,而今却为唐方,易拂为推,将疯玩老人直推了出去。

其实唐方是江湖女侠,也不在意这些小节,海难递更是大魔头,平时拈花惹草,只要他喜欢的女子,无不千方百计得偿所愿。他原本对唐方,也只是慕天书神令而来,但一见唐方之后,惊为天人,对天书神令,已全不感兴趣,开始的时候,也只是存非分之想,好遂之心,但时间一久,无论吃饭、练武、赶路、思想,无不是索系唐方倩影之上,这下可是刻骨单恋,欲罢不能了。所以海难递对唐方敬若天神,好不容易才甘冒奇险,救出唐方,丝毫不存以如常的淫亵念头,只怕自己污溜了唐方的纯真清自,很是手足无措。

他一时心血来潮,说了这些话,却见元三迁、罩九忧。吕破衣虽相貌堂堂,但都有微憾。元三迁一只左眼,成三白眼,而他正三十余岁,罩九忧已四十来岁,脸目方正,但鼻子中间,突起一个骨节,至于吕破衣,不到三十,印堂却凹了下去。

唐看脸上又充满畏怖之色,唐甜知他又忆起当时情境,便改转话锋直接问道:“‘忘情天书’和‘天下英雄令’,你有没有见到……”

当下正派人士都变了脸色,只见来的是两个血衣人。

萧七一声大喝:“你报你的仇?你看,如今,大敌当前,你闹这牛脾气,不是正好为敌人所趁?我答应了人才能救你,而今你要我毁约,岂不是陷我于无信?”

他的剑本来是没有颜色的,若一定要说有,都只是一种好像一泓水潭,久未波动,潭里遍生青苔的那种深逮的颜色,然而剑本身却无色。

他这种人,不易动感情,一旦动情,宁以身相殉,不似铁星月,乃是铁铮铮的汉子,终生成仁取义。

中叔崩列嘴一笑:“告诉你们也无妨。现在最近江湖上出了。个叫‘刚极柔至盟’的,你们可听说过?”

海难递现刻似有戚容,点头道:“幸会。”

同时间,那翻天覆地的功力,也消失于无形。

公子襄知事态非同小可,道:“各位大师,要晚生动手可以,但要说明了再打,否则晚生纵遭身死,也不知是怎样一回事!”

萧七一咬牙,提起了那脏茶壶,替那破酒杯斟酒:“请大师多指点。”

只是刀法变得飘逸无声,不定闪动,这样的刀法,无疑比适才大开大阔的刀法可怕十倍!

瀑布不大,而且简直娇小玲班人水花却很大,自得犹如冰雪。泼刺泼刺地洒下来,像很多冰凉的鱼,撵在人脸上脚心。

唐方道:“姊姊的名字我听闻已久,今日一见,才知道风韵有那么好。”

辜幸村的铁衫袖就如同一面镜子,忽然被铁锤敲了一记一般,完全失去了作用。

岂料唐方了然无惧,勇闯三关。

因为她一定要问清楚海难递。

没有人看见公子襄的匕是从何而出,更没有人看到公子襄如何将匕插进6见破的胸膛里。

江伤阳心忖:不管如何,把你这小子撂倒,壮壮胆气再说,当下道:“你有什么鬼门道,都可放马过来,我江十八照单全收……”

这两声和着血水,旱雷般的巨喝,可说十分惊人,在大厅中,功力稍为不济的,一颗心正被吼得打跌,人也不由自主,蹬蹬蹬地退了几步。

所以一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萧七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拍手呢?”

常人没有看出来的事,还多着呢。

慕容不是上上下下打量唐甜,语音暖昧:“我从来替人做事,先说代价,再看是什么事的;”他例口笑道:“你找着我,可谓找对人了。”

唐家的一门暗器,也应手而出。

铁恨秋听唐三千与自己同感,很是高兴,道:“是呀,我们‘刚极柔至盟’,在黄天荡那一役,将那一票土匪头子,七擒六杀,在江湖上可有名得很呢!”

公子襄说:“前辈如果不信,晚生也没有办法,不过晚生说的确是真话。”

两人稍一接触:立即分开,在这交手间,都知道对方非同小可,谁也不想在宝未现前,两人先斗了个两败惧伤。

只听茅棚顶上,一个声音大笑道:“好耳力!只是我汪某人,向来喜欢骑在别人的头上,包括阁下的头上!”

萧七又问:“如果这下找到了,却让‘十方霸主’等人攫走了呢?”

那小姑娘笑道:“小女子姓秦,践名歌衫……这件甲衣嘛,在大太岁来说,可谓奇珍异宝,但对我家公子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给大大岁爷也无所谓……只是……”

“设法找到萧秋水的下落,从他的下落,就可以取得‘忘情天书’、“天下英雄令’,就可以光复唐门!”

