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在我能接触到的热那亚的记忆里,他的确是这个祭坛的选址人和主要设计者,因为他是一个出色的占星师。但是,他在设计好祭坛的建筑格局之后,并没有一直主持修建。后期的工程,特别是为晶床配备能源的过程,他都没有亲自参加,而是交给了别人,他自己去参加边缘战役了。他只是知道能源室里按计划应该安装一颗蕴涵巨大力量的陨星。而且,如果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陨星,很可能是潘帕斯亲自搞的,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不知不觉中,政委也象兽医一样把他自己当成了骑士转职的占星师热那亚。

算我求你了,”窦天忍无可忍地攥住了老婆握笔的手,他看到哨子停下朗读,呆呆地望着自己,就说,“你继续。”于是哨子接着读阿特拉斯的下一大作,“你为什么总和他们泡在一起,他们只是些冰冷的粉末;到这来宝贝儿,我给你看看我为你珍藏的一片骨膜……”

两个麻木不仁的家伙不约而同地采取了绥靖政策,坐回到床上面对面地继续交流梦里的心得体会。可是他们还没聊上几句,就听见外面的战争已经升级了,“叮——当——”,这应该是铁器撞击的声音,“大哥大嫂,她太……太快了,你们再不来,真要出人命啦!”

先生,”哨子望着被窦天抢去的酒杯多少有点不舍,“您不是说这里没有生命迹象吗?我们为什么要紧张?”

窦天在思考,哨子在酒窖里吞着口水检视窖藏,他不喝血,不代表他也不喝酒,不过一定要是好酒。小甜菜扑到书房的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卷轴上,就象饥饿的人扑到面包上。然后窦天耳边就响起了小甜菜极不淑女的叫嚷,“豆芽菜,你快过来给我把这些七拐八绕的字给翻译过来,限你十个小时必须完成,否则,哼。”

兔兔啊,”窦天边说话边仔细地观察着多米尼克的反应,小心地感受着他情绪的波动,“噢,对不起,我是叫顺嘴了,应该是忠诚智慧仁慈幸运的多米尼克阁下。”

那老规矩,我们投票决定。”小甜菜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窦天环视左右,心想“投票就投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就说,“那我们就不记名投票,免的有人举手表决的时候不好意思。”“同意,同意。”兄弟们对这个提议都很赞成。“都认真点儿,别拿自己和别人的小命开玩笑。”窦天怕个别爱心大使心软,提醒了一句。

是吗?”窦天斜了一眼正在悠悠转醒的小白狗,冲着兽医一努嘴,兽医心领神会地一个封耳锤又把它给打晕了过去,目的很简单,防止串供。窦天早就对这个神通广大又来历不明的宠物有些怀疑了。

你快醒醒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一人儿回去咋交代啊。结婚这么长时间,咱俩还连个小孩儿可都没有呐,田爽你不能就这么死了,太亏了,太冤了……”窦天的眼泪淌了小甜菜一脸。

正在拼死抵抗的窦天忽然感到身上那邪恶的冰冷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飞旋转的力量,好象一只小巧的风车。随着风车的转动,压在自己身上的巨大力量仿佛被从惊涛骇浪筛成了涓涓细流,乖乖巧巧的融入了自己的体内,那个潘帕斯恩赐的致命陀螺在渐渐的变小。

焦急的大神终于感到有盼头了,他现天纵唱诗者大慈悲开始主动吸收他的馈赠了,“既然您要,我就快点给您,我等得花儿都谢了。”可是他不知道,他高兴的太早了。

窦天想了想,觉得象自己从前练气时采用的盘膝打坐的姿势比较好,就盘腿席地而坐。其他人看他这样,以为哨子是这样要求的,也有样学样的坐了下来。政委和大萝卜都是练家子没什么,小油菜天生的柔韧性好,只有兽医从小生就一副死关节,往那一坐,立马支起了一门迫击炮。

在令人窒息的三秒钟之后,由绿转黄的龟壳宝珠们好象很满意人们的表现,它们同时离开了自己中意的对象,训练有素的排列起来,用它们射出的或弯或直的光线组成了六芒星的图案(哨子那颗很没品地与窦天那颗挤在了)。可能是这七个家伙的表现过于喧宾夺主了,高高的穹顶上,有七颗星辰的图案同时不忿的亮起耀眼的光芒,把昏暗的大厅照的雪亮。

