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的密使当然该杀,然而这个人却有学才和骨气,杀了他实在可惜。希望能够使之归降,带回洛阳成为我的幕僚。”中山王这样对着杨大眼说。

进人十二月下旬的某一日,年轻的宣武帝叫来了邢峦。邢峦是亡父时期的重臣,宣武帝并不喜欢,他只与和自己同样年岁的侧近及外国人相亲,而对以前的重臣敬而远之。只不过,这件事情却不能够交给侧近去办,他意图命邢峦率十万大军前往钟离,作为中山王的援军。

魏军利用土石来掩埋充满水的巨大壕沟,而梁军则相反地是利用大量的水来进行水攻,像合肥城就是这样使之陷落的。如果北方的城池能够用南方的方法将之陷落的话,那么南方的城池当然也能够用北方的战法来将之陷落践!

而这样子的富裕,最主要是由与西方世界之交易而来,西域诸国、波斯、天竺、大秦……丝绸之路虽然在汉、唐的时候最为著名,但即使在大分裂的时代,东西的交流和通商也是不绝。最有名的事件当为一名叫田弘的北朝将军之墓在后世被现时,所挖掘出来的许多是大秦货币。

曹蒲花可怜就像是宫蒲花一样地可怜可爱

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者广

南朝四面百八十寺”,是说光是建康城内的佛教寺院数字就将近五百,但实际则不止于此。其中也有不少以恋人们幽会的场所而知名的寺院。至于川上或运河上的浮舟之中,更是曾生过无数的情事。

突然祝英台的耳朵竖了起来:

不过魏军真的会大举南下吗?这说不定也只是个传闻而已

只要能过河就会得救、就可以回到故乡!这样的幻想驱赶着兵士一直冲到淮河水面中。

在浊流之中,立刻就挤人了数千人。本来就不大会游泳了,再加上穿了甲胄,头手只有一瞬之间浮出水面,而当褐色的波浪卷过之后.就全部都消失在水下了。

看着眼前惨剧生的后续数千人,虽然尽力地想要止住脚步,但却抵抗不了继续前进着的数十万人的压力,连因雨而变得脆落的地盘都承受不了他们的重量而从岸边剥落,又有数千人为淮河的浊流所吞‘没。”

数千又数千,现在的淮河中满是魏兵,经过十次左右,河岸上满是”淹死的尸体,后面的魏兵才好不容易能在水浸至膝的程度中停下来。

投降吧!只要投降就能得救,快放下武器投降吧!”

梁军的劝告在耳边响起,当魏兵突然了解了话中的意思时,他们.就纷纷放下了弓和枪,也脱去了胄甲,在泥水之中跪下。与其无意义地死于浊流之中,这应该是较好的选择吧!

当然,在南岸的某些地方,战斗依然还在进行着。

魏兵的总帅中山王——元英,不但身边的十数骑卫士都被诛湖连他的马都已倒下,只有徒步挥着剑退到岸边,在斩倒了七、八人过后,他的战波已被斩裂、甲胄因冲击而龟裂、连头盔都掉了,头在空中飞散着。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原来是从梁军手中偷来小舟的奚康生,赶来救中山王了。

殿下,这儿!”

奚康生挥着染血的大刀大叫,中山王在泥中奔跑着,跌倒了二次。这名在洛阳的美姬中大受欢迎的贵公子,现在却为血和泥水所污,队必死的形相划着小舟。追踪而来的梁军四人全都为奚康生的大刀所’斩,小舟才好不容易离岸

萧宝寅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宝寅也有忠实的部下,如郭子恢、张始荣、庐祖迁、元达、周去叔、魏续年等,至于他们谁是从齐而来的亡命者、谁本来就是魏的武将已无从得知。他们只是拼命地忠告着:

镇东将军,如果在此白白送死的话,那就难伸大志了!还不如先暂退,以待后日再战!”

