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棠看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们来到甘州有些时日了,却始终没有爱棠的一点点消息。白天杨刺史和杨霖都忙着军中的事务和边关的防守,可是最近一到晚上,杨霖就开始喝酒,把自己灌醉。

爱棠心想掌柜想的倒是周到,靠着火炉坐在桌边道:“给我来一荤一素两个小菜,两个馒头。”

杨霖垂头丧气地回到府中,找到怜棠时,见她眉头深锁,心神不宁。以为她是为爱棠担心,说道:“对不起,怜棠,我把爱棠气走了。”

爱棠抽出宝剑,扔了剑鞘,拼命的舞动,每一剑都狠命的刺出。汗从她的发梢流下,一直到她舞不动了,瘫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黄侍郎正待进屋换上官袍,就听见外面脚步“咚咚咚”的声音。

杨霖心里疑惑,怎么可能半夜路过呢?他看着赵子恒,只觉得他脸色有些不自然。

爱棠连忙闪身,滚下了假山,她站起身来时,已经被四个蒙面黑衣人包围了。只见那四人身材一般高大,每人手上一把利剑,齐齐的向爱棠刺了过来。爱棠连忙抽出宝剑,使出“越女剑”招式。

“咦?”怜棠看到岸边有几抹红色“那不是海棠吗?”怜棠走近,正是几株开着粉色花朵的海棠。

“知道了,爹。”张仲兴乖乖答道。

“哦?我和杨御史来往并不十分多,怎么他的公子会来我这里?”黄侍郎纳闷,他回头对赵将军说:“赵兄先坐会,回头在我这吃顿便饭。我去去就来。”

“谁?”怜棠见门外一个黑影晃过,急忙打开门来“奇怪?怎么没人啊?明明看到一个黑影子的。想是自己眼花了。”怜棠又关上门。门外走廊上,一个黑影开始慢慢移动。

只见进来一人,来人高高壮壮,浓眉大眼,身上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斜跨着一把长刀。

怜棠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看天,阳光有点刺眼,她用手挡一挡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环视着熟悉的院子,轻轻摘下一朵海棠花,吸了一口,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她轻轻闭上眼睛,父亲的样子又印入脑海。

青衣少年听到话音,神色沮丧,放开了手。胖大婶喘了几口气,瞪着她道:“爱棠小姐,居然又是你。你再捂我的嘴,哦弥陀佛,我离西天佛祖不远了。”

“二当家!”陆机抱拳行礼,他打量了一番,心想怎么这二当家年纪这么小,个子也小小。当即将手搭在爱棠的肩上,爱棠肩膀一沉,感觉到一股力道直压下来。

“果然有两下子啊。”爱棠心道,她将肩一斜,便轻轻将他的力道化解了。陆机只觉得自己手下一空,身子禁不住向前倾去,爱棠顺手把他一扶,那力气如同鹰爪一般,陆机手上一痛,强忍住没叫出声来,站稳了,这才对爱棠刮目相看。

朱诺在一旁看的清楚,笑道:“陆机兄弟,我们都是自己人,你也甭试了。不瞒你说,这位二当家就是太尉府行刺的人,试问天下有几个人有如此胆识?”

陆机瞪大眼睛,立即上前握住爱棠的手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爱棠笑着抽出自己的手:“自家兄弟,不要见外了。”

朱诺一手扶爱棠的肩膀,一手扶着陆机:“好!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自此,陆机便坐了第三把交椅,下首的是老四威哥。

朱诺和爱棠整日一起研习武功。一日,朱诺道:“兄弟,我知道你武功了得,不过这打仗,弓马娴熟却是非常重要,我知你是南方人,并不习弓马。这个大哥倒是要督促你练习练习。”

“哦?大哥不如演来看看。”爱棠道。

“好!”朱诺慨然上马,在校场上来回奔驰,只见他一会正骑,一会翻身倒骑,一会又翻下马肚,如同玩杂技一般。耍了一会,他叫道:“拿弓箭来!”小喽啰拿了弓箭过去,只见他策马奔驰,一转身,回身一箭,瞄准了“嗖”的一声,箭直直的飞出,直中台上的靶心。

“啪啪!”爱棠拍着吧掌跳起来,叹道:“好厉害!这就叫做‘百步穿杨’吧!”