可是我无法出你所说的‘亚音’,要不然有你的帮忙,我们两个一起就可能把她唤醒。”窦天有点垂头丧气。

瘦高个侧过头看了看正摇着尾巴注视着他的小白狗,好象在消化窦天表达出来的意思,呆了一会,回复,“对不起,我只能用我这把哨子试着唤醒她,但很可能……”他好象还不太熟悉这种不通过空气震动的沟通方式,后面的意思窦天没太领悟,只是猜测他的把握好象不大。不管那么多了,试试看。

政委、兽医、大萝卜三个还沉浸在胜利的狂喜中的脑袋来不及降温就又投入了抢救窦天的战斗中,可他们鞭长莫及,当三人火烧火燎的赶到坡顶,窦天刚刚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和魔鬼一起摔下了山冈,“不信摔不死你。”身体失去重心的窦天恨恨的想。

消长之裁决——本方获胜几率翻倍。

政委为自己准备的羽箭并不多,三十支,可兽医的弩箭比较短小,由于有大萝卜这个苦力,兽医带了二百支不止。他们留了三支箭十支弩,把其余加工过的箭杆横着放下了小平台,让它们密密麻麻的向山脚下滚去。做完这些,僵尸沙丁鱼罐头的前锋已经接近平台边缘了。窦天只能祈祷这些救命的箭杆不会被悉数踩断,只要留下一半,就有起作用的希望。这边,政委、兽医一左一右,把大萝卜这个大块头夹在中间,窦天在后,用系甲的长带子从要间把三个人套住,抓紧带子两头,防止三人一个收不住脚滚下山坡。

可是,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山冈三面陡峭,一面平缓,大家只能从来路突围,但这唯一的一条退路已经被三路僵尸合兵一处给堵了起来,四面楚歌,只能死守了,不幸中的万幸,这些僵尸的度慢的象牛车,半天还没磨蹭到山脚。

那半夜叫醒我。”政委说完转身向右边的帐篷走去。

小油菜有点后悔提这个没长脑袋的要求了,本来嘛,窦天再爱看书,也不能会唱几千年以前的歌吧。看来隔行如隔山,我一小偷做马屁精还真不行。

窦天和小甜菜对政委的眼力是非常信服的,那可是草原上那达慕大赛射箭、马术、摔交的三冠王,更有骑在飞驰的赛马上连九箭,箭箭中红心的骄人战绩。可是,现如今他们听到政委的话,真是相对无语唯有泪千行。

杜海帆就是我,我就是杜海帆!”随着兽医这一记当头棒喝,尤萌萌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了,她腾地坐在地上,双手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女人总是同情女人的,小甜菜在尤萌萌哭了整整三分钟之后,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她从窦天的臂弯中踱出,蹲到了还在呜呜咽咽的尤萌萌跟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齐耳短,尤萌萌放下手,好家伙,才这么点儿工夫,她那双一笑一弯弯的大眼睛就哭成了两只桃子。

哎呀,”大萝卜被豆芽菜这么一提醒,一下想起今天的重要任务,“我说哥几个,我想求你们帮我个小忙,”“说吧,客气什么?”豆芽菜对兄弟从来是有求必应。“啊是这么回事……”原来,大萝卜近来打上了网络游戏,属于角色扮演加培养幻兽宠物的,游戏中有一个娱乐项目——智力测验,每天晚上九点之前在线的玩家都可以参加,测验前三名,可以得到很珍贵的幻兽做为礼物,题目并不难,但都是一些想都想不到的历史地理人文知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松搞定的,大萝卜想趁今天人比较全,动群众们帮自己冲击三甲。兽医就问:“那得大约多长时间?”大萝卜说,“不长,最多十五分钟,不会耽误我们开车射箭。”豆芽菜说,“快着点儿吧,八点四十五了。”

窦天觉得今天因为自己让大家干等了半天有点歉意,连忙招呼大家开饭,顺便飘扬了一下老婆办事得力,甜菜小嘴一撇走去厨房端自己亲手做的松鼠桂鱼,对窦天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一阵匹里扑鲁的响动之后,走廊靠近冰库的一端传来了嘻嘻嗦嗦的声音,小油菜的眼睛越睁越大,政委和兽医的呼吸渐渐沉重,几个人现在意识到,有窦天那个大嗓门在旁边壮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可是现在,核心后卫缺阵,只能纯靠肌肉和长矛重盾与怪物周旋了,但愿老天保佑吧。