像恶梦初醒一般,萧宝寅望着他们,将手中折断的枪舍弃。这一天,他已在乱战之中折断了四支枪。

下一次再于长江岸边作战吧!我一定要亲眼再看到长江!”

萧宝寅在部下的包围下,在河岸边斩杀了梁军的一个小队,夺得四艘小舟。其中虽有一艘后来在浊流之中翻覆,但萧宝寅总算是平安到达了淮河的北岸。

自早晨开始的死斗,于夕日将近时进入了扫荡战。在淮河上以雄伟自夸的浮桥已经完全烧毁,崩落于浊流之中再也不复存在。在南岸构筑之魏军阵营也已被破坏,人马的尸埋在泥水所形成的海中。岸上也满是尸体,大雨则平等地冲激着所有的一切。

北岸的魏军虽然不断后退,但还不到总撤退的地步,对于杀到的梁军,另一方面,魏军则在汇整了从南岸幸运地逃出的己方之后,激烈地又展开了执拗的战斗。

胡龙牙指着一个方向:

魏军的阵中失火了!”

陈庆之看去,魏军的阵营在雨中燃起了红色的火焰之列。在强风的吹拂下,无数的雨滴打向梁军的身上,而同时,黑烟和白烟也都在风中涡流着。

是我方的攻击吗?”

对于胡龙牙的问题,陈庆之回答道:

不对!在那儿的并不是我方的人,应该是魏军自己放的火。”

一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要做成火焰的障壁,以阻挡我军的迫击,我想一定是杨大眼的命令!”

雨水打在陈庆之的脸上,让脸上的血气更失:

也就是说,杨大眼现在正扼着去道。危险!不能乱追上去,否则会受到反击的,到此为止吧!”

他差劲地操纵着自己的座骑。

可是韦使君已经先往前去了,您看!”

宋景休指着前方。乘着轿子之老将的丰姿,在灰色的雨幕中,但陈庆之还是清楚地见到了。

他真是老当益壮呀!”

不过,这不是感慨的时候,如果万一失去韦睿的话,那这些作战就不算是大获全胜了!

快阻止他!”

在受了指示之后,宋景休策马飞奔而去。

雨势虽然减弱,但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如果空气干燥的话,那魏军的阵营一定会在短时间内燃尽,不过,由于雨造成了火势的减¥但由不致将之熄灭,就变成了长时间燃烧的态势,也使得梁军的追击变得更加不易……一

这就是杨大眼的计算。”

韦使君,请您止步!”

正当宋景休的呼声传到时……

杨大眼!”

畏惧的叫声响起,猛然追击败敌的梁军也紧急地停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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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魏军的阵营,一个漆黑的巨大骑影站立着,热风吹动着战技。_横在鞍上的战斧,柄长一丈八尺,刀刃厚而锐利,即使是身着甲胄的敌人,也可将之击碎。他缓缓地举起了战斧,以火焰为背景孤立着。而梁军则像梦魔一般地凝视着他。

杀!”

落雷一般的咆哮之后,对于这个人马一体的黑影,就别说是要怎么对付他了,梁军连动都动不了。

杨大眼的战斧再度卷起了血的风暴。

随着一阵异音,梁军的人马—一飞出,剑也折了。枪也弯了,还觉着头盔的级就这样在空中飞舞着。铺满大地的鲜血为雨水所冲去,但一瞬之后又再度被染红……

陈庆之停住了呼吸,而在灰色的烟雾掩盖的天地之间,则连系着鲜血所形成的瀑布。韦睿依然坐在他的轿上,本来在这位充满儒者用范的老将和杨大眼之间,有着数百的人马障壁着,然而在一瞬之间,这儿却化成了没有生命的染血空地。

韦黯战栗着,因为杨大眼的车轮眼似乎正看着他。不过,韦茨立刻就了解了事实,杨大眼所看的,是乘在轿上的老父。

杨大眼骑着他的黑马突进着,根本没有人能够挡下他。踏着无人的大地,北方的猛将和南方的智将即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