朱诺翻身下马,面不红,气不喘,爱棠一拍他胸口:“大哥好本事!”

“你也来试试!”爱棠连忙推辞“这个我还不会呢。”

“没事,你随便玩玩。”

爱棠虽不会弓箭,但心想好歹骑马也会啊,不能让大哥给看扁了。只见她不要弓箭,上了马,也学朱诺的样子,策马奔驰,转身“嗖”原来是一只袖箭直直的射出,直插靶心。

“真是英雄出少年!”朱诺赞道。

随后几日,爱棠都跟随朱诺虚心学习弓马,她的根基好,学什么都快,不要多久,便顺利出师了。

这日,天气晴好,秋高气爽,爱棠依然在校场教兄弟们练拳,只见“闪腿貂”急急忙忙的跑上来禀报朱诺:“大当家,虎头山的人来借粮来了!”陆机瞪圆了双眼叫道:“他们好大的胆子!”

朱诺想了想,道:“别激动,虎头山隔这里不过十几里,他们来借粮,明摆的要来抢我们的山头。去叫二当家的回来!”

“是。”

爱棠来到聚贤堂中,朱诺便道:“山下有些麻烦,兄弟走一趟如何?”爱棠会意,便道:“大哥只管等我的好消息!”说罢就拿了兵器,骑了马下山来,领着一队小喽啰出了寨门。

只见对方均穿黑衣,小喽啰整有三百多人,为首的三人一字排开。中间的大汉睁着一双豹眼,身穿黑衣,套一副银色锁子甲,手持一把大刀,正是大当家“钻山虎”王涛。左边大汉长的肥呼呼的,一脸大胡子,套一副黑铁甲,拿着一双铁锤,人称“滚地虎”张镖,右边一个略瘦,面目精黄无须,肌肉结实,也是银色盔甲,手拿一把长矛,叫做“撑天虎”张成。

王涛打量着来人,竟然是一个相貌俊俏的少年,只见他浓眉星目,身穿白袍,一副白色软甲,手执红缨钢枪,背着一副弓箭,立于白马之上,好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大喝一声:“小子,你有胆,一个人出来,怎么不叫你们大当家的?我不和无名小卒对仗!”那声音如同雷鸣一般。

爱棠笑道:“小子,你也报上名来,本爷也不和无名小卒…对仗!”她故意将“无名小卒”四个字拖得长长的。

“你!”王涛气坏了,叫道:“我乃虎头山的大当家‘钻山虎’王涛,说出来我怕吓着你,快点报上名来!”

“‘玉面蛟’葛爱棠是也!”爱棠朗声道。

“哈哈…哈哈…”只见那三人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娘的名字!哈哈…”爱棠恼羞成怒,将手中的长枪一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抢王涛。前些时候弓马已经练得纯熟,正好拿他练练手。王涛冷不防她来得快,连忙抵挡。只见爱棠执着长枪如同游龙捣穴一般“铿”王涛挥起长刀架住,爱棠舞个枪花,见他双刀过来,滑下马背,策马退到自己阵营这边。

“小子,你想跑?”王涛策马追过来。

等他近身,爱棠反手一枪,直中他肩膀,当下喷出鲜血来,爱棠又一刺,正中马颈,那马受了惊吓,直立嘶叫起来,王涛吓了一跳,栽下了马。爱棠一挥手,手下的小喽啰将那王涛抢来绑住。张镖和张成看王涛失利,合力来攻爱棠。爱棠双手一扬,两把袖箭即出,中了两人的腿。突然,爱棠身后的寨门大开,只见陆机领着大队人马冲了过来,又将负伤的两个头领刺下马来。

下面的小喽啰见头领失利,都慌了神,自己乱了阵脚。爱棠将手一挥,小喽啰一涌而上,不费力气便将虎头山的人马擒拿下来。推的推,搡的搡,都捉上山去。

爱棠和陆机绑着王涛三人进了聚贤堂。

爱棠问朱诺:“这几个人怎么处置?”

朱诺慌忙扶起王涛三人,亲自给他们解了绳子,他扶起王涛在厅中央的椅子上,惶恐的说:“兄弟,得罪了,得罪了…,快点拿金创藥过来帮这几位兄弟敷一下!”王涛慌忙站起来:“这哪里敢?本来是我们不对。”

朱诺扶着他的肩膀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有难处,尽管开口,何须伤了和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