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清月低喝一声,顿时那些细碎雷光忽得大盛,黑铁木剑周遭空间都丝丝作响,雷光大盛,上空风雷隐动,天象始发,如此威势当真骇人,哪里像一个没有修出道体元胎的修士所能引发的天地之象?

话声刚落,蓝光道人大喝一声,头顶悬浮的青光剑顿时飞扬震颤,受了剑诀催动,嗖忽化作一道青光,向那风玉道人刺了过去。

云空道人此话一出口,那巨大广场之中所盘坐着的道人尽都双目泛彩,连在其中带领各峰弟子的那些各峰前辈也都目光震动,那些门下弟子则一个个目光变得炽烈起来,擦亮了眼神,暗自运转心法调节,等着观摩各派道法。

而后,天启转身道:“你且化身回来,我们这便回去!”

心头这般念头转动,那千年冰蚕心思也越发活络,当下便运转法门,六瞳转动,俱都闪烁晶蓝寒光,想要融入四周那淡蓝寒气,遁入地下隧洞之中。

玉德道人自然不敢托大,他二人同为正道修行大派的掌教,虽然他辈分高了一些,可到底没有白眉老祖那般的威望,自然不敢托大,连忙稽首回礼。

他说着,淡淡笑着,众人心头都是微微一震,都感觉着此话并非客套,而是发自肺腑,那感觉玄妙异常。

那里今日起了一道虹桥,约摸有数丈宽窄,闪烁着七色光芒,从雪峰之顶横空而来,只有一半在雪山秘境之中,另外一半却从那门户穿了出去,天启从那处看出去,天眼依稀看得到那雪山秘境之外的景象,他心头了然,不是他修为又有进展,而是今日秘境的护山阵法启了一道生门,今日乃老祖寿辰,修行界四方门户都有人来贺寿,自然得开启一道生门,以作接引之用。

这时候,天启肩头那小蛇忽得躁动起来,一双眼睛适才还半睁半闭,此时却是暴突,隐隐放出火光。

天启晓得那外面便是雪谷,也不敢大意,心念一动,让那冰蚕回来,只隐伏在左肩,而后他又小心看看身周上下,觉着没有什么破绽,这才从那洞口钻了出去,阳光入目,谷中景象渐渐入了双眼。

再说在地底深处的寒气火元并盛之所,那火蟒巨头趴在天启身边,不敢动弹,只将周遭寒冰晶石都烤得化作一片乳白蒸汽,朦朦胧胧。

不过他也不理会那巨大火蟒,只是睁大双眼在那一片蒸腾白雾之中搜寻,巨手一拨,元气舞动,那白雾便散了开去。他找了半晌,却无所得,心头暗道:或许这条独角火蛇附近并无那黑木。

巽风木灵火和赤炎真火乃是巽风木性和离性极火,此时两道火焰在寒玉两侧灼烧,那经历了无数岁月方才凝练而成的寒玉砰得一声,竟然裂开了。

天启看着法门凑晓,心头一安,神形闪动之间,忽得就到了那火蟒的身子后方,他右手早就攒动着一团元气,以神行之法四处躲闪之时,早施展了法门以本元木灵催动,半晌的功夫这才化出一点淡黑蓝色的巽风木灵火。

妖物吓了一跳,他正在修行之中,妖婴以法门催动了寒冰玄火在灼烧祭炼中枢魄,不欲停止修行,这才催动妖婴出窍,喷了一口寒冰玄火,希望将那大胆小儿先行解决,至少阻挡片刻,待他收了功法,再来对付。谁曾想到,那寒冰玄火竟然被那小儿一口生吞了下去。

那几人在原地呆了半晌,最终还是跟了上去,都是心头埋怨那天启,尤其是灵根道人更是连蓝玉和风莹也给咒骂上了,心头忿忿。

随之念出口诀,将手中的寒煞梭一甩而出,那寒煞梭经口诀催动,见风便长,瞬间化作了数米大小的巨梭,周身闪着黑色煞气和冰寒之气,其中符咒发亮,向着冰蚕妖人冲了上去,煞气惊人。

