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一愣,接而笑道:“这冰蚕倒也乖巧!”

白眉老道想着这些,拉扯着白眉的手上就多使了几分劲力,那白眉直给拉长许多,却也不断,端得奇妙。

便在天启右手前探,要抓那火蟒七寸之时,那火蟒却停了下来,巨大的脑袋伏在天启身前,一股晦涩不清的念头传入了天启的神念之中。那神念本来非是天启所知,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是清楚明白了那巨蟒的意思,晓得这巨蟒认输服软,不敢再打。

天启顿时一惊,这白玉之中寒气迫人,那蓝丝便是寒玉本身精气,黑芒更是可怕,乃是太玄之精,这等精气,本是太阴星力的凝聚,不知怎得竟然封入了一白玉之中,可能是机缘巧合封入其中,这白玉又受了地下寒脉的滋润,这才一直保存了下来,成了这般模样。

火蟒脑袋一摇,巨嘴一张,顿时便是一股热浪袭来,却是一口元气向着天启喷了过来,它体型巨大,火元又足,这一口火气喷出,便仿佛一股狂操一般,尚未及体,那庞大气势便将天启完全笼罩其中,撕扯着他的身体。这火气狂操乃是元气所化,不比灵气那般,天启也不敢与之对抗,论元气,他怎是这火蟒的敌手?他主意打定,便运起了神形法门,在地洞之中忽闪忽现。

天启开了天眼,看得分明,那妖物体内凝练起来的寒芒精华在妖婴的催动之下,却是涌向了脐轮窍,在脐轮窍中吞吐一点寒芒,以法门催动寒芒生出了寒冰玄火,炼那脐轮窍中的中枢魄,妖婴随之吞吐寒芒,不断催化寒芒,化作寒冰玄火。

风莹目中含泪,却是不听,猛得使了法门,一道白色寒光从内而外散出,挣脱了这两人,便向着里面飞去,他们两人被风莹挣脱,都惊讶风莹的修行,不过此时情景特殊,这惊讶自然只是一瞬,两人一愣便飞身而上,还要再劝,忽然听得一声冷哼:“要回,你们回去便是。”

蓝玉双眼闪烁着凌厉剑光,四处扫视,紫元剑本体悬浮在她头顶虚空旋转,闪射出凌厉的紫色剑光,一道一道地四散飞射。

蓝光道人身周散发出一道道的剑气,身后剑鞘之中的青元剑早已出鞘,悬浮在头顶上空,他知道妖物厉害,又没有凝出剑婴,靠着法门化出的剑气自不如蓝玉那般强衡,所以只好出了青元剑的本体。

天启点了点头,他对那八瓣雪莲一点兴趣都无,随之此处主要也是为得不引他人注意,随众罢了。

“呵呵——”风玉干笑两声,心头一动,面上紫光闪烁,看着那蓝光道人言道:“蓝光道兄所言的八叶红玉芝的确是天下一等一的灵草,不过红玉芝内中依旧有一丝先天浊气,比我大雪山的八瓣雪莲却还差了一些。”

那女子念及与此,便运了法门,仔细察看天启的修行,她虽然凝成剑婴,但未开始融合命魄,自然没开天眼,只是运了法门按着气息感应,小心察探天启修行,这一察看更是惊讶,这少年体内没有丝毫的道家灵性气息,恍若那毫无修为的凡人。联想适才那古怪目光,怎能不让她心下惊奇?

不说朱云霞心下的思量,但说这两姐妹见了天启,便止住了交谈,携着天启出了屋舍,三人俱都运法门御空而去,天启自然是催动了那双色太极法器。

此刻,那潜阴窟中盘坐了一白眉道人,一双低及耳垂的白眉散发着丝丝寒气。那道人知晓已是清晨朝阳将升,便运了法门,开了东侧的禁法,天光顿时透了进来。这道人运转法门,开启窍穴采气,准备等那朝阳初升片刻采集太炎之精,好打熬淬炼道体元胎。

云空道人素来喜欢灵根资质,也不在意灵根的傲气,只觉他傲气也属正常,毕竟以这半年纪得了金丹之道着实少见。

因着三年前坤殿搜寻天启的那次行动声势浩大,而今秘境之中尽都知晓天衍掌教的小孙儿,也便是那天启小少爷天生体质特殊,不能修行仙道,这消息当年叫大衍宗门上下好不震惊!

