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冷冷地道:“我们五人中,你选一个吧。”

“等煮肉。”

但他自己也不及再下杀手用为谈青色的刀光闪起,他双戟一封,当地一声,星花四溅,眩灿了他的双目,而在这眩眼间,刀风大起。

幸好他能借水遁逃,否则他就会丧命在那一役中。一那个人他就算挫骨扬灰也清楚记得!那人就是“血手屠龙”欧阳独!

唐方认为公子襄不是武林中所传言的那种人,只要她认为一个人确不是那种人,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会为对方辩护,无论别人讲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因为他回手的一剑被卡住了。

海难递却自上面俯瞒下来,看见唐方的一头乌,卷的刘海,白生生的俏脸,和尖挺秀气的鼻子,以及美丽的胸身,他心里急得不得了,忍不住叫道:“唐方、唐方你已闯过了两关,第三关是最难的,你不要轻试。”

因为这句话是萧秋水在决战唐门前,与她分手时,她说的。

因为6见破死了。

众人听江伤阳如此不要颜面的耍赖,大感失望,都要看公子襄如何用语言化解这场不公平的决斗,不料公子襄居然不反对,得杜而未同意后,竟然放心让自己的小门徒来对抗一方霸豪江伤阳,

而“气伯”泰誓的一张脸,红得关公也似的,越来越神威。

地眼道:“阁下又何必客气,当日之地眼,已非今日之地眼,皆仗阁下行果悟化之故。”

那僧人白眉低垂,他的眼睛又一直往下看,就像闭目走路一样。

他说走就走,带着剩下来的“老婆”、“姐姐”、“弟弟”一起走。

“走鬼婆婆”的名号,真是“鬼见愁”,黑白二道给她这个名号,是恶鬼冤鬼遇道她也要走避的意思。“走鬼婆婆”一直站在慕容不是身后,佝偻着身子,低垂着头,听到唐甜的话,才挺了挺胸,眼睛闪亮了一下。

老板娘手中的针线盒,忽然射出三道白光,飞打萧七的脸门!

唐甜只有甜。

公子襄淡淡地道:“莫前辈有什么指教?”

甄历庆这遭可不落人后,抢先拱手,故作海派地道:“公子爷。见您真不容易,三防六卫,再加迷宫也似的,咱们可……可……”

那文士仿佛没有动。

唐甜又笑了,她的甜笑足可把人融化,但她的语锋像刀锋般冷。

那女人却十分和气,娇俏地一笑道:“我说怎么啦?呆头木脸地看本姑娘干吗?本姑娘知道你们是‘东南霸主’江爷的五位高足,外号‘五方太岁’,这位……”

可是那女孩子又敛起了笑容,她有笑容的时候,像甜蜜的兔子,没笑容的时候,却似一只美极的红狐,她正色道:“自从萧大侠闯唐门后,唐家声望;大不如前,上一辈的高手和这一代的好手:大都在连番战役中丧尽,可是……”唐甜的声音如刀兵碰击,从低柔的声韵变成了一种特有成熟的女子才有的杀伐之气:“唐门还是唐门。唐家只要有一人在,唐门精神不死。”

公子襄喜形于色,那声音熟悉、温文、淡定,令人听来在深暮切晚时有一种暖意,公子襄立刻就知道他是谁:

“爹。”

大快“梁斗”,飘然而至。

公子襄跪在梁斗跟前,诚惶诚恐,梁斗和蔼地扶起了他,星光下,梁斗的双睁出智慧的柔光。

“怀抱五老是胸襟广博、识见过人的长者。”

抱风哈哈大笑道:“梁大侠勿要在我们五个糟老头儿脸上贴金了,我们再老糊涂,也不会认为生平光明磊落、大事不可对人言的梁大侠会是凶手。”

“何况梁大侠与地眼的交情深挚,人所皆知。”抱雪接道:“梁大侠若要杀地眼,不必留下这些证据,除非……除非……梁大侠是旨在灭少林,不止是杀地眼一人而已。”

抱月也笑道:“以梁大侠的品行,当然不会这般作为……”

梁斗抚髯笑道:“我也根本作为不起。少林派高手如云,向为武林泰斗,这虎髯岂是我梁斗捋得起的?”

抱月一笑接道:“梁大侠过谦。如此……刀又是小兄弟的所属物,所以我们只好怀疑到你的身上。”

公子襄点点了头,他也非常同意。

以情况而论,换着是他,他也会这般怀疑的,

抱花却道:“但我们对你过去所作所为,待人接物的各种情形,拿来对证追查,我们五人,一致认为,你不会是杀地眼的凶手,于是请梁大侠来,隐在暗处,决定要试你一试……梁大侠知子莫若父,一口答应,认定你真金不怕洪炉火……”

公子襄恍然道:“原来五位前辈只是相试……”

抱残笑道:“我们故意不讲理引你出手,你处处光明坦诚谦虚,足见你是谦谦君子,我们再无理取闹,以‘怀抱天下’斗你,并在你生死一间露出破绽……”

公子襄大悟道:“原来是五位大师,故意露出空隙……”

抱残哈哈笑道:“这个当然,难道你真以为名震天下,享誉数十年的‘怀抱天下’大阵,给你个抢先动就会伤得其中一人么?”

说着,他的姿势稍为改变了一下,其他四人,也稍微移动了一点点,而五人都稍稍作厂个字势,五人就这样比划了一下。

公子襄立刻现,这阵势己无理可袭,就算他动得再早,出手再猛,也一定役用,根本攻不陷任何一人。

抱残一面恢复回原来的姿态,一面道:“一路上我嘀咕你最多,又引你过来,你当然最恨我,眼看糊里糊涂丢了性命,至少也该拖我一起下地狱……但是你在这生死大眼的刹那,尚不在杀一人,由此可以证明你又怎会施加暗算呢!”

公子襄嗫嚅道:“原来……”

抱风道:“这一试,乃可以肯定公子不是凶手,这倒是好事一件。”

抱月道:“公子能在电光石火间攻出那一招,武功非同凡响,若好好下苦功,可以成大器,数千年后的武林,公子必是翘楚,不过……”

抱花接道:“公子在‘情’字方面,尤其要守得紧,否则……恐烦恼多多,徒响亮奈何!”

公子襄却问:“不知……不知唐姑娘是不是真的还留在诸位大师这儿?”

抱残笑道:“是,这件事说来,应该是对唐姑娘抱憾之至,我在客栈前烧了锅肉,引唐妨娘过来这里,点了她的穴道,跟她说明.为的是引你过来……老袖说的时候,唐姑娘也不住点头,想唐姑娘定能明自我们的用意。”

公子襄道:“前辈因疑我杀地眼;用任何方式对晚辈,晚辈都毫无怨言,但唐妨娘是萧大侠的红粉知音,无论怎样,前辈都不该涉及唐姑娘。”

抱残有点尴尬笑道:“公子说的是,这点老衲也知道,确是做得不好;我们这就向唐姑娘说明去,望她不要生气见怪就好。”

抱雪摇向抱残道:“五师弟,这事你就做得太过分了,怎可绑架他人呢?何况唐姑娘更是……快快,把她放了。”

抱残搔了搔光头,大是腼腆:道:“是,是……她现下就在‘养心殿’里,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