风玉道人周身散发出紫色光华,早就运起了五德法门,他手上还拿了一件云空道人传与的法器,色泽黑紫,乃是取了雪山寒铁,先行以真火淬炼七七四十九日,将一些炼制法器的法门阵术用真火刻于其上,再以地下深处的煞气和寒冰之气日日淬炼,如是四十九年,吸纳煞气和寒冰之气方才成型的宝贝,唤作寒煞梭,因着煞气太重,所以云空道人这些年便不常用,赐给了自家孩儿危急时刻防身之用。

天启却是天生一双天眼,四周的黑暗丝毫未能阻碍他的目光,他在洞中穿行之际,目光始终看着前方的通口处,目光之中闪烁着的惊异之色越来越盛,面色也越发古怪,不过众人都被黑暗阻了目光,自然看不到他的面色神情。

“哼,我便带你去看看我们大雪山的八瓣雪莲,也好让你长长见识。”风玉说完,当先便走。

礼毕,朱云月指着那背负古剑的年轻男子道:“此乃我义子,蜀山蓝光。”接着她指了那背负古剑的女子,也便是适才让天启留意的女子,说道:“此乃我女,蜀山蓝玉。”

等天启收了宝光法器,便见到两个女子相携行了过来,步子飞快,几个闪落就到了眼前,这两个女子相貌同云灵相似,却都是云灵的表姐妹,小的一个唤作云星,另一个唤作云月。

片刻光景,那云空道人便到了这潜阴窟中,向老祖叩拜行礼:“祖父安好!”白眉老祖性子本躁,加上心中有事,也不回礼,当下问道:“你可知云灵回来了?”

此刻见了天启,目光一扫,顿时大感惊讶,这孩儿全身上下经脉不通,丝毫没有半点道家灵气孕育,显然是没有丝毫的修行,这怎能不让他心头惊讶?

他神行之法虽然快极,可却不能施展,那双色太极法器只是法器本身威力,速度自然不快,平日近距离代步还行,若要长途跋涉却是不合适了。心中这般思量着,天启向朱云霞拜谢一番,而后走到母亲身边,抓了母亲手掌。

天坎说到此处,想起了至今依旧闭关未出的三位师兄,微微唏嘘,天离也沉默不语。

说到这里,天启目光之中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孩童的得意神色,笑道:“我所言可对?”

半月之前,道元道人带了金丹之道已有所成的灵光道人出外赴会,去了东昆仑,玉清殿。

因着自己修行之路便是这么凭着自己的参悟和直觉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所以天启至今都没有一部完全的修行之法,修行之法只到现今境界,也不知道这下一步如何修行,更不知道这修行之道最终是通向哪里。

天坎一滞,接而叹道:真不知你如何修得那等境界的推算之法。

既然悟得法门,天启自然不愿忍受那团道家灵气在身边燃烧,他运起自家修行法门,不同于道家灵气的元气汹涌而至,天启对这种元气应运熟练之极,也不待元气入体,便自运起法门,那一阵元气忽得就化作了一团火焰,这火焰的焰心古怪,是蓝青色的,正应了那巽灵风木之色,火焰翻腾之间恍若蝶舞飘飘,却是天启用了木性法门化出的木性火焰,也唤作巽风木灵火。这灵焰乃是古怪元气所化,威力惊人,温度也不见得如何高,却将那一团道家灵气所化的火焰瞬间包裹了进去,微微一颤,而后就没有了异象,仿佛是将那道家灵气所化的火焰给化成虚无了,这法门,这元气,端得厉害非常,竟然能将道家灵气化的火焰也烧了去。

朱云灵虽然心头挂念天启,但是他们修行之人,从小便经常独自参悟修行,故而天启一日不见着实不是什么大事,那孩儿颇喜独自参悟推算玄奥,可能是去做修行了吧,心里这么想着,她便向着朱云霞点点头:“如此甚好,这便走吧。”

那瘦高年轻人暗暗扫视了一圈周遭师兄弟们的表情,尤其是那华服少年已然变得铁青的俊脸,接而道:“哼,现在还有人认为他是深藏不露么?何况,就算他有些修为,又怎么能跟我们坎脉的天才人物相提并论!”说话间,看着那华服少年人,目光之中带着几分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