天离道人想及此处,仍旧心头气愤:“那魔头看着我二人都是元气大伤,便不将我二人放在眼里,现身出来。三言两语之后,自然是拼斗一番,我兄弟二人心意相通,自幼就练有合击之法,配合道诀,水火相合,威力倍增,那魔头不知我等厉害,开始便吃了些亏,被水火合击破了护身阴风,不过我二人元气大伤,法力不足,否则定让他命丧当场,哼哼,他知道我等厉害,不敢托大,就祭起了聚魂幡,我二人各自祭起阴阳鱼法器,然而道力消减匮乏,合力也是不敌。拼了半日之后,实在无法,只得从道体元胎引出一道本命元气,驱动了法诀,与那聚魂幡硬拼一记,虽然受了些伤,却也把那魔头的聚魂幡击散,这魔头到底生性谨慎,虽然怨愤我等破了他的幡,却害怕我等还有拼命法门,相斗之时就小心了几分。与此,就给了我等机会,我二人寻了一个机会,卖了破绽,硬受了那魔头一击,兄长弃了飞剑全力一击,我以本命元气催动法器,带着兄长乘那魔头化解飞剑时遁走了。”

笑了笑,天坎道人转身看着天启,面露回忆之色。

“哦?”天离道人微微一愣,天坎道人也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天离道人问道:“为何?”

心头这么思量着,天启便站了起来,旋即觉得身上一阵别扭,低头一看,却是身子长大了,那衣袍相对就小了,若是寻常衣物只怕已经撑破,这件白袍乃是天坎所赐,本身材质特异,而且经过道法祭炼,可大可小,自然不同,只是撑起,却没破开。

天启犹豫半晌,将红木小盒打开,那盒子里面的黑色枯木感应到枯叶古经之中的同等气息,顿时气息震颤,一股古怪的气息汇聚,完全不是道家气息所能感悟,却是那黄蛇的气息被激起。不过,那黄蛇气息旋即就被佛门印法隔绝起来,过了半晌,佛门禁法便撤了去,而那黄蛇气息也没再度激发,那一段黑色枯木只是散发出淡淡的黝黑光华,同枯叶古经映衬。天启有试了试,元神心念都难以突破黑色枯木表层的佛门封印禁法,也便只好将那黑色枯木收起来,放入小红木盒之中。

天坎笑而不语,天离道人却懒得理会这等杂事,连忙道:“不谈这些,不谈这些,你且过来,与我对弈一局,不过我却得执先手。”

因为天启元神强大,那灵气被天启元神所施展的道诀一推,瞬间就有了反应,嗤得燃烧起来,却是天启适才心下运转的那火性灵诀起了作用。

从朱云霞那儿取了一些赤木脂,朱云灵便回了坤山,她一回山,马上便回到了给天启准备的小院,进了小院四下一看,心下就是一跳。

“如此,你我何时去采那赤木脂?”朱云灵问道。

尽管这些年,天启修行不断,肉体更是被炼化到远超普通修行之人,然而先前经了元气与灵气内斗,此刻再也无法承受如此程度灵气的瞬间吞吐,随着那道家灵气的喷薄而出,天启全身上下喷出一层细密的血雾。

再说天启身形被那道剑气带着飞出了百多米之后,微微一晃,立定在地上,也不转身,依旧那么慢吞吞得向远处走了去,那水灵剑气威力不大,天启也未运转元气护体,就以肉身相抗,也是毫无损伤,反而借之远去。

道元道人暗叹,这孩儿不能采集灵气培源固体,仅仅跟随父亲参悟玄奥,竟然能将神念修行到这等境界,当真是天赋奇才,只可惜,却是与我仙道无缘了,他心下这么想着,越发遗憾。

这三年之后的事情一上心头,顿时让她也是着急在意,心下难得安静。

尽管如此,天启依旧有些不喜,因为那法器元灵乃是仙道真灵气炼制那法器本体时,形成的一点法器印记,灵性的基础乃是灵气,虽然没有灵气,但也让天启不喜,只不过天启自然不会将这些说出来,他自有办法重新炼制那两点元灵。

“孩儿,过来让母亲看看。”朱云灵笑着招手,说话间,眼角已经湿润了。

天衍一拂袍袖,将那女弟子从地上掀起,笑道:“无妨,起来说话!”

至此,已是傍晚时分,两人打坐参悟,修那晚间功课。

他正琢磨着,这当儿,门外的叩门声起,道末言语传入耳中,他心头一动,直觉得感应到那道末所言之物与自己有莫大的干系,一时间心下颤动,不由有些兴奋。

更何况,天衍道人大衍神算已经修行到上乘境界,所以便从这简简单单的一步棋中看出了更多玄奥。

那随行众人各自回了住所休息,自是不便再提,如此,便是一夜。

天衍本欲这便离开,可他一看孙儿的眼神依旧在那柳姓老者的身上扫过,他心头一动,暗暗琢磨,这天启孙儿平素也参悟大衍神算,明白天道变化之理,怎得今日却如此牵挂这柳姓的娃儿?

灵根乃丹田之本,灵根受损,丹田自然受损,随之,那老者全身积累的灵气都有些混乱。身上手足经脉受损,自然不能动弹,而且形势似乎愈演愈烈,前景颇不乐观。天启虽然对这几人扰了他的参悟也是心头不喜,不过此刻看着这老者,不知为何,心头就是一动,窜出一个亲近的念头,不忍见他如此。