公子襄这下细心琢磨,果然跟唐方在地上刻下三字的心情相去不远。唐方听得海难递声音说要带她走,心中捏拿不定,远离唐甜和慕容不是这一狐一虎虽好,但落人悔难递这头狼的手里,也是不妙;不过,这一狐一虎,一好一恶,比狼来得难以应付,她至少可似肯定一点,要海难递放她,只怕很难,但要他顺好的意定下去向。并非难事,唐方一早就计划着在沿途设法摆脱海难递,但抱残大师点穴手法太过桅异,唐方始终无法逃脱。

公子襄沿途分遣三路,自己率领主要部队,跟唐藕、气伯泰誓、落花娘子等,在主要沿途各大市镇中一面前进一面留心唐方行踪,歌衫则带七十一门生中哥舒晓天、明扫华二人走山路,百里树林率另二名门生水路推进,沿途注意,一有唐方消息,即飞鸽传书,公子襄生恐众人莽动,使得唐方危险,所以一再吩咐尽量等到他来会合后才动手,而他本身极盼望是他的主队觅着唐方。

他希望能先第一个找到唐方,在唐方遇难的时候,他若能救,纵九死无愧,正如唐方希望自己第一个先见到萧秋水,不借自己以身代死。

公子襄切盼这缘份,唐方更渴望有上天的安排。

可是先觅着唐方的是秦歌衫这一组。

海难递手下,“乾坤八杰”,在客店中逐走一文士二书撞,使是这歌衫和哥舒晓天、明扫华乔装扮的。

三人本路经此地,也不想投宿,加夜赶路,复见饭馆中几名伙计的打扮人在大吃大喝,心中纳罕:怎么瞧这些人装扮,分明客店伙计,却有空一边嗑牙?便留心细听,知道这店囚米了批客人,高价包下了客栈,却连他们都逐出去,这些伙计们也巴不得不做生意,乐得清阔,也上馆子来做“客官”一香,让老板独个儿悉用苦脸担心去,正是一般苦哈哈儿难能可贵偷懒的好机会。

秦歌衫心中知那批人有些古怪,便花些银子,探个明白,知道来人中确是武林人物,且有一女子似行动不便,又美得让那几个伙计说起来天上有、地下无,当下不动声色,便佯作投宿,去探个究竟再说。

果然一人店门,就被“西方霸主”的手下赶了出来,于是秦歌衫等料着七八分,正欲设法救唐方,却见一白年迈的老太婆,形迹可疑,潜上了屋顶潜伏,其中明扫华对江湖中人,了如指掌,瞧出那枯瘦老太婆正是武林中人闻名丧胆的“走鬼婆婆”。

秦歌衫一听走鬼婆婆也来了,九脸龙王当会在不远处,慕容不是的武功,非他们三人所能匹敌的,于是便叫哥舒晓天放飞鸽传书急告公子襄。

可惜其时山中森寒,微雨漫天,信鸽不惯夜飞,居然咕噜咕噜缩在笼里不肯出来,真是气煞了三人,就在这一耽搁之下,只见一形貌古怪的老人和一名中年男子飞掠而来,杀气腾腾,明扫华眼尖,一下便认出那中年人是“南方霸主”中叔崩,哥舒晓天便问:“那老头儿是谁?”明扫华一时认不出来,秦歌衫便笑着:“说不定是走鬼婆婆的老伴儿.”众人想笑,但想到走鬼婆婆、中叔崩先后赶到,事情自是非同小可,只怕自己三人座付不来,记起公子襄临行时一再吩咐自己等人不可莽撞,便决定还是先遣人通知公子襄。

明扫华去后,剩下秦歌杉二人因恐居高临下的走鬼婆婆现,又以为南方霸主跟西方霸主是一路的,便一直静观其变,远处监视,不料听得里面砰砰碰碰地打了起来,走过去看时,秦歌衫却听远处有蹿声赶来,以为是公子襄,便要待公子襄来救唐方,不料来的是“五方太岁”。

结果,“五方太岁”很快就成了替死鬼,九脸龙王终于出现,秦歌衫、哥舒晓天知道情势危急,唐方决不能被慕容不是掳走,于是配合出手,潜近九脸龙王,由于两人深知慕容不是的诡异神功,所以出手暗袭,绝不容情。

奏歌衫叱喝一声,双剑一分,转刺向走鬼婆婆,她正想带伤立功,救护九脸龙王,换作平时,她定以双爪缠斗双剑,现下十指被废,只好以手腕之力,弹起葡萄,震开秦歌衫双剑。

秦歌衫双剑刺向走鬼婆婆的同时,九脸龙王得这一缓,吐气扬声,身上箩筐被展开,全皆碎裂。

哥舒晓天的箩筐,并非用普通竹子所制,而是“十八火炎山”之竹,“月宇宙”之藤,“虎山泉”之麻,“双连”埠之丝制成的,就算两头老虎一只大熊给同时罩在里面,任凭它们怎么样挣不出来,却不料九脸龙王运气一冲,竟将箩筐震得片片碎裂。

哥舒晓天看家武器毁于九脸龙王,更加愤怒如狂,拼命出手,在九脸龙王未挣也樊笼到裂筐而出之际,已先后击中他一十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