在几个人的手心里都有点潮的时候,一头小魔蛛恐怖的身影出现在了冰砖墙的外面。因为室内很黑,大家又都保持着静止,它并没有立即现有人存在。觉得这里很冷,这头小魔蛛想到别的地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象被老大、老二霸占了的那种肉食。

嗷,嗷呜——”谁都没想到,多米尼克这个变态玩意儿竟然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地嚎叫了起来,事突然,等里间的大萝卜再想去堵它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八只脚的虫族魔兽一听冰墙后有动物的叫声立时来了精神,只听它一声杀猪一样的嚎叫,轰隆一下撞倒了参差不齐的冰墙,只见一只微型面包车大小的乌黑大蜘蛛一闪身就钻了进来。弓弦声紧接着响起,兽医的冰封弩“嗖”的射出,提前量可以说计算的恰倒好处。可是,他这次面对的可不是蠢笨的僵尸,这头醉火魔蛛虽小,但毕竟是血统纯正的高阶深渊魔兽,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孤单单的一支弩箭射杀。

暗夜皇冠今天射出的第一支弩箭贴着虫兽闪着乌光的坚硬背甲飞了过去,小魔蛛给年轻的弩手上了第一课——蜘蛛是喜欢倒悬在天花板上走路的。但它也被贴身而过的凛冽寒风吓的不轻,迅地从顶棚转移到了墙壁上,没有直接向人们扑来。

政委一见魔蛛动作如此迅,大出意料,趁着八条腿的家伙调整姿态的空,连忙叫兽医和小油菜退到了里间,这个房间是储存蔬菜水果的,空间不大,门也很窄,防守起来容易许多。

小魔蛛见人们退却,气焰立即嚣张起来,捕食的本能促使他径直向小门扑来。政委和兽医哪能让这要命的刹星进来,奋力举起长矛战盾封住门户。“叮当”两声,魔蛛用它的螯足格住了两只长矛,政委和兽医被震的身子一晃,要不是他俩睡了一觉之后,体内纳入了一些由潘帕斯之力转化来的本源力量,又经过了身体的改造,恐怕第一下交锋,就得被魔蛛震飞兵刃。

小魔蛛很聪明,一看强攻很难奏效,小门又太窄小,不利于它八个长腿和两对螯肢的施展,马上改变了策略。它故意放慢度一点一点接近小门,同时尽量用两对大螯肢拨动政委和兽医的长矛,希望趁他们不备把矛杆叼住,凭力量夺下来,嗓子里还出好象是威胁的咕噜声。政委和兽医哪里会上这种当,平端长矛快的抽回。

小心它的醉火。”身后的小油菜及时识破了这家伙的诡计。

话音未落,只见对面这个狡猾的八条腿把身体往前稍微一倾,冲着门里的人哇的张开了口器。幸亏小油菜提醒,政委手急眼快,猛地举起鸢形战盾。可是,喷在战盾上的除了空气,好象什么都没有,这种魔蛛赖以成名的醉火根本就连个火星都没烧起来。这次纵火未遂连魔蛛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兽医真的猜对了,它的“汽油”在打洞的时候消耗光了,这对困在冰库内的四个人一匹马来说,真是特大喜讯。

小魔蛛的阴谋败露了,双方陷入了短暂的相持,兽医借机要小油菜往暗夜皇冠中装填弩箭。也许感觉到了不妙,小魔蛛已经顾不上能否被两个哥哥夺走新鲜的人肉了,它一边向门里的人们动佯攻,一边再次出了杀猪一样的凄厉长嚎,召唤同胞前来助阵。眨眼间,又有两只稍大一点的魔蛛你追我赶地冲进了冰库的外间。

脏东西,”小油菜的眼睛里又一次闪动着银色的光亮,她惨声叫道“那只大的嘴里有能着火的脏东西!”

一听这话,一向除了鲜血什么都不怕的大萝卜有点心跳过了,他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恐惧使这个两米高的壮汉扯开嗓门大叫起来,“老大,快来救命啊——”

堆满冰库四壁的冰块忽然在大萝卜声嘶力竭地求救声中极轻微地抖动了一下,轻微的连敏感的醉火魔蛛都没有觉。紧接着一声高亢的吟咏响起,三只穷凶极恶的八脚怪被一道冰冷的光环兜头罩住,被冻得寸步难移。寒气逼人的冰库里,杀猪三重奏陡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